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疼痛至死
睜開眼，又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
她調整一下呼吸，也許是自己太過緊繃了。
但是一整晚，真的又沒有睡好，總覺得有什么事情，一直心神不寧。她拉起窗簾，天還是剛剛蒙蒙亮，有些泛灰。腦子里突然閃過童揚痛苦表情的臉，讓她的心揪了起來。
看著床頭的鬧鐘，五月十五日，陰，凌晨四點。五月十五日，十五日……，她猛的一下想起來，今天是…
來不及洗簌，她打開衣柜隨手抓起一條裙子，便快速換上出門，也顧不得頭發(fā)亂哄哄。
這是她第三次開車，相比之前，她更是的加大了油門，差點闖了紅燈。她急得額頭上冒出細汗，一直在心里默念，童揚，你千萬不要有事，你等我。
……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床上的女人虛弱無力，四肢像斷了線的木偶，不得動彈。她費力的抬起眼皮，想要應聲，喉嚨干啞的回了一聲，但是太小。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碰倒了床頭的玻璃杯，杯子爭氣的從地毯滾到瓷磚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童揚！”聽到聲音，李四月從天花板的通風口摸出備用鑰匙，以往怕自己不帶鑰匙放下的，這才是第一次拿出來用。
她拍了拍上面的塵土，落滿了灰。
童揚實在是太疼了，痛到難以呼吸，幾乎昏厥的地步，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么折磨人的痛經(jīng)。再次睜眼的時候，廚房那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
摸了摸小腹上放了一個熱水袋，或許是好一點了，童揚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順暢。
李四月在廚房煮了一杯紅糖水，端了過來。從床邊的柜子里找出止痛藥，倒出兩粒融到糖水里。紅黑色的糖水變得有些發(fā)白。
“止痛藥？直接給我吞掉就行?！蓖瘬P白了她一眼，捂著肚子發(fā)出哼唧聲。
“我吃不下藥丸，會吐……”李四月提過杯子，為她拉了拉被子。她看著那蒼白不堪的臉龐，皺起眉頭?！皝恚攘司筒惶哿??！?p> 童揚接過藥，一口氣吞掉，現(xiàn)在也沒有力氣和她爭論。
“你躺會，我去給你熬點湯。”
聽到廚房傳來水流的聲音，童揚沒再看她，輕輕的閉上眼。人再最無助的時候，有個人陪著是個很大的安慰吧。
林公館，
“張慧，太太呢？”焦急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太太一大早就出去了，我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不在房間里了，車開走了?！睆埢郾粐樀靡簧砝浜?，這樣著急生氣的口吻，她還是第一次聽見。
這個女人，他就知道肯定不會這么安分。
……
直到聞到廚房飄來一股淡淡的肉湯味，清香又甘甜。童揚終于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這時候止痛藥的藥效也開始發(fā)揮作用了，下腹的疼痛漸漸散去，慢慢的才恢復力氣。
她看見廚房里的小女人熟練的將胡蘿卜切成塊，丟進鍋里，不一會湯散發(fā)出來的味道更好聞了。
“你怎么起來了，好些了么？”她洗了洗手，攙扶著童揚坐到餐桌前。
“不是說好晚上來嗎，大白天就跑來?！?p> 望著在廚房里盛湯的女人，她仰著頭。
“可能我們有心靈感應吧……”李四月淡淡的笑著，端出來一碗濃湯。
“有病……你知道肚子疼該知道的吧，我怎么攤上你這么個病秧子。前幾天出去跑步昏倒了路邊，今天一大早又疼的半死……”童揚開始抱怨。
“跑步要循序漸進，我以前沒有運動的習慣，身體素質當然會差，我看了冰箱，你最近幾天吃了很多冰淇淋?！?p> 桌上的湯很好聞，童揚忍不住咽口水。也不管了，她拿起勺子喂進嘴巴。
奶白的湯入口順滑，喉嚨里瞬間滿是暖暖的，直到胃里。這是她記事以來第二次喝到別人做的湯，第一次是媽媽，只有一次，便再也不曾見過了，還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呢。
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廚藝這么好，都學著討好男人的本事了吧。
這么想著瞬間沒有了好感。這么久了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壓根就沒來看過她一眼，算哪門子喜歡。我管她干什么，想起來童揚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還同情心泛濫了。
“我家那邊沒發(fā)生什么事吧?！彼戎鴾_始詢問。
“我和林陌阡結婚了，然后現(xiàn)在住在林公館。”
“怎么樣，那個撲克臉很討厭吧，聽說住在奕山那么偏僻的地方，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你為什么不喜歡他呢，我覺得他不壞?！崩钏脑掠行┢婀?，林陌阡明明不是她說的那樣，就算是商業(yè)聯(lián)姻，也是相安無事的好，不應該這樣說別人。
“李四月，你知道嗎，經(jīng)常吃止痛藥會變笨蛋的。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那么笨了…”童揚沒好氣的說。
“不得不說，還是有做富太太的潛質，這就開始覺得他好了，還是覺得錢好，或者是被他在床上征服了?！?p> 李四月羞得紅了臉，有些激動道，“我們沒有過，他是你丈夫，你不能這樣說?！?p> “喲，還急了，那是你丈夫，你們怎么樣我是不會介意的，不用在意我。反正可能一輩子你就是我了，你想做乖乖女也好，好妻子也好，隨你便。”童揚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又反問她，“怎么，做富太太還不好么，那個林陌阡那么有錢，不比你在這里做人家小三見不得光的強，我在這里也這么多天了，你看人家來看過你一眼嘛，就知道發(fā)個信息，忘了他吧。”
說到這里李四月不禁的滾下來淚珠，安叔真的不在乎她嗎，忘了他，不，她做不到，也不可能。
“誒，你哭什么啊…行了，看著就煩?！蓖瘬P實在是受不了，起身回了臥室，蒙上被子。
“你以后這幾天不要再吃涼的了，就不會疼得這么嚴重，我和他…?！?p> “你在那邊的事也不用和我交代，你走吧?！?p> 許久，再也沒有任何聲音，童揚揭開被子，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走了。頓時她又覺得那些話是不是說重了，又有些內疚。心里極其煩躁。
林陌阡真的和她沒有發(fā)生關系？怎么可能，那個人怎么可能憐香惜玉，放過她。明明總是看到那個蘇簡在他身邊晃來晃去，說沒關系才怪，就是個花花公子。這么想著，童揚心里就舒服一些了。
她有些晃神，站在門口，遠遠的一個高大的身影越來越近。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深深的被人嵌進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