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瞎子到底是誰,架子居然這么大,讓楊總親自來接?!”
“噓,小聲點,你沒看到楊總見到他就跪下了嗎?那個人的身份,不是你我能討論的!”
臨海市市區(qū)一條偏僻巷子口,保鏢諱莫如深,再不敢多言。
楊總是什么人?那可是臨海市的首富——楊奉!
其名下集團(tuán)公司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那個瞎子能讓他都如此恭敬,其身份之高,不言而喻!
巷子內(nèi),加長的林肯商務(wù)車后座,一名穿著簡陋的年輕人盤腿而坐,他取下臉上陪伴自己十年的墨鏡,深吸一口氣,然后睜開了眼!
初時,他的眼睛是渙散無光的,但是下一秒,其雙眼之中就立馬綻出一道金光!璀璨若中天之日!
光華退去,年輕人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百年閉目,今朝終于恢復(fù),九劫之中的最后一劫總算安然渡過!
九劫,是修煉《長生經(jīng)》所必須經(jīng)歷的劫難,千年渡劫,一劫百年!
周逸便是修煉了《長生經(jīng)》的長生者,至今,他已活了九千多年!
在其身旁,頭發(fā)已然花白的楊奉滿臉恭敬,眼中盡是喜悅:“恭喜恩公,閉目百年,如今恢復(fù),必一鳴驚人!楊奉這就為恩公安排,重回京城!”
聽到京城二字,原來臉帶喜色的周逸卻臉色漸沉,京城……百年前的血仇重新浮現(xiàn)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氣:“回京一事,暫且擱置,我另有打算?!?p> 楊奉答應(yīng)道:“是,那我為恩公另外安排住處……”
周逸一搖頭:“不用了,我還是回秦家?!?p> 秦家?!楊奉臉色微變,恩公已然渡過九劫,為何還要回到那個秦家去?要知道在秦家,恩公的身份……可是一個受盡白眼的贅婿!
但楊奉深知恩公智勇超群,所行之事,必定有其道理,他不敢再多言,恭敬說了聲:“是,一切聽恩公安排?!?p> “好,我吩咐你弄的東西弄到了嗎?”
楊奉連忙點頭,將一個小盒子遞到了周逸的手中,接過那個不足巴掌大的盒子,周逸戴上墨鏡和導(dǎo)盲杖,下車離去。
萬華酒店門口。
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美女正滿臉焦急,她不斷低頭看著手機(jī),都已經(jīng)這個點了,那個家伙為什么還沒來?
忽然,她看見了人群中拄著導(dǎo)盲杖走過來的周逸,臉色立時陰沉下來,連忙快走近兩步,一把拉住了周逸的手。
“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今天是我爸的生日,你想讓所有人等你?”
美女咬牙切齒,滿臉憤慨。
周逸抬頭,透過墨鏡,看見了美女的臉,那熟悉的美麗模樣,令周逸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像,太像了!
上一次見到這張美麗臉龐,還是千年以前,那時候,周逸和她是人人艷羨的神仙伴侶。
如今和她,雖同樣結(jié)為夫妻,但不同的是,他們的婚姻,卻是整個臨海市的笑話!
不錯,眼前這個美女便是周逸的妻子——秦素!
三年前,臨海市秦家老爺子在彌留之際留下一紙婚書,指定其孫女秦素與毫無背景且目不能視的周逸結(jié)為夫妻。
雖多方反對,但老爺子的強(qiáng)勢,卻讓這樁婚事終成了現(xiàn)實。
老爺子不久后便撒手人寰,秦素卻因此被旁人譏諷取笑,甚至有人叫她牛糞花!
插在牛糞里的一朵花!
周逸,便是那一坨牛糞!
周逸腦中閃過回憶,一時忘了回答,秦素秀眉微蹙,不悅道:“問你話呢,你發(fā)什么呆?!禮物呢?”
禮物,周逸自然有準(zhǔn)備,他點了點頭:“買了?!?p> 秦素秀眉微挑:“買的什么?”
周逸拿出了那個小小的盒子,盒子雖樸實無華,但是里面所裝的東西,卻價值連城。
秦素一把拿過盒子,打開一看,卻發(fā)現(xiàn)里面只是一塊極小的石頭!
父親過生日,全家人都來了,周逸居然就買了一塊石頭?
秦素的臉都?xì)饧t了,一把將盒子扔回了周逸的手里:“周逸,父親生日,你就買這么個破石頭?秦家所有親戚都在里面,你是不是非得讓我丟臉?biāo)啦鸥市模 ?p> 但是發(fā)完脾氣,秦素卻也知道這都是徒然,周逸是個瞎子,沒有工作,又哪里有錢給自己父親買什么好禮物。
“算了,跟你說這么多也沒用,走吧,進(jìn)去之后別把這東西拿出來,免得丟臉!”
秦素轉(zhuǎn)頭氣沖沖走了,周逸跟在她身后,并沒有因為秦素的指責(zé)而生氣,因為,對這個女人,他一直很愧疚,在渡劫期間,他只是一個缺失正常感觀的普通人,會受傷,也會死。
所以他必須隱姓埋名,小心翼翼,這三年期間,秦素為了他,受盡冷眼嘲諷,這些,周逸都記在心里。
兩人進(jìn)了酒店包房,秦家的人已經(jīng)來的七七八八。
今天的壽星,老丈人秦重坐在首席,旁邊丈母娘劉艷正和一眾小輩聊天,原本喜笑顏開,可見到秦素和周逸走進(jìn)來,她臉上的笑,卻立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嫌惡和痛恨。
她起身過來,拉著秦素走到一邊,不悅道:“素素,你帶這個瞎子來干嘛?還嫌不夠丟臉嗎?”
秦素?zé)o奈,也有些后悔:“媽,畢竟是爸的生日,我想讓爸高興高興,所以才……”
劉艷搖頭嘆息:“你好糊涂!有那個瞎子在,我們在族里就一輩子抬不起頭,你爸又怎么高興的起來!”
母女倆雖然在旁聊天,但周逸聽力超群,依舊聽得清楚。
他心知自己并不受這一家子歡迎,索性找了個偏僻地方坐了,免得招惹是非。
可他才剛坐下,旁邊就響起了一個突兀的聲音:“喲,這不是姐夫嗎?怎么,沒看見我嗎?招呼都不打一個,哎呀,差點忘了,你是瞎的,確實看不見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p> 周逸轉(zhuǎn)過頭,說話的人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這個人是秦素三伯的兒子,秦馮。
因為他小時候和秦素關(guān)系不太好,所以每逢家里聚會,總會想辦法譏諷周逸。
隨著他這一開口,周圍的親戚都轉(zhuǎn)過了頭來,將目光投向了周逸,一個個滿臉戲謔。
“看,瞎子來了?!?p> “嘖嘖,秦素帶這個瞎子來干嘛?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就不怕丟人么?”
周圍親戚們的議論,落入秦素和劉艷耳中,頓時令他們面紅耳赤,就連一旁的秦重,都不禁皺了皺眉。
秦馮還不嫌事大,嘴角一勾,又是冷笑道:“沒看見我沒關(guān)系,但是今天是大伯的生日,周逸,你總不會空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