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沒有散去,大街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周游用衣服包裹著陳默喋喋不休的腦袋,朝著阿健的店面而去。
菜籽被周游收了回去,重新化為了卡牌。
菜籽是一張?zhí)厥饣每?,具有?zhàn)斗能量的幻卡,一直激活的話需要持續(xù)不斷的能量,已經(jīng)確認(rèn)后面沒有追兵,周游便收回了菜籽。
“阿健……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
阿健是周游的老板,一家小小的卡牌店的主人。
周游十歲之后便來這一家小店打工,周游摸了摸腦袋,自己之前的記憶都是很模糊,鏡花水月,甚至自己身生父母是誰都記不起來。
周游以為自己是腦袋受到過重創(chuàng)導(dǎo)致失憶,但是今天的怪事發(fā)生后,周游慢慢否認(rèn)了這個猜測。
一切等見到阿健,就會有答案。
阿健的小店只有十多個平方,里面基本都是一星卡牌,幻卡,法術(shù)卡,武器卡,像菜籽還有替身木樁這種稀有卡,已經(jīng)算是小店的鎮(zhèn)店之寶了。
周游在阿健的店面里面打工,平常的工作便是維護(hù)和制作一星的卡牌,偶爾也會去兜售一些幻卡,便是周游的生活的全部。
“阿健!”
周游打開了小店的門,按照阿健的尿性,這個時候一定還在二樓呼呼大睡。
周游避開了散亂一地的酒瓶,直撲二樓的床。
周游把陳默的頭顱隨手扔地上,不停搖晃著沉睡不起的阿健。
目光所及,床上的阿健是一個長相落魄的中年人。
身高八尺,外表俊朗,但給人一股暮氣沉沉的味道。
整個房間都有一股尸體臭掉的氣味。
這一個中年人便是周游五年的老板。
阿健一身的酒氣,此時睡得跟頭死豬一樣,呼嚕聲此起彼伏。
“醒醒!再不起床,我就拿尿滋醒你了!今兒個火氣大,我尿黃!”
周游聽著阿健的呼嚕聲,解開自己的褲腰帶便準(zhǔn)備尿起來。
“別鬧,暈針。”
感受到了這股冥冥之中的危機,原本沉醉的阿健一個鯉魚打挺,瞥了周游一眼,鄙視的目光,最后用力伸了一個懶腰,才不情不愿從床上下來。
“喲,還帶了一個尿壺來啊。”
阿健踢了踢滾在一旁的陳默,抓著自己滿是胡渣的下巴。
陳默死死咬著牙,在心里哀嚎,這種想要對著自己腦袋尿一下的行為還他媽是有傳承的?
就這么一個落魄大叔,竟然擁有好幾張相當(dāng)不錯的卡牌?而且那幾張卡牌的成熟度完全不比現(xiàn)在的聯(lián)邦差,根本不像這個困在時光中快四百年的秘境的出品。
“你到底是誰?迷城不可能有你這么牛逼的存在?!?p> 陳默咬著牙眼睛不停轉(zhuǎn)動,似乎想要看穿阿健的一切。
“大炮筒一個,麻煩在我的拳頭下死一死?!?p> 阿健懶得跟陳默廢話一句,屈指一彈,一股爆炸的力量落到了陳默的腦袋之上,頓時宛如火山爆發(fā)一般,炸成了一片混沌,只剩下一縷縷的星光。
這些星光便是之前的中年警察化為的漫天星光,像是數(shù)不清的螢火蟲。
周游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你這就動手殺人?而且這是什么力量?!
周游根本沒有感受到卡牌的使用,阿健剛才那一擊,整個人如高山巍峨,壓迫性的力量一閃而過,幾乎足以讓人屏息,不敢妄動。
這是純粹肉身的力量!
阿健在剛才的一剎那,身上的頹唐一掃而空,整個人如劍如槍,威武不凡,讓周游感覺到陌生異常。
這就是自己五年來朝夕相處的酒鬼?
大家都有腰間椎盤,為什么你這么突出?
“咚咚咚!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阿健從懷中掏出打火機,嫻熟燒上了一根煙,蹲下來對著陳默腦袋的地方敲了敲。
阿健剛才的那一擊徹底把陳默的腦袋擊成了一片混沌,只見阿健做出了扣門的動作,一聲聲清脆的聲音竟然響徹了起來,像是手指擊打在了玻璃上。
咿……呀……
伴隨著一股牙酸的聲音,虛空之中突然凝聚了一個一人高大的玻璃門,一道身影浮現(xiàn)慢慢浮現(xiàn)了出來。
一席紅衣,眼角淚痣,勾魂奪魄。
正是白花花出現(xiàn)在了鏡子當(dāng)中。
“師侄女,什么時候發(fā)育的這么好,不來給師叔我檢查檢查身體?”阿健期待的搓搓手,眉飛色舞。
看見這一副表情,周游才回過神來,這才是自己記憶中的阿健。
“這一枚鏡像卡是你插進(jìn)了這小子的腦海中吧,怎么,不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阿健徐徐吐出了一口煙圈。
鏡像卡!
這是一張遠(yuǎn)距離傳訊卡,白花花依舊在之前和周游碰面的原地呆著,此時鏡中景象,白花花慵懶躺著,一只手撐著腦袋,下面依舊是幾條流著口水的舔狗,一副女王的派頭。
師侄女?師叔?
阿健果然不是本地人!
周游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自己認(rèn)識阿健的這五年來,似乎沒有見他有什么交際圈,都是在這家小店里面醉生夢死,除此之外便是教授自己卡牌的知識。
而且聽阿健所言,這張鏡像卡是白花花放在了陳默的腦袋里面,看來白花花一開始也在懷疑自己的身份,想要探一探自己背后的人物。
“哪能呢師叔?師傅派我來給師叔問個好,另外來看看師叔是不是準(zhǔn)備死在這里了,說是師叔要是死了也好,省得他掛念,特地千里迢迢過來把師叔打死呢!”白花花捂著嘴輕笑,笑靨如花,“而且?guī)煾颠€想要找到師叔念念不忘的舊人,把她活生生打死,送來給師叔你作伴?!?p> “小丫頭欠打!”
聽到“念念不忘的舊人”,原本一副天涯浪子派頭的阿健猛然抬頭,伸手一抓,便對著鏡子探了過去。
嘩啦啦!
沒有想象中的鏡面破碎,阿健伸手抓進(jìn)鏡面中,玻璃面卻露出萬千的水紋漣漪,伴隨著一聲驚呼,一具美妙身體被硬生生拖拽了出來。
“以為在用一張鏡像卡,千里之外就可以對著我叫囂?你忘了我是武者么?”
啪!
阿健隨手一扔,白花花竟然從鏡子當(dāng)中被拖拽了出來,落到了地上。
周游眼角還發(fā)現(xiàn)鏡子當(dāng)中傳來一聲聲怒吼,原本白花花座下的舔狗們紛紛哭嚎大罵,不停敲打著鏡子,只是任憑他們?nèi)绾问沽?,都破不開鏡面到達(dá)此地。
武者?阿健自稱是武者?
武者又是什么?
周游還沒有回過神來,摔倒在地的白花花哀嘆一聲,哀嘆道:“純粹武者,一個個都是粗魯?shù)某裟腥?,這就是我害怕跟您面對面的原因啊師叔?!?p> “還在給我嘰嘰歪歪,周游,給我去賞她幾巴掌?!卑⒔〗o周游下達(dá)了命令,“這可是靚女,便宜你了。”
“靚女又怎樣?”周游瞥了一眼恐怖的曲線,故作鎮(zhèn)定,“我可是讀書人……”
“我給你離開蝴蝶秘境的機緣!”
“好的老大!”周游立馬換了一副面孔。
“你敢?”白花花露出潔白的牙齒,像是發(fā)怒的母豹子。
啪!
話音一落,周游已經(jīng)一巴掌拍了上去,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你!”
白花花原本事無忌憚的臉,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也不知是氣憤還是羞澀,咬牙切齒說道,“你知不知道我?guī)煾凳钦l?”
“知道啊,阿健的師兄嘛,我可是半個阿健的徒弟,也就是我半個師伯嘛!對吧半個小師姐?!?p> 白花花神秘莫測,一副大人物的派頭,但是在周游的眼中,此時再大的身份,也沒有自己要弄清楚這一切來得重要。
“好好好……”白花花磨著銀牙,扭頭擠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淚眼汪汪對著阿健說道,“師叔你老人家指使人欺負(fù)我,傳出去可是壞了您的名聲!”
“小小教訓(xùn)你一頓,省的你在我面前沒大沒小。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蝴蝶秘境雖然有機緣,但還不會被你看在眼里,你來這里無非是想要看【心猿】?!?p> 阿健長吐出一口氣,顯得意興闌珊。
“拖著一副殘軀混日子,師兄他爭奪火星的星核,距離聯(lián)邦十大領(lǐng)袖的至高位置只差一步,竟然還心心念我這么個廢人,也是不好。”阿健嘆了一口氣,“回去告訴師兄,這一次的輪回,我會自動陷入輪回之謎,但【心猿】不會在蝴蝶秘境里面沉淪,他想要磨刀石,我就給他磨刀石!”
“得嘞!師叔一諾千金,小侄女我現(xiàn)在就消失!”白花花喜笑顏開,最后惡狠狠瞪了周游一眼,身子幾個閃爍之間,便離開了這一個小店,最后遙遙傳來一句話。
“半個小師弟,你最好在蝴蝶秘境混吃等死,要不然你能僥幸出去之后,我會讓你當(dāng)我一輩子的舔狗!”
“唬我?”周游嗤笑一聲,自己七尺男兒,就這么簡單會當(dāng)白花花的舔狗?雖然剛才那幾下手感極佳,讓人回味無窮。
“不要小看了白花花,這是因為她在此地,力量被壓縮到了只有一星卡牌師的境界,若是在外界,她的卡片力量發(fā)動,一個眼神便足以魅惑眾生,足以讓你渾身上下噴血而死?!?p> 半響之后,阿健盯著周游,一字一頓說道:“小子,五年的緣分,我且問你,你還要繼續(xù)當(dāng)一個琥珀里的蒼蠅么?”
周游猛然一抬頭:“阿?。「嬖V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