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前一天的下午張云軒突然出現(xiàn)在了學校里,然后又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他了,但具體的天數(shù)我又記不清。
十二月的天氣他還是不怕冷的穿著白襯衫配牛仔褲,只不過在外面搭了件大衣——真是條漢子——我只能這么說。
她看到我不僅沒流露出多少喜悅,反倒是怒氣沖沖的走近了我——我做好了被罵一頓的準備。
“又一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這種天你要是被凍死了,那你純屬活該?!?p> “衣服全是加絨的,不冷?!?p> 我無奈的反復解釋,她卻不買賬,但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冷冷的看著我。
我覺得我有些無辜。
“你怎么來了?店里那么忙不要緊嗎?”
你這什么語氣?
拜托,你可不可以稍微歡迎我一下,一下就好。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冷淡?”
張云軒無力的苦笑,陶然只是不在乎的聳聳肩,不停地沖手哈著氣。
“我那邊沒事,我請假了——他們也沒啥意見。你明天不是就要考研了嗎,我今天來陪陪你,給你加加油,讓你一次通關?!?p> 我在關心她,她卻撇了撇嘴。
“該會的早會了,不會的急也沒用,沒什么好緊張的,反正我付出了,我也有自信——算了,不提這個了,你請我去吃飯吧——我的課也上完了?!?p> “正合我意?!?p> 我陪著她在大街上溜達了兩個小時,簡單的吃了一頓飯?zhí)炀秃诹?,可能是因為現(xiàn)在是冬天吧。
回到旅館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隨便閑聊幾句就到了九點——她已經(jīng)在床上不停的打起哈欠了。
就連她打哈欠的樣子我都百看不厭——我突然覺得我這個人有些危險。
“說好了,不許碰我?!?p> 她的臉離我很近,眼睛里全是認真,我苦笑著舉起雙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睡吧?!?p> “等等,我忘定表了。”
她剛剛乖乖躺下就又猛地坐了起來,嘟嚷著,我硬是把她按了下去,拿起手機很體貼的對她說:“你快睡吧,我定就行了。”
她點點頭,閉上了眼,沒多久便睡著了。
我看著她,看了很久,然后輕輕吻了她——我可沒碰你,除了嘴唇。
我沒聽到鬧鐘的響聲就醒了——一直以來我的生物鐘都很規(guī)律,我想應該是到時間了。
我透過窗簾看了看外面,雖然朦朦朧朧的但我總感覺不像六點的天空。
身旁的他還在熟睡中,我不忍心叫醒他——他平常都很累的,好不容易休息了還要來陪我——我不想讓他太累。
我伸過手輕輕拿起了他床臺旁的手機——七點二十!
我一下就精神了,使勁推了他一把——這可不能怪我!是他做錯事在先!
“張云軒你趕快給我起來!都七點二十了!”
他還不愿醒般揉著眼睛,我從床上站起來——我真想狠狠踢他一腳。
“你他媽媽的不是定鬧鐘了嗎?!”
“定了呀——”
我摸出手機,然后使勁拍了拍腦袋——把這事給忘了!
“糟糕!我忘改時間了——我的鬧鐘設置默認雙休日不響,糟了——”
“別廢話,快起!”
她是真著急了,我也不敢再怠慢,立刻爬了起來。
我和她用了十分鐘就把全部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從賓館到考場坐公交要一個多小時的距離,我硬是開著機車只跑了不到五十分鐘——要是當時路上有交警,我絕對要被抓了。
可即使這樣她也沒能準時進考場——八點半開考,提前十五分鐘進場,陶然八點二十七分到的考場門口。
我陪著她向監(jiān)考人員磨了半天嘴皮子,把自己說成一苦逼,他們才好不容易放行。
“把你身份證和準考證拿出來?!?p> “這沒關系?!?p> 呼!現(xiàn)在的老師真好。
我欣喜的去拿我的文件袋,里面東西很全可就是沒有身份證,我傻了。
“張云軒我身份證呢?!昨天不是你拿著登記的嗎——你放哪兒了?!”
我也很著急,著急的翻著口袋,然后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有些生無可戀——看來我媳婦她的未來要毀在我手里了。
“我放包里了——”
“包呢?”
“在旅館——”
“張云軒你能不能靠點譜?!我向你要你不給我,還向我擔保絕對送到手,你——”
“沒有身份證就不能考了,那你們請回吧?!?p> 監(jiān)考老師很是善解人意,陶然認命一般自嘲自笑。
“虧我準備那么久,還有那么大信心,這下連試都不用考了,直接出局?!?p> “老師,是不是有了身份證就能繼續(xù)考了?”
我一面苦笑,一面試探著問,我可不愿就這樣斷送了陶然的前程。這幾個老師倒也好說話,點點頭回答“是”。
“那好,我這就回去取。您看能不能讓她先進去考——”
“不行,這不符合規(guī)定?!?p> 我還沒說完就被冷酷的打斷了——真是對不起我剛才的夸獎。
老師總是在這些方面那么不可愛,那么不知變通,不過這畢竟也是職責所在,能理解,而且就這也是很開恩了,我便不再爭辯,轉身跨上了機車。
“等我!”
他動作利索的跨上了機車,然后瀟灑的沖我喊著,我還沒來得及阻止他,他就已消失不見了。
我等他回來,已經(jīng)是十點三十九分了,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十分鐘,我真想哭——我的前程竟然毀在了我的男朋友手里。
張云軒,你還真是我親男友!
我的心里那么惆悵,可他和那些監(jiān)考老師卻鼓勵我別放棄——我好想湊他,他怎么能那么厚顏無恥。
說實話我也不想辜負我的爸媽、我自己以及張云軒的期望,雖然我注定要辜負他們了。
就這樣吧,注定要來的東西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接受呢?
她凜然的將老師遞給她的熱水遞給了我,邁著大步走進了考場——看著她的背影我有那么一點兒小小的內(nèi)疚。
我剛進考場就立刻成為了焦點,我覺得在里面轉著的老師也是佩服我的勇氣的——他們的眼神就是這么告訴我的,可我沒太多心思去在意這些,只得奮戰(zhàn)五十分鐘。
我堅持到了最后一刻,也是最后一個出來的,那些路過我的人總是好奇的看我?guī)籽?。到了最后我也只能盯著空了滿篇的試卷含恨的交上去。
外面,張云軒倚靠在機車上,臉凍得紅紅的,他一看見我就關切的問“怎么樣”,我笑了笑。
“還不錯,肯定玩完了——考不上?!?p> 她挑著眉,自我放棄的笑著——幸好她的抗打擊能力比較強——任誰被自己男朋友坑都不會太好受的——我認錯就是了。
“沒事,下次再考?!?p> 他彎起雙眼,抓了抓我的頭發(fā),安慰著我——大哥,我才不需要你的安慰呢。
嘁。
“不考了,打死都不考了。就是考也不能讓你陪著了?!?p> 噗。真是。
我真是無言以對了。
她氣鼓鼓的表情也太可愛了吧。
“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是沒能有輛跑車,這樣就能多給你爭取點時間了——等明年我把機車換成跑車再陪你——”
“滾開了,誰稀罕!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哪有這么湊巧的事啊,我有這么點背嗎?”
她坐上了車,從身后抱緊了我,在我耳朵邊說著話,我的耳朵發(fā)癢,心里也癢癢的——拜托,不要突然對我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沒事,沒事……”
“什么沒事,我的付出……”
“我有足夠的經(jīng)濟能力,我可以養(yǎng)你啊——而且,工作,你還用愁嗎——財務總管?”
陶然沒應聲,仰起臉笑的很燦爛。
過去的我要考研一是為自己的將來考慮,男朋友再強也不如靠自己;二是因為王子卿,可這兩點我早就不需要了——第一點只是那時還受感情欺騙的我還不愿意相信張云軒,但這么長時間來我已確切知道張云軒是真心對我好了,他答應了我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而第二點早在今年和王子卿見面后就已經(jīng)沒任何必要了,所以現(xiàn)在考研無果也沒什么。
這世界上有很多都是必然的發(fā)生,接受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