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笙又在合歡樹前站了許久,直到遠處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人的身影,他才沿著來時的路返回,老翁似乎在等他,繞著月老廟掃了一圈,此時正好回到了原點。
看到沉暮笙,他也和藹地笑笑,“公子,剛剛那姑娘可是個巧人兒,你要好好珍惜,莫要錯過了?!?p> 不等沉暮笙說話,老翁又將剛才同穆兮蘭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最后祝他們兩個終成眷屬。
沉暮笙虛心地聽著,好一會兒,才回問:“剛剛那姑娘說我們是一對嗎?”
老翁一副自己了然一切的樣子,“女子總歸是靦腆一些的,我說祝二位百年好合,那姑娘紅著臉朝我笑笑,不是害羞是什么?”
老翁接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機會可是有限的,這么好的姑娘,錯過可惜,你放心,月老會保佑你的?!?p> 沉暮笙聽了老翁的話,覺得有些好笑,月老哪里管得到他的姻緣了?
跟老翁道了別,他一路走回太子府,途中遇到不少趕往月老廟的青年男女,場面極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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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兮蘭早就已經(jīng)回了太子府,此時正在梧桐苑里吃早飯,看吧,今天沉暮笙到底是發(fā)了什么瘋,帶著她到城東去走了一遭,回來竟還趕得上吃早飯。
她一邊吃一邊詢問楚云皓關(guān)于太子的事情,這才知道原來昨天太子進宮正好遇到了上官清,還送上官清回家。只不過本來皇后讓他今天帶著上官清逛廟會的,他昨天就跟上官清說明今天不會去見她,讓她不必等。
穆兮蘭聽著,氣得語無倫次,當(dāng)即就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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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幾日不見的江梓銘忽然出現(xiàn)在了梧桐苑,穆兮蘭正半躺在亭中乘涼,閉著眼,一幅愜意的樣子。
在江梓銘的腳步靠近這里時,她便已經(jīng)醒來,坐正了身子,假裝看書。
“兮蘭這是在看什么書?”江梓銘從她的背后繞過來,微微低頭靠近她。
穆兮蘭將書打開給他看,沒有書名,書上也是一片空白。
江梓銘笑了,“兮蘭莫不是在看無字天書?我差點忘了你也是修行之人。”
穆兮蘭有點詫異地看著他,后者笑笑,“那日你在林中救了我,我能猜到也不奇怪?!?p> 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沒有絲毫意外似的。
穆兮蘭只好尷尬地點點頭,一時之間,說不出什么話來。
過了會兒,江梓銘說道:“等下不知能否約兮蘭一起出去走走,今日城中甚是熱鬧,我?guī)闳タ纯纯珊???p> 說著,吩咐管家將手里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掀開上面的蓋子,正是一條淡粉色紗裙,用料珍貴,做工精細。這是邀請穆兮蘭穿上它后同他一起逛廟會。
穆兮蘭之前已經(jīng)讓蔓青約了上官清,一直在想辦法把江梓銘也約到月老廟去,誰知現(xiàn)在江梓銘主動過來找她了,她當(dāng)即便點頭答應(yīng)。
這一個點頭,差點就令江梓銘欣喜若狂,臉上嚴肅的表情瞬間就繃不住了。
“今日城中有廟會,甚是熱鬧,兮蘭你去了一定會開心?!?p> “太子,我聽說今天是七夕佳節(jié),我還沒有見過杜瓊城的青年男女是如何在月老廟祈福求姻緣的,因此甚是好奇。不如我們稍后去一趟月老廟如何?”
江梓銘簡直是喜出望外,隨即連連點頭。生怕穆兮蘭反悔,他說了幾句黃昏時候一同前往的話,就急著出門了。
出了梧桐苑,正好撞上沉暮笙,后者見他一副滿面春風(fēng)的樣子,皺著眉,“太子如此高興,難不成是顧白那里傳來好消息了?”
江梓楓搖搖頭:“非也,是兮蘭答應(yīng)等下與我一同去月老廟了!”
說完,他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拍了拍沉暮笙的肩膀,心情愉悅地往自己的主院而去。
沉暮笙腳步停留在原地,只覺得有千斤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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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銘走后,穆兮蘭盯著楚云皓和蔓青看了好久,突然站了起來:“我想到了!蔓青,你幫我去給上官清送個信,就說我非常感激她能夠成全我和太子,約她今日黃昏時分在城東月老廟一見,一是當(dāng)面表達對她的感謝,二是為了讓她做我和太子在一起的見證人?!?p> 蔓青疑惑地抬頭,甚是不解:“蘭花姐姐,你真的要和太子在一起呀?”
穆兮蘭在他的額上輕輕點了一下,“蔓青,跟了我這么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呀?”說完,將太子留下的衣服遞到他的面前。
蔓青吐了吐舌頭,晃著信條,接過衣裙,蹦蹦跳跳地出門去了。
楚云皓在一邊盯著他倆說話,眼神里滿是好奇,等蔓青走了,他便走到穆兮蘭的身邊:“姐姐,你是不是喜歡沉先生?”
穆兮蘭正在喝茶,聽了他的話,一下子被嗆住了,說不出話來。
連咳了好幾下,她才恢復(fù)過來,“云皓,你真要嚇?biāo)牢伊?。你也知道我是妖,他是神仙,我們倆怎么可能在一起,況且,你姐姐我才不相信什么情情愛愛的,一個人多瀟灑自在!”
楚云皓怔怔地看著她:“我父親和母親在世時彼此相愛,他們兩個是我見過最恩愛的夫妻,他們每天都很開心,姐姐,你為什么不想跟沉先生在一起呢?”
“不是,我就算要嘗試情愛,也不會找沉暮笙這種吧,一張冰塊臉,對誰都兇神惡煞的,怎么受得了?”
對此,楚云皓皺著眉想了一下,接著便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辰嵐苑里秋菱兒正在跟沉暮笙說著什么,言語里出現(xiàn)了好幾個“那妖怪”一詞,原來她剛從外面散步回來,想到今天是七夕佳節(jié),也不知道能不能約沉暮笙一起逛廟會。
誰知經(jīng)過梧桐苑時正好聽到穆兮蘭讓蔓青去送信,話聽了一半,便回來跟沉暮笙說了這事。
“師兄,那蘭花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妖,誰都知道太子是將來的帝王,穆兮蘭現(xiàn)在巴著太子,居心不良。而且她竟然派了蔓青去警告上官清,師兄,若是讓他們的歹計得逞,人間哪里還有正義可存,人間的綱紀何在?”
沉暮笙皺起眉,起身往門口走了幾步,卻又折了回來,轉(zhuǎn)身上樓。
“師兄,你也被穆兮蘭這個蘭花妖迷住了嗎?為什么你對她一再容忍,若是讓天宮知道我們放任穆兮蘭和人相戀,破壞了人間秩序,你我也會受到懲罰的!”
男人依舊一言不發(fā),黑著臉踏著平穩(wěn)的步子上樓去了。
想不通明明自己一大早就拉著她去月老廟看了江梓銘的命中之人不是她,她卻為何死性不改,轉(zhuǎn)個身全都忘了,還是和江梓銘走的這么近?
甚至,似乎要接受江梓銘。
以步
沉暮笙:“當(dāng)初是誰說一個人瀟灑自在,絕不會跟我在一起的?” 穆兮蘭:“那是誰說的身份有別,不可能在一起的?” 沉暮笙:“……” 穆兮蘭:“是誰死乞白賴跑來蘭園不走的?” 沉暮笙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