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豪葉叢云,這是一個響徹九州十八地的名號,其家喻戶曉的程度,差不多等于隨便在大街上找個人,都能跟你扯上一段關于此人的傳奇經(jīng)歷。
大約三千年前,光玄大陸上的劍術派系紛亂冗雜,無數(shù)名家自成一派,百家爭鳴,為爭奪一個“劍圣”稱號而戰(zhàn)得不可開交。
其中有一少年天才,名為葉叢云,自成一派,號稱要霸冠百家,奪下“劍圣”之名,引來無數(shù)劍術名家的嘲笑。
可隨后十年,葉叢云以一人一劍,挑戰(zhàn)諸子百家,無一敗績,狠狠打爛了那些嘲笑者的臉,其劍術造詣之高,進步之神速,令全大陸的劍術高手都心驚不已。
恐慌之下,數(shù)百位不同流派的劍術名家聯(lián)合起來,共同追殺葉從云,要將這個威脅到他們所有人地位的巨大禍患聯(lián)手扼死在搖籃中。
在如此圍剿之下,葉叢云且戰(zhàn)且逃,最終被逼到一座孤峰之上,得益于此處有著一位隱居的世外高人坐鎮(zhèn),數(shù)百位高手無一能攻上山去。
半個月后,葉叢云主動下山,得到高人指點的他實力大漲,無人再能看透他的劍術,而他則是以一己之力,當場輕松挫敗數(shù)百高手,一戰(zhàn)成名,此后再無敵手!
在這之后,葉叢云更是以這座無名孤峰為起點,創(chuàng)立了萬劍宗,橫掃當時所有的劍術名家,整合天下各大派系劍術,將萬劍宗一手打造成了整個光玄大陸上最強大的修劍宗門。
而他本人,也成為了天下公認的劍圣。但是,終于達成夙愿的葉叢云,卻主動舍棄了“劍圣”之名,退而自稱劍豪。
因為在葉叢云眼中,只有一人能稱得上劍圣名號,那便是當年指點過他的那位世外高人,被他奉為師尊的神秘強者。
但這絲毫不影響葉叢云在劍術上絕對的權威地位,直至今日,仍有不少人是因仰慕葉叢云的威名才加入萬劍宗的,這個名號本身,便是強大的代名詞。
不過,這畢竟也是三千年前的事了,再強大的人,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光玄大陸上公認最強的罡天境強者,平均壽命也只有一千年上下。
葉叢云,作為三千年前的傳奇強者,在世人的認知中,早就已經(jīng)化作骨灰,只存在于傳說中了。
正因為此,當蘇景文脫口說出自己是來找葉叢云的時候,才會引起眾人如此驚愕的反應。
一時間,大殿之中鴉雀無聲,只有長明燈的燭火跳動。
冷易元專注地與蘇景文對視了數(shù)秒,確認蘇景文并沒有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思量片刻后,揮手對眾長老說道:“你們先行退下,本宗要跟這小輩單獨談談?!?p> 眾長老欲言又止,但畢竟是宗主的命令,便紛紛告退。
片刻后,整個論劍閣中,便只剩下了三人。
冷易元抬眼看向仍站在自己身邊的醉長歌,劍眉微蹙,“你是聽不懂‘單獨談談’這四個字的含義嗎?”
醉長歌無賴地笑道:“我就不走,你還能打我不成?”
“罷了?!崩湟自@然是拿他毫無辦法,微嘆了口氣,視線重新轉(zhuǎn)移到蘇景文身上,“小輩,本宗且問你,你是從何處得知,本門老祖葉叢云尚在人世的消息的?”
葉叢云確實還活著,只是從建宗數(shù)百年后,便一直隱居閉關,數(shù)千年以來,只有宗主在內(nèi)的極少數(shù)門派高層,才知曉祖師爺?shù)拇嬖凇?p> 這是萬劍宗最為隱秘也是最為強大的底牌,如今卻從一個外來的小輩口中脫口而出,怎能不讓宗主震驚?
蘇景文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他原本也不太確定情報的準確性,畢竟一個老怪物活上三千年的悠久歲月,即便對于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說,都是個天方夜譚,不過從這老頭的問話看來,等于是默認了。
既然確定了葉叢云還活著,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蘇景文微微一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其實我是受人所托,前來拜見貴派老祖的,有一句話無論如何也要親口傳給他?!?p> 冷易元微一皺眉,“你受何人所托?”
“在親自見到貴派老祖之前,恕晚輩無可奉告?!?p> 蘇景文知道,在一宗之主面前這樣賣關子是極其危險的,一不留神就會掉腦袋,但這個逼,他必須要裝得徹底。
人是一種受好奇心驅(qū)使的動物,越是高深,越是神秘莫測,才越是足以勾起對方的好奇心。
為了確保效果的最大化,說完之后,蘇景文又頓了頓,補充一句:“并且此事,關乎貴派的生死存亡。”
反正吹逼不上稅,那就往死里吹!
蘇景文相信,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管這位宗主信還是不信,不管宗門規(guī)矩如何,他都會破例帶自己去一趟的。
但宗主的回答卻是出乎意料之外:“此事可由不得我做主?!?p> “為何?”
醉長歌在一旁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揶揄調(diào)侃的味道,“說來挺丟人的……”
“住口?!?p> 冷易元皺眉,對醉長歌投去一個斥責性的眼神令其閉嘴,繼而嚴聲道:“我冷易元坐上宗主之位,至今已是第三百七十八載,三百余年來,即便是本宗,也無緣得見老祖一面,更何況你一個外來的小輩?有何要事,你大可現(xiàn)在說出來,是否嚴重到危及本門存亡,本宗自有定奪?!?p> 蘇景文有些意外,沒想到貴為萬劍宗的一宗之主,竟也沒資格見這位祖師爺,不過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他又怎會輕言放棄?拼了!
“晚輩受人所托,必須見到老祖才能開口。宗主只需把我?guī)У嚼献婷媲埃磔呑杂修k法讓他破例接見?!?p> “有意思?!弊黹L歌笑著摸了摸鼻子,“我開始有點好奇了,托付你此事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比本門宗主面子還大?”
冷易元目光攝人,帶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你是聽不懂本宗的話嗎?老祖閉關修煉之所乃是本門絕對的禁地,若無要緊事,即便是本宗要踏足其中,也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如果你真能讓老祖破例接見的話倒也罷了,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晚輩愿獻上這顆項上人頭謝罪。”
蘇景文不咸不淡地道出一句驚人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