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便說:“無妨。趙卿是陛下和本宮倚重的老臣,這樣的事情交給別人,陛下也是放心不下的。不過,趙卿倒是提醒我了,確實是要給你派個幫手才對。我記得先皇在世時就常贊趙嗣之能文會算,無人可及。如今只做了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倒是我和陛下的不是了。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今日就把趙嗣之大人也與你派去,你父子二人一同給陛下和本宮分憂。若大永皆是你父子這樣拔尖的人才,那還有何愁?”
趙羨知道,自己這兒子趙嗣之自從給皇后起草了冊立詔書以后,便被皇后發(fā)掘了才華,如今也算得到重用。只是,朝中局勢瞬息萬變,他想一直明哲保身??扇缃瘢?,也罷,焉知這不是個建功的機會?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說什么,只能答應著:“臣父子謝娘娘抬愛,愿為陛下和娘娘效勞?!?p> “好。即日起本宮便代天子封你為欽差,好好查查這銀子都去哪了?!?p> 回到坤寧宮,佩兒早就端了燕窩出來說:“近日娘娘甚是操勞,奴婢看著都心疼。只是陛下卻甚少來咱們這邊。如今又要為了那個德妃而興建什么高臺,奴婢真不明白,陛下怎么就見不到娘娘的好呢。”
齊雅端起燕窩,攪了攪,又放下了湯匙,說:“你個小妮子懂什么,倒是揣測起天子心意了。天子高興,其他人才能高興。吩咐內務府以后將最好的紅燕盞給德妃也送去一份?!辈贿^佩兒倒是給她提了醒,陛下近來到德妃的去處是多了些,難道是自己容色漸衰已經(jīng)被皇帝厭惡了。齊雅隨手抓起桌邊的小鏡子看了看。雖說在這宮中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的光景,已經(jīng)沒有當初的青春年少,可是仍是雍容華貴之姿,比那青春少女還多了幾分韻味。此時,齊雅和這宮里所有女人一樣,擔心自己的衰老,擔心自己的地位不穩(wěn)。她忽然想起當年李皇后的那一招,或許她也可以從外面找來一個能給自己幫忙的人。
想到這,齊雅便問道:“過幾日我那堂姐是否要到宮內請安?”
佩兒答道:“大小姐是要進宮的。前日還請旨可否帶著自家女兒一同來,那女孩今年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
齊雅若有所思地說:“姐姐已經(jīng)寡居多年,我齊家也大不如前。如今自己帶著個孩子也著實不易,就讓她帶著女兒一同前來吧。”
這位大小姐是齊雅遠方大伯的女兒,與齊雅算不得親近。從前她隨著父親到京外任職,和齊雅并沒見過面。只是近幾年齊雅的勢力日漸龐大,下面的人看出了門道,賞了那位大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不過,這樣一來,全家好在是能順理成章進京了。齊家出美人,這位齊大小姐也是出了名的貌美。曾許配給一位將軍,只可惜那位將軍在出征時不幸身亡,只留下一個獨女。那時的主帥便是沈平、沈安二人。
次日,齊大小姐帶著女兒拜見齊雅。齊雅在坤寧宮的正堂見了她們。
“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母女二人齊齊參拜。
只見這位齊大小姐與齊雅雖是姐妹,可生得不同。齊雅經(jīng)過這些年在宮中和朝堂上的洗禮,如今周身有了些英武氣質。不過,這位齊大小姐一看便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官眷,皮膚白皙,頭發(fā)濃密而烏黑,杏核大眼,珠圓玉潤,很是飽滿。不過,她的性子是極為和順的,身上還似有媚骨,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齊雅見了點點頭說:“二位請起,都是自家的親戚,無需行此大禮。”說著招呼一旁的佩兒賜座。
待二人坐定后,齊大小姐開口道:“娘娘,這是我的女兒叫若馨,是個不懂規(guī)矩的。今日帶來給皇后娘娘看看,還煩請皇后娘娘調教?!?p> 齊雅心下有數(shù),這女孩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雖說因著亡故的將軍賜了他們一座府邸和銀錢,生活無憂,可是家里沒有男丁,也就沒有功名,若沒有親娘家的庇佑,怕是這女孩是找不到什么好姻緣的。這才仔細看了看那女孩。只見那女孩甚是端莊,模樣也清秀,與母親不同,倒是長了張機靈的面孔。
齊雅笑著說:“也不必本宮調教。本宮看這女孩子生的是極好的,本宮留意就是了?!?p> 姐妹間正說著話,忽然外面?zhèn)鳎骸盎实垴{到?!?p> 那母女二人聽后一下慌了神,齊雅倒是鎮(zhèn)定地說:“二位不必躲避,隨著本宮行禮接駕就好。”
皇帝遠遠走來,看見坤寧宮里花團錦簇,還有兩個不曾見過的身影,倒是好奇。走近一看,一個風韻猶存;一個清新脫俗,雖然不及身為皇后的齊雅高貴典雅,可都是連這宮里都難見的美人?;实劭戳丝待R雅,齊雅連忙介紹說:“這兩位是臣妾的堂姐和外甥女,今日特來請旨探望臣妾?!?p> 皇帝連忙親自扶起兩人說:“原來是姨姐攜女前來看望皇后,看來是朕來的不是時候了??熳??!?p> “謝皇上?!倍她R齊謝坐。
齊雅看了看皇上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便說:“陛下哪里就來的不是時候了。正是午膳時分,臣妾宮里今日做了糟鴨子和青筍肚絲都是皇上平日喜歡的菜。陛下留下用膳可好?!?p> “皇后深得朕心。兩位也一同留下?!?p> 午膳過后,皇帝要齊雅陪著一起去南書房議事。齊雅同自家姐姐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時,齊家大小姐領著自己的女兒來到齊雅早就為二人準備的東配殿休息。待眾人都退下后,那女孩問道:“母親,家眷入宮通常都拜見過就回去的,為何皇后娘娘留我們在宮里住下?”
“聽皇后娘娘安排就是?!?p> “可是皇后娘娘還囑咐我們母女二人好生準備又是為何?”
齊大小姐拉著自家女兒的手說:“晚上怕是要我們母女二人一起侍候圣駕了?!?p> “這?可使得?”
“使得,自然使得。母親一定為你覓得個好出路?!?p> 當晚,齊家母女果然在齊雅的安排下順利的侍寢。次日,齊家大小姐便被封為齊國夫人,而她的女兒若馨則被封為魏國夫人。
次日,大永的后宮上下均得知了這個消息。已經(jīng)年過三旬的德妃聽了這個消息后,仍像當年一樣摔盆砸碗,好一通發(fā)作。大罵:“哼,當年李皇后把還是姑子的她弄來和我分寵。如今她做了皇后,倒是也學會了這一招,請了自家的姐姐和外甥女來,也不怕別人罵她有悖人倫。果然齊家上下家風不正,妹妹先是跟了老爹后又跟了兒子,這姐姐倒是攜女共侍一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