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洋洋走出客棧大門,看見一輛華麗的烏木馬車??吭陂T前,馬車前是兩匹健碩的棕色駿馬。馬車旁有四個(gè)騎著高頭大馬的劍客,還有兩個(gè)小廝在車窗旁站著。
看來是個(gè)有錢人啊。
聽到動靜,馬車上的人撩開車窗的薄紗看了一眼,笑道:“來啦?”
羅洋洋說:“阿熊公子,你好啊?!?p> 阿熊說道:“好。上來吧。我們這就出發(fā)?!?p> 羅洋洋回頭看看身后的劍客,覺得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和救命恩人去喝幾杯酒水,個(gè)個(gè)都全副武裝,整得跟赴鴻門宴似的。
“阿熊公子,因?yàn)樯洗蔚氖?,我家人不太放心我單?dú)外出,所以……”
阿熊不以為意道:“沒事兒。一起去吧?!?p> “好。”
阿緬從客棧后院趕了一輛新的馬車出來。不知道阿桑管事什么時(shí)候把之前快要報(bào)廢的馬和車都給換了,拉車的馬也從單匹也變成了雙匹。馬車雖然沒阿熊的看起來那么華麗,卻也挺穩(wěn)固可靠的樣子。
羅洋洋正要上車,阿熊說道:“羅公子,你上我的車吧?!?p> 羅洋洋回頭看了看他,有點(diǎn)猶豫。
“我保證會把你安全的送回來?!卑⑿苎a(bǔ)充了一句。
羅洋洋對阿泰他們說:“我去坐他的車,你們在后面慢慢跟著吧,回來的時(shí)候還是要坐自己的車比較方便?!?p> 阿泰看了阿熊一眼,猶疑的回道:“是。”
羅洋洋走到阿熊的馬車后,一個(gè)家奴在入口處單膝跪下把腰彎了下去,羅洋洋愣在原地,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踩著他的背上來。”阿熊開口道。
羅洋洋忙說:“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p> 那家奴抬頭看向阿熊,阿熊輕輕揚(yáng)了下頭示意他離開,于是他便起身走到了一邊。
羅洋洋抬高腿費(fèi)力的爬上車,大幅的動作牽動了腿上的傷,她只能皺著眉頭緊咬嘴唇,努力維持表面的淡定。
“阿熊公子?!?p> “坐。”
“好?!绷_洋洋在阿熊對面坐下。
阿熊朝前面的車夫命令道:“出發(fā)!”
“駕~”車夫甩動韁繩,驅(qū)趕前面的兩匹駿馬,馬車緩緩?fù)俺霭l(fā)。馬車后,羅洋洋的馬車也隨即驅(qū)車跟上。
羅洋洋打量了一下阿熊的馬車。這輛馬車雖然沒有她的大,坐著卻比要舒服多了,不僅僅有松軟的皮毛坐墊,連靠枕都有,馬車也走得比較平穩(wěn)。阿熊今天穿的是長及腳踝的花邊曲裾深衣,深棕色鹿皮靴,此時(shí)正姿態(tài)隨意的靠著車廂看她。
羅洋洋咬著下嘴唇,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搭腔,可是什么話都不說似乎不太禮貌。
“阿熊公子,上次在巷子里,謝謝你出手相救。”
“你已經(jīng)謝過了?!?p> “還有藥。你送的藥效果挺好的?!?p> “那就好?!?p> 羅洋洋揉了下耳朵,咬著嘴唇扭頭看看馬車前進(jìn)的道路,有點(diǎn)兒不知道該怎么聊下去。
“嗤~”
“嗯?”羅洋洋回過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在笑,心里就更不好意思了。
“你不用這么緊張。就當(dāng)認(rèn)識個(gè)新朋友?!卑⑿苄Φ?。
羅洋洋捏著手指頭靦腆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太習(xí)慣和陌生人相處。”
阿熊說:“那看來我們要多相處幾次才行了。”
“……”
“怎么?你不想和我再見面了?”
羅洋洋笑道:“怎么會呢?只是我可能在楚國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了?!?p>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一時(shí)半會兒還走不了吧?”
羅洋洋說道:“嗯。最近出門不便,我就在客棧里研究陶塤?!?p> “陶塤?那玩意兒有什么好研究的?”
羅洋洋說:“我覺得陶塤發(fā)出來的聲音很好聽,想學(xué)來試試?!?p> “我的意思是,像陶塤這么簡單的樂器,有什么好研究的?”
“……”忽然不想跟他說話了。
氣氛尷尬的沉默了一會兒,羅洋洋忽然想到了個(gè)話題:“阿熊公子你是楚國人?”
“是?!?p> “哦?!?p> “你又是哪國人?”
“我?”羅洋洋想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算哪國人?!?p> “怎么說?”
“我祖家本來在周國,不過我祖父前幾年搬遷到晉國去了,我父親又搬去了別處,那我應(yīng)該算……算中原人吧。具體哪國就不知道了。”
“哦?原來羅公子是中原人?!?p> “嗯?!?p> “羅公子怎么會來到楚國?”
“路過的。因?yàn)橐ヌ接H?!?p> “去哪兒?”
“晉國?!?p> “你不是從晉國出來的?”
“不是?!?p> 看著阿熊詢問的眼神,羅洋洋說:“抱歉,再多的我就不方便說了。阿熊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撒謊騙你。能告訴你的我一定知無不言。有些不方便說的話,恕我不能開口。”
“行吧。我就不為難你了?!卑⑿苈柫寺柤绨?,說道,“你也不用一口一個(gè)阿熊公子了,叫我阿熊就行。”
“好,阿熊。那你也別叫我羅公子了。叫我羅洋就行?!?p> “好。羅洋。”
“呵呵~忽然覺得我們的對話好傻呀?!绷_洋洋忍不住笑了。
“可不是?!卑⑿芤残α耍按龝喝プ砘窍牒迷趺赐鎯毫藛??”
羅洋洋臉上有點(diǎn)兒尷尬,說道:“我們……不就是去喝酒而已嗎?”
阿熊笑道:“去了醉花樓,吃飯、飲酒、作樂,包你滿意。”
羅洋洋笑笑,沒回應(yīng)。
天色漸漸暗下來,路上行人稀少,路邊的店鋪大多已經(jīng)在關(guān)門了,挑著擔(dān)子的小販也已經(jīng)把擺在外面的商品打包起來,正要把貨箱貨架子挑回去。
羅洋洋看看天色,再回頭看看緊跟在后面的馬車,心里忽然有點(diǎn)兒急躁。
“阿熊,你說該不會快下雨了吧?”
阿熊不以為意道:“若真下雨,我們就在醉花樓歇下了,明日再回去?!?p> 羅洋洋正要出言拒絕,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p> 一個(gè)家奴跑過來,在入口處半跪彎下腰去。阿熊踏著他的背走下馬車,回身看羅洋洋。羅洋洋等家奴走開了,才從馬車上跳下來,跟著他走。
阿熊對一個(gè)小廝耳語了幾句,小廝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跑進(jìn)旁邊的木樓。
羅洋洋抬頭看著眼前的掛著“醉花樓”牌坊的木樓,整條街就這棟樓仍燈火通明,不時(shí)有歡歌笑語靡靡之音傳來。
看看從后面的馬車走過來的阿肆和幾個(gè)劍客,說道:“我們進(jìn)去吧?!闭f完帶著劍客,跟著阿熊進(jìn)了傳聞中的醉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