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張?zhí)烀饔X得這話說的很奇怪。
“沒錯,就是面相?!奔t燕抬眸看她,端詳了一會,緩緩道:“我見你,有母儀天下之相?!?p> 母儀天下?張?zhí)烀饔X得自己耳朵壞掉了,皇后現(xiàn)在還好好的在清寧宮住著呢,再說了,等她搞清楚召兵令是怎么回事,就要和扶鈞遠走高飛了,哪來的母儀天下。
張?zhí)烀魈ь^看扶鈞,她以為他會笑話她,可他似乎不是很高興,只定定地看著紅燕。
“你確定不是行走江湖之相?”張?zhí)烀饔挚聪蚣t燕,一字一頓地問。
紅燕搖搖頭,撥了一下琵琶:“眼前人是意中人,意中人是枕邊人。好了,我已經(jīng)回答你了。二位且說說想聽什么曲兒吧,我這一曲兒可是千金難求呢。”
“我們今兒來不是聽曲兒的。”扶鈞終于開了口,聲音冰冷,邊說邊舉起了張?zhí)烀餮g的玉佩:“你說你是鶯歌坊的老板,那你可識得這個?”
看到扶鈞手上的玉佩,紅燕眼神微動,慢慢把懷里的琵琶放到了一邊,湊過去反復(fù)看了個仔細(xì)。看完,紅燕笑得花枝招展:“二位果然不簡單,說是貴客實不為過。我就說,我這相面的本事可不是白學(xué)的?!?p> 張?zhí)烀饕娝龑τ衽逵蟹磻?yīng),不禁急急追問:“你知道這玉佩?這是我哥哥的玉佩,這么說你也認(rèn)識我哥哥?你知道我哥哥現(xiàn)在在哪兒嗎?”
紅燕用指尖捋了捋肩上的發(fā)絲,無所謂地道:“我們只認(rèn)召兵令,至于持有召兵令的人是誰,持有召兵令的人是死是活,我們可管不了?!?p> 召兵令。這真的是召兵令。
張?zhí)烀餍闹幸徽?,腦中嗡鳴聲四起。雖然她早就聽扶鈞說了召兵令,雖然這近兩個月他們一直在找,可說實話,直到前一刻,她內(nèi)心深處仍是不信有這種東西的。扶鈞從玉佩上發(fā)現(xiàn)鶯歌坊這條線索時,她也只是猜測鶯歌坊會和哥哥有關(guān)?,F(xiàn)在聽紅燕說出召兵令三個字,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了。
“那么,你們誰是召兵令的主人,我們雖不關(guān)心持有者,但召兵令的主子不能同時有兩個。若是兩個主子同時發(fā)號施令,倒叫我們頭疼了?!奔t燕嬌媚的聲音在雅室響起,可張?zhí)烀魇裁炊紱]有聽見。她還沉浸在震驚中,渾身冰涼。
正當(dāng)不知所措之時,張?zhí)烀魇稚蟼鱽硪魂嚺?,幫她一點一點驅(qū)散了周身的寒意和嗡鳴聲,安心的舒適感又重新回到張?zhí)烀魃砩?。張?zhí)烀魈ь^看向扶鈞,看著他此刻堅定溫和的面容,她突然覺得,能站在這個人身邊,也許是她張?zhí)烀鞔松蟮男沂隆?p> “她是主子?!狈鲡x握著張?zhí)烀鞯氖值?,他低頭看著張?zhí)烀?,像在看一個稀世珍寶,張?zhí)烀鞅凰吹糜行┎缓靡馑肌?p> “那就這邊請。”紅燕說著便要帶張?zhí)烀鬟M內(nèi)室。
張?zhí)烀鳑]動,攥緊了扶鈞的手:“不必,你在這說就好。我和他不分彼此?!?p> 她才不要一個人去面對召兵令,她以后都不想一個人面對任何事情了。
“行吧?!奔t燕黛眉一挑,饒有興趣地看了張?zhí)烀骱头鲡x一眼:“那我簡單跟你說一下現(xiàn)在的狀況。這鶯歌坊呢,是長安城的據(jù)點,像這樣的據(jù)點在上唐還有很多個,分布在上唐的各個城池。每個據(jù)點只負(fù)責(zé)一部分兵力,若是你想召集所有兵力,恐怕要耗費不少時日?!?p> 想得召兵令的人無非就是想要得到所有的兵力,紅燕不想兜圈子,直截了當(dāng)?shù)牧脸隽苏俦畹牡着啤?p> 張?zhí)烀鞫硕ㄉ?,微笑道:“我不想召集兵力?!?p> 紅燕聞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想召集兵力?
“我只有兩個要求,一是我想讓你聯(lián)絡(luò)各個據(jù)點幫我在上唐找一個人。二是我想要一條安全的線路,一條讓我們倆能安全抵達旺城的線路?!睆?zhí)烀髡f完看著扶鈞,會心一笑。
紅燕似是沒想到張?zhí)烀鞯囊笕绱撕唵危垲^發(fā)的指尖頓了一下:“就這樣?”
“就這樣?!睆?zhí)烀骰卮鸬暮芨纱唷?p> “你這兩個要求都簡單。明日把你要尋之人的資料和畫像帶過來,我?guī)湍惆奄Y料傳到各個聯(lián)絡(luò)點。至于線路,我需要三日時間幫你們安排,這三日我會通知線路上的據(jù)點,暗中護送你們?!?p> 紅燕的聲音似乎比那日清河郡主彈奏的曲子還要悅耳動聽,張?zhí)烀髀牭靡活w心都飛了起來。還說她沒有行走江湖之相,這紅燕的相面之術(shù)看來還有待提高,實在不準(zhǔn)。
見張?zhí)烀饕荒樞腋1砬?,紅燕悠悠的道:“這玉佩并非祥瑞之物,可救你性命,亦可讓你萬劫不復(fù)。姑娘切記收好這玉佩,若是落入心懷不軌之人的手里,上唐恐怕就要變天了?!?p> 張?zhí)烀鳠o比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我會的,等我找到哥哥,就把用這召兵令把據(jù)點解散,還大家自由,也還上唐一個安寧。”
聽到她這話,紅燕心中一動,盯著張?zhí)烀骺戳税肷危詈筮€是收回目光,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紅彤彤的夕陽透過窗子照進了雅室,張?zhí)烀餮矍叭缤脡舭?,掠過無數(shù)美好的幻景。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哥哥向她走來,看到了她和扶鈞駕馬馳騁,仗劍天涯的快意人生。
從鶯歌坊出來,扶鈞把興高采烈的張?zhí)烀魉突亓她R王府的院墻外。夕陽的籠罩下,張?zhí)烀饕话驯ё×朔鲡x:“我們終于可以一起遠離這京城了。”
扶鈞沒有說話,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抱住她。張?zhí)烀魈ь^看他,就見他也看著自己,眸光閃爍不定,似有無數(shù)情緒翻涌。
張?zhí)烀餍χf:“你怎么還是看不夠啊,來日方長,以后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你想看多久都可以。別忘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照顧我,保護我。你可要說話算數(shù)!”
扶鈞怔了一下,旋即又恢復(fù)了讓張?zhí)烀靼残牡臏睾托σ猓骸皩?,我們還有很多時間?!?p> 見他笑了,張?zhí)烀魍低低掷锶藗€涼涼的東西:“這個給你。我們?nèi)蘸髲奈魃匠霭l(fā)。”
“把它給我,你,真的放心?”扶鈞手上一僵,攥緊了玉佩。
“誰讓我是個大馬虎呢。”張?zhí)烀髫堃粯拥难劬`動璀璨,盛滿了憧憬和信任:
“那就說好了,三日后,我們西山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