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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萬里遇長安

初入長安

行萬里遇長安 花尾渡 2118 2019-05-30 23:38:13

  那從將軍府被扔出來的兩位道士,自然就是秋岑風和秋十安了。

  師兄弟二人到長安其實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從秋末至冬。

  十安照舊在長安街頭支了個攤兒,只不過生意有些冷清,他那張白凈俊俏的臉,在這兒得不到什么助益,反而還有些累贅,但凡大戶一點的人家,都嫌他太過白面,不甚可靠,自然不會找他,小門小戶,給的銀錢有限,師兄弟二人的日子便也越過越清淡,為這個,十安急得嘴里燎了泡,成日捂著嘴哼哼唧唧個沒完。

  秋岑風不為生計操心,也自然感受不到他師弟的焦灼,他只覺得十安這捂嘴皺眉的模樣,和攤前那些捂著嘴笑的小姑娘有幾分相似。

  十安用舌頭頂了頂唇角內(nèi)新冒出來的燎泡,砸了咂嘴,以指敲著桌面,用發(fā)出的叩叩聲引起正在整理皂紗的師兄注意。

  “哥哥,我想吃好吃的”

  ‘哥哥’這二字,十安是很少叫的,第一次叫時,是讓秋岑風幫他背黑鍋,挨了娘親一頓打,第二次叫時,是讓秋岑風偷師父的錢袋,二人下山離家出走…總之,‘哥哥’這兩個字,從十安嘴里蹦出來,那跟在‘哥哥’后面的就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秋岑風眼下傻了,體會不到這二字的兇險。

  “哥哥,前些天我聽說將軍府有壽辰,將軍府哎,那地方的酒席一定是上上好的東西,咱們可都半月沒聞著葷腥了,你看看我,我都瘦了,咱們溜進去補補身體吧”十安將下巴擱到了秋岑風肩上,像平日里求他娘那般晃了晃頭。

  秋岑風怕癢,縮著脖子推開十安,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十安咧嘴笑了笑,摸出懷里的請柬,這請柬是發(fā)往附近道觀的,也不知十安是什么時候伸的手,將這東西偷龍轉(zhuǎn)鳳,藏進了自己懷里。

  當夜,十安給自己和秋岑風梳了個道士頭,換上了一身雅致的道袍,揣著請柬堂而皇之的進了大將軍府。

  十安看著身旁熙熙攘攘的人道“師兄你看,這地方還挺容易進來的,對吧?”

  秋岑風回憶著毫無險阻的路,將皂紗掀開一條縫隙,對著縫隙處十安滿是欣喜的臉點了點頭。

  “飯菜可合胃口?”

  將軍府今日掌勺的是瓊漿樓的廚子,味道自然是一絕,秋岑風舔了舔唇,回味般的又點了點頭。

  “只是這戲不好看,這日子唱什么咿咿呀呀的啊,不甚暢快,高壽嘛應該熱鬧些,總唱些兒女情長的東西,都這把年紀了還惦記愛來愛去,要我說,這日子就該唱戈腔,那才熱鬧呢”他說著又用小指夾著秋岑風的皂紗往下扯了扯,使了個眼色后拉著人悄悄離了席。

  離席的十安也沒去別處,他偷摸著在后院逛了些時間,見著了個水綠袖衫的女子在暗處飛來挪去,隨后潛了一處房屋。

  十安拉住了欲欲躍試的秋岑風,沒甚好氣道“我瞧那位姑娘,怕也是江湖救急,偷點小東西而已,跟咱們沒關(guān)系,你別多管閑事”隨后他覺得不妥,又怕生出什么亂子,便沿著來時的路步履匆匆的往回走去。

  剛回戲臺子旁,他便見著幾個宗室權(quán)貴家的弟子姍姍來遲,見著這陣仗,他免不了緩了緩步子,在那熙熙攘攘的貴人中左右看了一圈,良久,才不甚自信的,將眼神停留在了一個以白玉簪子束發(fā)的少年人身上。

  “雖生得像個女子,但…嘖嘖,都怪咱們做賊心虛,午膳那時候不敢進來,咱們?nèi)羰悄菚r候進來了,哪里用得著在這兒瞎猜”

  秋岑風習慣了他的絮叨,也不像前些日子費力的去理解他說的話,但見他眼神又似艷羨又似傷感的看著那少年人,自堂而皇之的向那少年靠近。

  少年看戲正看得入迷,恍惚被拍了拍肩,頓時心生不快,他悠然轉(zhuǎn)身,狹長的鳳眸瞥了眼這個包裹嚴實的人,正欲問責,人堆里便又沖進來一個男子。

  “打擾了,這位少爺,多有打擾,這是鄙人師兄,師兄癡傻,他許是見著少爺器宇不凡,生了攀談結(jié)交之心,還請這位少爺不要怪罪,我這便帶他離開”說著,他便抓緊了秋岑風的手,拉著人便欲逃離。

  “等等!”少年人揮開折扇,一眾隨侍即可將秋家兩兄弟圍在一起,“你說你師兄癡傻,那便讓本少爺看看,他是如何個癡傻之法呀”

  “嘿嘿”十安訕笑轉(zhuǎn)身,卑躬屈節(jié)道“回小少爺?shù)脑?,我?guī)熜质莻€武癡,但他天資有限,又執(zhí)念過深,所以傷了腦子,眼下…眼下正是不通人情,不辨世故的境地,沖撞了小少爺,還望恕罪”

  少年不以為意,“那你這是監(jiān)管不力啊,帶著個傻子,還來什么壽宴?你是哪家的?”

  趙家人見這方有些亂哄哄的,當即也走了過來,聞此便接道“兩位小爺,甚是面生,不知從何而來?”

  十安撒謊撒習慣了,張口道“城外的祥光道而來”

  “祥光道?”趙家三公子趙璞想了想,“祥光道是個小道,我倒是有個交好的朋友在那兒,也發(fā)了請柬,但今夜他并未前來,但二位面孔極生,是新入道的?”

  “咳咳”十安踢到了鐵板,腦內(nèi)快速想著開脫之法,“我這是云游的野道士,前幾日路過那祥光道,見著這請柬,那道觀的師兄見我好奇便問我要不要來,我這是生平頭一遭進長安,也沒去過大戶人家的壽宴,一時貪心,便接了請柬過來”

  “如此…”趙璞本能的有些懷疑,但見眼前這人神色坦蕩,眼神干凈清明,便又道“不知道友名諱?”

  “在下徐越,這是我?guī)熜?,徐風,名諱不敢當,怕給家?guī)焷G臉”

  秋岑風疑惑的歪了歪頭,拉了拉秋十安的袖口,疑惑他為何給自己改名換姓。

  玉簪少年了然,以扇柄將那皂紗掀開了條縫,見著了一個狐貍面具便有些好奇的敲了敲,“你師兄因何緣故遮得這么嚴實?”

  十安急急上前,將秋岑風護在了身后,“師兄心性暴躁,走火入魔前得罪了不少人,在下文不成武不就,實在沒有什么本事保他周全,索性便將他這臉給遮起來了”

  周遭人正有感慨,就見一丫頭從后院的方向沖了出來,嘴里高呼著“不好啦!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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