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未至,春草隨風而生。
清羅江日復一日,在荒涼蒼茫的大地上奔騰萬里,浪花撞擊著,咆哮著,翻滾著......
九江郡,傳說在很早很早的古時候,此地有一條大江,有神仙在此斗法。
神仙斗法,自然是移山倒海,天崩地裂,地勢位移。這條大江在神仙的斗法中,一分為九,化為九江,當地的百姓從此以后就稱此地為九江。而后又過了很長時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九江化為一條江,那就是現在的清羅江。
清羅江灌溉北趙東西,是北趙最主要的一條干江,源頭要追溯到遙遠的雪山之巔。
九江郡城,十萬戶居民,常住居民加流動人口超過百萬之眾,是一座在北趙境內都排的進前五的大城。
九江憑借著出色的交通區(qū)位優(yōu)勢,商業(yè)繁華,共分為東西兩個商業(yè)區(qū)域。
但實際上,在九江城市發(fā)展的過程里,商業(yè)區(qū)域與居民區(qū)域逐漸融合,商融于民,民也融于商。
一連數日過去,顧長青的傷勢痊愈。
顧長青也開始正式修煉《長拳》這門江湖上最低級、最粗淺的武功。
《長拳》由來已久,而且各門各地的版本皆不相同,有一些頂級的門派,將長拳去繁化簡,又加以自身的流派創(chuàng)作,形成了各自門派不同的長拳,于是就有了江湖上一些“各家長拳”。
顧長青修煉的《長拳》,不知道太玄門從哪里搜刮來的武功,其簡易程度恐怕連童子也能修煉。
所以顧長青毫不費力地就學會了這武功秘籍上教的九式,分別是“沖、劈、撩、貫、崩、栽、砸、橫、抄”。
只是顧長青粗通武藝,哪里學的長拳的精妙,打了三天長拳,再入“藏經閣”一看,這第一層石碑中,第一列出現武功,長拳,凡階武功,顯示是“已修行”,修行層次依然是“未入門”。
這入門都這般困難,武功真不是顧長青想象中的那般好練。
這一日的清晨,顧長青依舊爬起來,每日照常地打一趟的長拳,不知為何,他感覺這一次打的長拳感覺非常不一樣,以往一盞茶的功夫,九式長拳必定能夠打完,可今天他居然越打越慢。
他神念飛絮,瞧見院內竹葉飄揚,一趟長拳竟然打了一炷香寬過的功夫,而打到最后一式“抄拳”,更是慢如龜速,頭上汗如漿出。
“呼~”
一拳打出,拳面散發(fā)一股拳勁。
顧長青吐出一口濁氣,似乎是憋了非常長時間的氣,吐出之后,整個人神清氣爽,毛孔都仿佛張開了一般。
“這.....這是.......”顧長青大喜,揮舞手臂,不自覺地就用到了長拳里的發(fā)力技巧,每一拳揮出,比之前都要有力道的多。
如果他原來力道是一百,現在就是一百五,增幅太大,太明顯了。
顧長青閉上了眼睛,感覺進入“藏經閣”察看,果然,長拳已經顯示為“一層”,而發(fā)生變化的是,一層的后面,還顯示了“可提升”以及一個拳印。
“這拳印是什么?”顧長青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石碑還能進化,好像是上一世玩的游戲一樣,太離譜。
可是虛擬一樣的變化,卻又如此的真切,他想象著自己伸出拳印,摁在了那多出來的拳印之上。
“轟!”
意念空間仿佛閃了一下,腦海里猶如雷陣轟鳴,他豁然睜開眼睛,目光如電,一股充沛的力量擴散到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他捏緊了拳頭,等這潮水一般的力量感涌上,逐漸逐漸消退。
“這......這是什么?”顧長青面露狂喜,他揮拳而出,腳踏長拳步伐,一記沖拳,拳勁透骨,凝而不散,竟有呼嘯風聲,這充沛的力量,比之前入門長拳拳法時,還要強上一倍。
而且此時,長拳就好像他練了幾年一樣,深入他的腦海和身體本能,一拳接著一拳,連綿不斷,張弛有度,信手捏來。
顧長青進入藏經閣再看,長拳修行的狀態(tài),已經是二層。
只不過之前出現的“可提升”以及那個古怪的拳印已經消失不見,其余他也沒有顯示正在修行的武功,說明他現在會的就是長拳,沒有什么其他的。
“這真是太好了?!?p> 顧長青之前還覺得自己修煉武功太晚了,現在來看,有藏經閣幫助,自己練武功不僅能夠事半功倍,而且還可以另有突飛猛進的辦法,簡直自帶奇遇效果。
他興之所至,又再接再厲,把長拳練了好幾遍,直到自己渾身出汗,才停止了清晨的修行。
午后,用膳過后的莫長春師徒三人竊竊私語。
“師父,這顧長青已經痊愈了,他怎么還賴在這里不走,他是不是準備做老賴,不準備付錢了?”
“對啊師父,說好的分期付款,結果他就付了第一期,然后天天在我們這里,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這兩天更是離譜,大清晨起來打那莊稼把式,尤其是今天早上,又嚎又喊的,吵得我都睡不著了?!?p> 明興明望兩個童子向莫長春抱怨顧長青惡劣的行徑。
莫長春也皺起了眉頭,抬起頭,深深嘆了口氣。
正當師徒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顧長青走了過來,陽光下的身影罩住了師徒三人,明興明望互相抓住了手掌。在他們的眼里,顧長青儼然變成了窮兇極惡的大魔頭,面目可怖,獠牙鋒利。
顧長青道:“先生,聊什么呢!”
明望趕緊搖頭,心虛道:“沒什么,你趕緊走吧,你現在身上的傷都痊愈了,別老賴在我們醫(yī)館里!”
“這話說的,我怎么知道我的傷有沒有反復性呢?難道不應該留院觀察幾日再出院嗎?”
明興勃然大怒,道:“怎么就你事情這么多,別人可都是在家里看病的!”
顧長青心里想其實是你們不會做生意,要是自己開醫(yī)館,怎么也得在邊上多租個兩三家民居做住院部,收點住院費,可比醫(yī)藥費賺錢的多。
莫長春依舊不答話,只是默然地看著顧長青,顧長青冷笑一聲,正要答話,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喧鬧的聲音,大門被“咚咚咚”敲得飛響。
“開門,開門!”
野蠻的聲音傳來,未及幾人反應,衣衫襤褸,黑凜凜一大漢就沖了進來,顧長青看這黑凜凜大漢半帶醉意,一步一撞,形貌生得粗鄙。
“糟了,又是這大蟲來惹事,明興,快,取些銀兩來!”莫長青趕緊起身叫道,一邊說著,一邊往內堂退去。
原來,這人是九江郡城里有名的破落戶,叫做朱貴,專在街上撒潑、行兇,已經吃了好幾頭的官司,九江府也拿他沒轍。他平日里就是靠著欺凌商戶,收些銀兩,這一日,又是來到長春醫(yī)館撒潑。
顧長青看這朱貴雖然生的強壯,但腳步虛浮,顯然是沒有練過功夫的,心想自己欠了莫長春好幾兩的醫(yī)藥費,不如直接幫他揍跑這潑皮,也算是還了莫長春醫(yī)藥費。
朱貴張狂地大笑道:“每次屬你們長春醫(yī)館最識相,我聽街坊鄰居說,最近你們醫(yī)館生意不錯,回頭我還會多來照顧照顧你們的?!蹦L春聽了朱貴的話,不由地暗自叫苦。
明興慌里慌張地把銀子拿了出來,哪知這個時候,斜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極為緊張,嚇了一跳,手上一抖,銀子全掉在了地上,顧長青一看,怕是有七八兩。
朱貴沒想到突然冒出來一個不長眼的少年,擋在了他的面前,這少年眉清目秀,難道是莫長春新收的徒弟,不懂規(guī)矩?朱貴生氣地斜眼看了眼莫長春,叫道:“莫先生,這是何意呀?難道長春醫(yī)館已經不歡迎我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莫長春嚇得胡須都抖了抖,呵斥顧長青:“顧長青你干什么!趕緊給我起開!”
顧長青心道:“這莫長春如此忌憚這潑皮,難道這潑皮來頭不?。俊彼揪蜑槿说驼{,此時便有了退意,要是真惹到了這九江郡城里的大人物可就不好了。
哪知此時已經惹了朱貴,朱貴越看這小子越不順眼,直接伸手過來,就要“教訓教訓”顧長青!
顧長青長拳已經是二層水準,長拳雖然是大路貨,入門容易,但想要練出點名堂,沒點時間的沉浸是不夠的,二層長拳,可以評價為“略有小成”,在江湖諸多門派弟子中,算是外門的優(yōu)秀者。
朱貴哪里會想到一個醫(yī)館之中,如此削瘦的少年竟然身懷武功,他也練過幾天的莊家把式,有幾把蠻力,一招“雙峰貫耳”,顧長青低頭,斜跨一步,右手化拳,正巧躲開了朱貴的襲擊,隨后本能地抬手,“撩”拳快如閃電。
兩人之間相隔甚近,顧長青出拳又快,拳勁兇猛,朱貴心中大叫不妙,但已是無處閃避,腰部結實地矮了顧長青一拳,“砰”地一聲作響,朱貴百來斤重的身體已經倒在地上,只感覺似乎肋骨都斷了,疼的爬不起來。
這一下兔起鶻落,說來話長,實際上就是一瞬間的事,等莫長青師徒三人反應過來,這朱貴已經倒在地上打滾,直抽冷氣。
顧長青也沒料到自己一拳又這么大的威力,驚在原地。
明興明望此時看向顧長青的眼光都變了,明興心道:“這朱貴這么強壯的身體,都挨不了顧長青一拳,要是自己這稻草一般的身體挨了他一拳,還不得直接去和閻羅王報道?”想到這里,他就打了個寒蟬,躲在了師父的后面。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朱貴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怨恨地看了一眼顧長青,顧長青又把拳頭伸了出來,叫道:“莫非還想試試我這鐵拳?”他嚇得腳下一軟,差點又摔倒,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明興明望頓時大為解氣,鼓掌叫好:“打得好,打得好!”
莫長春也面帶笑意,只是眉間略帶了一絲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