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揪出了那些奸細(xì)之后,整個曹府都顯得空蕩了不少,但是曹璋卻沒有再讓人買人,如今,每進一人,就有可能是引狼入室,曹府,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了。
槐簃也查處了不少奸細(xì),曹青槐身邊伺候的人只有靛頦和繡眼,院里粗使丫鬟和仆婦也只有四五人,倒清凈了不少。
蘅蕪院的消息傳過來,趙氏站起身:“你三叔肯定是跟縣主說了,那么這件事情就了了,這也好,也不知往后會如何。”
曹青槐默默地點了點頭,送趙氏出門:“我去世安院一趟?!?p> 今日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與其讓兩位老人擔(dān)心,還不如把事情說清楚。
“好。二嬸辛苦了?!?p> 趙氏往門外走,突然止住了腳步:“如今府上的事情差不多解決了,你之前說陪青駿去尋醫(yī),如果能請到太醫(yī)署里的太醫(yī)那就再好不過了?!?p> 太醫(yī)署,那就是要去洛陽了,曹青槐點頭:“好。我陪青駿去洛陽?!?p> 趙氏看著曹青槐,嘴唇蠕動,最后只揚了揚手:“不必送了?!?p> 曹青槐立在門口,看著趙氏領(lǐng)著丫鬟仆婦們離開,站了片刻才轉(zhuǎn)身進了屋子:“繡眼準(zhǔn)備收拾行裝,靛頦陪我去母親那里一趟。”
“是。”
懷麓院十分的安靜,似乎外面的紛紛擾擾都影響不到里面的人,曹青槐到時,方氏正在小憩。自從曹玦去世之后,她的身子越發(fā)不適了,每日多半時辰都是在睡覺。
曹青槐也沒有吵她,就在一旁抄經(jīng)書。
如今三叔當(dāng)家,二嬸管家,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方氏隔離開來,就算外面滔天巨浪,懷麓院也是風(fēng)平浪靜。
方氏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直到太陽西沉她才起身,看見曹青槐時竟然有些發(fā)懵:“你來了?”
曹青槐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陪你用膳,睡得好嗎?”
方氏喝了一杯水,臉色有些晦澀,她感覺自己墜入了夢里醒不來,夢里,曹玦還活著,他們夫妻恩愛,家庭合睦,可是每每睜開眼,這偌大的懷麓院卻再也沒有曹玦的身影,所以,她不愿醒來。
過了一會丫鬟們過來擺膳,曹青槐扶方氏在矮桌邊坐下:“娘要不要去郊外的莊子呆一段日子?”
“為何?”方氏有些木訥。
“現(xiàn)在正當(dāng)夏季,郊外的瓜果正是新鮮,母親也能四處走一走?!?p> 方氏回頭看了看整個屋子,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消沉下去,青槐還沒有出嫁,呆在這屋子里,她眼里就全部都是曹玦,再呆下去人就廢了:“好。我就去郊外,要不,你也陪我去住些日子?”
“我去不了,現(xiàn)在二嬸持家,祖父祖母那里還需要我看顧?!?p> 方氏點了點頭,侍奉公婆本來是她的本分,可是現(xiàn)在卻落在女兒的身上,她不禁有些愧疚:“要不,我還是不去郊外了,父母都在,我去郊外躲懶,到時候傳出去不好聽?!?p> 曹青槐卻笑了:“曹府雖說是商戶,又不是那小門小戶,難不成真的需要您伺候公婆啊,那些事自然有丫鬟婆子做?,F(xiàn)在,您最重要的事情就要養(yǎng)好身子,然后替我說一門好親事?!?p> 提起曹青槐的親事,方氏才露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她的鼻頭:“真是不知道害羞。”
屋子里的氣氛才活絡(luò)了一些,兩人一邊用膳一邊說話。
“三叔去蘭若寺求了一些茗草,我讓靛頦烹一些。”曹青槐看了靛頦一眼。
方氏點了點頭:“聽說縣主今日來了?”
“嗯?!辈芮嗷睌[弄著桌子上的荷花擺件,靛頦在一旁烹茗草。
屋里漸漸有了茗草的清香。
“我?guī)Я艘还拮舆^來,您有空就讓她們烹給您喝,就算是在莊子里也莫要忘了?!?p> 方氏卻問:“縣主過來干什么?”
“沒什么,與我說了些話而已?!?p> 見曹青槐不愿意說,方氏也沒有繼續(xù)問:“縣主畢竟是縣主,到時候嫁進來,也要好好敬著?!?p> “嗯。知道了?!?p>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曹青槐見方氏又昏昏欲睡,十分擔(dān)憂:“娘親,要不我陪你去院子里走一走吧?!?p> 方氏疲倦地擺了擺手:“不必了,已經(jīng)不早了,你也回去吧?!?p> 這樣每日睡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曹青槐在回槐簃的路上,心中還是惦記著方氏,她跟靛頦說:“明日你去葉大夫那里去一趟,給足診金,讓葉大夫隔一日就過來給大夫人把平安脈?!?p> “是。”
“你也跟你娘說一聲,就算搬到莊子里去,也要讓葉大夫過去把平安脈。”
“是?!?p> 今日二嬸與自己說了去洛陽的事情,那么就不會耽誤太久。方氏肯定不會讓自己去洛陽的,所以曹青槐才讓她先去莊子里住著,到時候自己離開也是悄無聲息的。
從洛陽回來再把方氏接回府。
只是雖然這樣想,但是難免會擔(dān)憂。
曹青槐上次與趙氏說帶青駿出門尋醫(yī),只是試探,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絕對不是癡傻,不僅是青駿,就連那位從來未曾露面的二叔也一定不是如外界傳的那樣癡傻。
青駿明明沒病,為何要裝病,趙氏竟然同意他們出門尋醫(yī),而且是去洛陽。
只是,現(xiàn)在離府也好,曹府已經(jīng)被吳王盯住了,跳出曹府,說不定能尋得一線生機。
前世,吳王用的鳩占鵲巢,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會用什么辦法。
曹璋好男風(fēng)的消息一經(jīng)傳得人盡皆知,就算王家要說親,也要受得了別人戳脊梁骨。但是,曹青槐知道,吳王絕對不會就此收手,就算不成親,只要曹璋死了,吳王就能讓人取而代之。
所以,曹璋不能出事。
“去蘅蕪院?!?p> “是?!?p> 縣主劉刖白日里在蘅蕪院鬧了一場,入夜的蘅蕪院顯得格外寂寥。
“大小姐來了!”韋儀親自迎了出來。
“三爺呢?”
韋儀往屋里指了指:“在屋里呆了幾個時辰了?!?p> 曹青槐呼出一口氣,上前敲了門:“三叔?!?p> 沒有動靜。
“三叔,我有事同你講。”
“進來吧?!?p> 韋儀打開了門,曹青槐看了他一眼:“韋儀隨我進來,靛頦守在門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