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很是耀眼明媚的就像是春天,楚奶奶一下子就看的愣住了。從來沒有在大孫女楚琉玥的臉上看到過這樣開心的笑容、笑顏,她眉頭微擰心中疑惑。
昨天一天光顧著擔心、光想著分家的事兒了以致于她并沒有怎么注意到大孫女。相反,她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沒有驚訝她的廚藝,更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這么會做飯了。
很明顯她變了,變的和從前不一樣了,而且一向膽小怕見人的她昨天見到鐘離時竟然沒有半分害怕怯懦,更沒有像從前一樣直接跑到房中躲起來。她大大方方的跟鐘離說話,她還跟他坐到一起吃飯,她在廚房洗碗的時候甚至還看到她們頭碰頭的竊竊私語,鐘離走的時候她還跟他揮手告別。
自然而然的樣子完全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她一手養(yǎng)大的孫女她也非常清楚,絕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從膽小、懦弱、內向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不是自己的孫女,她不是楚琉玥??伤绻皇堑脑捘敲礊槭裁撮L的一模一樣呢?
難不成她是被什么臟東西撲到身上了?
想起前不久村兒里就有這樣的事兒發(fā)生,她雙目圓睜大驚失色,深深的恐懼涌上心頭之時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楚雨果睡眼迷蒙的站在她的身后,她這一退不要緊,直接將他撞到了。
眼疾手快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抱住楚雨果,穩(wěn)穩(wěn)的站住以后楚琉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楚奶奶說:“奶奶,您……您怎么了,您……”
話才出口楚奶奶就猛地一下推開了她,然后驚慌失措的抱起楚雨果就往后退,一邊兒退一邊兒神情戒備的盯著她道:“你是誰,你不是玥丫頭,你想干什么,你不要過來。”
隨手抄起掃把對準楚琉玥,楚奶奶緊張害怕的手都在發(fā)抖。
楚琉玥心下一沉暗道壞了,剛剛那句“早啊”說的太順溜了以致于被發(fā)現(xiàn)了。停下腳步故作不知,她裝傻充愣的問道:“奶奶,您說什么呢,您沒事兒吧?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琉玥啊,我,我是您的大孫女啊?!?p> 一高興就大意了,轉變的也太快了,應該慢慢兒來,細水無聲潛移默化的影響她們,讓她們在不知不覺中接受現(xiàn)在的自己。
心下懊惱說什么都晚了,眼下怎么辦,村民愚昧無知,真嚷嚷起來不會把自己當成妖怪燒死吧。她可是聽說這里民風彪悍,萬一這謊圓不過去可怎么辦,萬一她解釋了,她說了,楚奶奶還是不相信怎么辦?
一瞬間,楚琉玥覺得自己要哭了,這都叫什么事兒。
疑心一起那有那么容易就相信,楚奶奶背靠著墻根兒斬釘截鐵的說:“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大孫女楚琉玥。她一直以來都只會貼餅子做野菜粥根本就不會炒菜,更不認識什么黃鱔。你說,你是誰,你撲到我孫女身上到底想干什么?”
用皂角洗頭洗澡的時候她就應該有所察覺,大孫女一向怕后母李無雙怎么敢動她的東西。所以,她一定不是自己的大孫女楚琉玥。
霎時間楚琉玥哭笑不得,敢情不是把她當成妖怪而是把她當成鬼了。她一個出生在通靈世家的人竟然被人當成鬼了,而且還是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就站在太陽底下,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啊。
滿臉無語但又不能不好好解釋,楚琉玥忍住笑抬手指了指已經(jīng)升起來的太陽說:“您從前跟我們講故事不是常說鬼怕太陽、怕公雞打鳴、怕黑狗血嗎,那我現(xiàn)在就站在太陽底下,早上隔壁秋家的大公雞也打鳴了,您看到我有事了嗎?”
慶幸她腦子里有原主的記憶,要不然現(xiàn)在這事兒更棘手了,她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我沒事兒,您瞧瞧,我連一點兒不舒服都沒有,我的病也全好了,通體舒暢。奶奶,我從前其實不是只會貼餅子做野菜粥,是李無雙她不讓我做,她就只讓我燒火,我沒有機會讓您嘗嘗我的手藝。而且,黃鱔也不是我說的,是鐘秀才,對,是鐘秀才他學識淵博,是他偷偷告訴我那東西不叫蛇叫黃鱔的。”江湖救急先背個鍋,等這一關過了她再去跟鐘秀才說說,免得楚奶奶再一問起他回答錯了。
說旁人楚奶奶肯定不相信,但鐘離的學識連大兒子都夸贊過,這十里八村兒也沒有人不知道他,她相信了。只是她只相信這一件事兒,其他的仍舊心存疑惑。
楚琉玥瞧出來了,緊接著又道:“奶奶,您是不知道我病的昏昏沉沉的時候見到我娘了。她摟著我哭的死去活來,她說當初辛辛苦苦生下我不是為了讓我受苦的,讓我再也不要忍著了。大狗熊他欺負我,他……他不是人,他是畜生。我不能再忍了,所以……所以……”
故意欲言又止來誤導楚奶奶,果不其然她的臉色變了,緊接著馬上就擺手示意道:“別說,別說,千萬別說出來。”
事關她的清白、名譽以及楚大熊受傷之事,絕不能讓旁人知道。而要是一旦傳了出去她這輩子就算是完了,李無雙也絕不會放過她,絕不會讓她好過。
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說,楚琉玥趁機跑過去淚眼漣漣的抱住她說:“奶奶,我不想讓我娘地下不安,我想開心一點兒,我想對自己好點兒,我想像別人一樣好好活著。奶奶,咱們分家吧,無論何都分家,分了家我好好干活,我?guī)湍黄鹫疹櫟艿苊妹?。只要不跟他們一家子在一起,我就是累死了也愿意,也開心。”
多么簡單的要求可對于原主來說卻是奢望,卻是這一生都無法達成的愿望。
楚奶奶哭了,老淚縱橫,而她心中的疑惑和懷疑也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倘然無存。她說大孫女為什么和從前不一樣了,開心了許多,原來竟然是夢到了她娘,原來竟然是不想讓她娘擔心她,原來竟然是因為自己終于決定要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