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五套大院一字排開。
大院第二套,西北廂房。
相自和站在屋中央,中年美婦在上首坐定。
“娘,米兒肯定被那個(gè)家伙偷了!”
“找你大哥去?!敝心昝缷D看著手里的冊(cè)子,都也沒抬。
“大哥不理我?!?p> “那就算了唄!”
“娘!粒兒好可憐,幾天沒吃東西?!?p> 中年美婦抬頭,嘆了一口氣道:“什么人?”
“穿麻布衣服,帶刀的,很好認(rèn)?!?p> “麻布衣服,帶刀?”中年美女,名曰刁美曼,重復(fù)了一句,低頭沉吟。
“娘,你認(rèn)識(shí)?”
“你出去吧?!钡竺缆鼡]了揮手。
“娘~~”
“知道了,你出去吧?!?p> ————————————————
大旗飄揚(yáng),旗下方臺(tái)上,六人站立。
“換旗?!毕嘀凄止疽痪?。
橋兵跟在其后,周圍所有的人抬頭注目,也只得停下,
相家確實(shí)非同小可,但對(duì)橋兵來說,只是送塊令牌,并無其他關(guān)系。
臺(tái)上六人消失在門內(nèi),同時(shí)一群人徑直走過來。
“巴老先生的傳人?”
為首男子,兩鬢斑白,不怒自威,在橋兵面前站定,。
“是,晚輩橋兵,奉家?guī)熤?,前來此處,還請(qǐng)通報(bào)一二?!?p> “家主恭候多時(shí),橋少俠,請(qǐng)!”
相之云有些失神,此人什么來頭,四伯親自前來?
此地?zé)o能為力,裝著沒事人一樣,扭頭走開。
七彎八拐,庭院、假山,屏風(fēng)、影壁,長(zhǎng)廊、垂花,橋兵快要分不清方向,終于停了下來。
如出一轍,坐首一位老者,白發(fā)蒼蒼,面帶微笑。
“晚輩橋兵,見過相老先生?!?p> 老者,名曰相陽威,相家家主,微微頷首道:“巴老先生可好?”
“家?guī)熒鹾?,有勞相老先生惦記?!?p> 相陽威哈哈大笑:“甚好,為何不曾親自前來?”
“回相老先生,家?guī)熃陂]關(guān),特遣晚輩前來?!?p> “所謂何事?”
“這相家令牌,還請(qǐng)相老先生過目?!?p> 橋兵取出令牌,老者右側(cè)站立者前來取走。
老者手持令牌,端詳許久道:“可曾有何說法?”
“晚輩不知,奉命送來,家?guī)熚从衅渌淮??!?p> 話雖如此,橋兵略有納悶,這問話和樊家一模一樣,連語氣語調(diào)都完全一樣。
“鹽水一族,你作何解釋?”
“晚輩不知,相老先生所言鹽水一族所謂何事?”
“巴老先生未曾提及?”老者微微一皺。
“家?guī)熚丛徇^,晚輩不知鹽水一族,更是無從解釋。”
“巴老先生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家?guī)熼]關(guān)在即,未曾下山。”
老者哈哈一笑道:“巴家倒是省事?!?p> 橋兵聽得一頭霧水,不便搭茬,只得再次拱手道:“相老先生,令牌已送達(dá),如無他事,晚輩告辭?!?p> 半響,老者緩緩道:“若不嫌棄,可小住一兩日?!?p> 鹽水一族,莫名其妙,到底什么情況,橋兵也想知道。
相地城南,有福客棧,二樓窗口,橋兵看著湖面出神。
鹽水一族,姓甚名誰?身在何處?
巴昊蒼,鹽水一族?
燭影,鹽水一族?
一路上還認(rèn)識(shí)誰?不三先生?他不該請(qǐng)吃那頓魚?
相家好似知道自己的到來,這又是為何?
到底是殺了鹽水一族的人,還是救了?下山時(shí)間并不長(zhǎng),也不復(fù)雜。
巴家省事,指的是什么?巴家?巴昊蒼?
良久,理不出頭緒,只得作罷。
咚咚咚!
有人砸門!
相之云氣喘吁吁。
驚魂未定,前后腳又有來人。
相自平面無表情,見到相之云倒是神色微變。
“你來干什么?”相自平竟然率先說話。
“就你能來?”相之云也不甘示弱。
“你知道什么了?”
“反正不是好事!”
是,沒聽錯(cuò),他們倆吵了起來,好似相約而來。
橋兵一頭霧水,好在窗外很安靜。
“多管閑事,早晚你會(huì)和你哥一樣?!?p> “我哥咋的了,不像你們,道貌岸然!”
結(jié)果很快出來了!
沒有身法,沒有內(nèi)力,相之云閃身躲到橋兵身旁。
橋兵轉(zhuǎn)頭,相自平的巴掌,高高揚(yáng)起!
“橋兄,見笑了?!毕嘧云铰圆蛔匀弧?p> “無妨,相兄來此,有何指教?”
“鹽水一族,橋兄可曾知道什么?”
“實(shí)不相瞞,在下從未聽過鹽水一族,更談不上知道什么?!?p> 相自平明顯不相信,但橋兵并未閃爍其詞。
“別管這些,反正他們不懷好意?!毕嘀平硬绲?,“走為上策!”
“他們是誰?”
“你問他!”
相自平淡淡道:“她說的是我們相家?!?p> “我與相家無冤無仇,僅奉家?guī)熤皝?,第一次接觸,不懷好意從何而來!”
“別理他們,趕緊走!”相之云直接上手開拽。
“不,如此不明不白,我問心無愧,為何要逃?”
相之云拽不動(dòng),看向相自平。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哥,搞不定就跑?”
相自平說罷還出去了。
窗外依舊很安靜。
相之云在屋內(nèi)轉(zhuǎn)圈。
隔了好久,相之云不轉(zhuǎn)了,橋兵回頭。
“你就一點(diǎn)不好奇?”
“好奇什么?”
“算了?!?p> 沒過多久,相之云自說自話,說了個(gè)大概。
相陽德,相之云的父親,警告家人,不得接觸巴家人,以免誤傷。
相家原本對(duì)巴家唯首是瞻,此言一出,變故重大,而城中巴家人,只有橋兵。
不知為何,她認(rèn)為橋兵不是壞人。
她哥,相自成,幾年前“相子”之爭(zhēng),失手殺了同輩,不愿承擔(dān)后果,一走了之,至今未歸。
因此,他們家被禁止三年參加“相子”比拼。
想請(qǐng)橋兵如果遇到,帶信給他,年底可以回家,明年可以參加“相子”比拼。
相之云意猶未盡,說完自家,開始說別家。
涉及人物眾多,橋兵記不全。
相自明,愛上丫鬟,非她不娶,差點(diǎn)氣死四叔,被趕出家門。
相之霜,相自明姐姐,墻頭馬上,馬上墻頭,也不省心……
相自平,年輕一輩佼佼者,為人正直。相自和,紈绔子弟,整天遛鳥……
她沒惡意,橋兵遞上一杯水。
手持水杯,相之云幡然醒悟。
“你就一句話沒有?”
“沒有?!?p> “巴家沒有家長(zhǎng)里短?”
“沒有?!?p> “你騙我說話?”
“沒有?!?p> “你有點(diǎn)頭!”
“有。”
“那就是騙我說話!”
“那我該怎么做?”
相之云愣了一下:“你該跑!”
“離開大旗開始,一路有人跟蹤,跑沒有用?!?p> “你早就知道???怎么不跑?”
“跑,解決不了問題,我不能躲一輩子!”
“有些事,總得活著才能解決。”
“或許你說得對(duì),但不適合我?!?p> 話分兩頭。
相家密室。
兩黑衣人吵得不可開交。
“他明顯不知道,巴家沒告訴他!”
“不知道就可以為所欲為?”
“……”
聲音漸大,內(nèi)力灌注,密室封閉,回音老大,也聽不太清,嗡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