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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的人和事

第二十七章 萱萱的回憶(二)

高三那年的人和事 清月是我 2617 2019-07-04 20:52:06

  我認(rèn)識他的時候是高二的秋天,天下著雨,但我的心里一片陽光。他離開我的時候也是秋天,沒有下雨,但是我卻覺得透心涼。我決定追隨他去。他走了,他不上學(xué)了。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他是因?yàn)槲覀兊氖虑椴烹x開的,因?yàn)橄胱屛野残牡膶W(xué)習(xí),他選擇了退學(xué)??墒侨穗x開了,心能離開嗎?不知道大家相不相信,我雖然有時候在他那里夜不歸宿,但是我們真的什么也沒有,他是一個極其自律的人。他常勸我回去,可是我每次都不聽勸,我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溫暖。但是只要我留下來了,他就一定會睡在地上或者靠在凳子上睡一晚。有時候我會對他說:“我們兩個擠一擠就好了?!彼f:“他不想害了我。”有一次我故意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我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渴望,但是他卻一把推開了我,那天他坐在門口,一晚上無論我怎么央求他都不進(jìn)來。我問他為什么,難道兩個相愛的人不該在一起嗎?他說:“萱萱,你還小,還不懂事,也許以后我們不一定能走在一起?我真的不能,不能在不確定的時候害了你!”我想如果當(dāng)時我們在一起了他還會離開我嗎?這樣想著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是那么的苦澀。

  我們一起走過的這一年并不順當(dāng),起先是那些個小混混。他們怎么可能放過他,起先是不停的挑事、找茬。他在被迫中打了多少架,受了多少傷,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他打架后他都找各種借口不和我見面,他怕我擔(dān)心。但是我還是從其他人那里知道了。那次他對他們說:“他已經(jīng)不想打架了,他愿意不還手的讓他們打個夠,打完后再不要來找麻煩。”他們起著哄,起先還以為他是胡說的。那時他的名氣隨著日漸多的打架早已聲名在外了。他們試探著,給了他一拳,發(fā)現(xiàn)他真的不還手,于是新仇舊恨,他們開始了瘋狂的報復(fù)。據(jù)說他蜷縮在墻邊硬是扛住了他們的拳打腳踢。最后連那幫小混混都不好意思再打了,給他說了句:“兄弟!你真行!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边@件事情是哥哥給我講的。哥哥一向反對我找男朋友,但是那天哥哥說了句:“是個男人。”我去看他,他卻不見我。我在他們樓下哭,他到底是不忍心,下來了。

  “眼睛本來就小,這下更是沒有了。”我哭著說。

  他來給我擦眼淚,寬大的手掌拂過我的臉頰,帶給我溫暖?!鞍ご虻臅r候我專門保護(hù)了臉,就怕你嫌棄我,看來還是沒有保護(hù)住?!彼纹さ恼f。難得他俏皮一回。其實(shí)他根本就不怕打,只是不愿意把時間和生命都浪費(fèi)在打與被打中。

  “萱萱我走了,你不要再找我了,你好好學(xué)習(xí)吧,等你考上大學(xué),我會來找你的。”

  我離開了學(xué)校,下了火車坐上了去他家里的長途車,他們家在哪里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僅憑借跟他聊天時的只言片語摸索出了一個大概的位置便義無反顧的去找他了。下了長途車,我站在深秋的路邊,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他家里是農(nóng)村的,舉目四望,路邊有沙棗,沙棗還沒有成熟,一個個縮頭縮腦的成綠色小蛋蛋的模樣在樹枝上長著。大田地里有收割莊稼的人。有幾戶農(nóng)家在這里。此刻我才覺得害怕,我在哪里?他又在哪里?要是我找不到他,我又該去哪里。我順著大路走,路上布滿了石頭和灰塵,有些小石頭鉆進(jìn)了我的鞋子里,咯的我腳疼。我走啊走,感覺這條路怎么也走不完。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小商店,里面有電話。我撥通了他家里的電話。還好他在。

  “你瘋了嗎?”他第一次沖我吼。我心中充滿了委屈,一個勁的望著他哭。他終是心軟了,說了句:“今天沒有回去的車了,先到我家吧,明天我送你回去?!?p>  他的家并不富有,四間平房,一間客廳還有三間臥室,里面的擺設(shè)也很簡單,但是卻很干凈。房子周圍是一排棚子,里面放著雜物和農(nóng)機(jī)具。屋前是菜園,午后是牲口棚。棚里有兩頭奶牛和一頭小牛犢,小牛犢此刻沒有栓正依偎著牛媽媽吃奶。

  他的父母都很和藹,并沒有瞧不起我,而且還在雞窩里抓了只大紅公雞宰了給我炒著吃。

  他很細(xì)心地給哥哥打了電話。我聽到哥哥在那頭咆哮者:“大偉,我操你大爺?shù)??!?p>  第二天我沒有走,任誰來勸我,我都不會走。我討厭我的父母,討厭他們無休止的逼我,討厭他們只在乎分?jǐn)?shù)從不在乎我的感受。我討厭學(xué)校,討厭那些個在我背后嚼舌根的同學(xué)。所以我決定我就這么留下來,留下來和大偉在一起和這個在乎我的人在一起。我陪著阿姨一起擇菜,洗菜做飯。我什么都不會,阿姨卻沒有嫌棄我。只是他們都不怎么講話。

  住在這里的兩天是那么的舒服,早上起來有熱騰騰的奶茶,中午餐桌上有新鮮的瓜果蔬菜,傍晚院子里奶牛哞哞叫,我追著撒歡的小牛跑,空中不時地還有老虎蜻蜓飛過。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大偉有好多次都勸我說“回去吧!”可是我不聽,他便拿我沒辦法。這里的日子多快活呀!我想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有一次大偉急了背著我的行李就走,他走他的,我可不跟著,我只站在原地哭,就那么無聲的哭,哭的淚流滿面。大偉出發(fā)的腳步便停住了。他怎么拗的過我,他什么時候拗的過我!他每天都和父母一起下地,他們都離開的時間里我好無聊啊,一個人呆著。正當(dāng)我想要求和他們一起下地時,他卻先對我說了,他對我說:“下午跟我下地去吧?!蔽艺f:“好!”我當(dāng)時不太明白下地的意思,只是想他竟然邀請了我,那我愿意陪著他。

  我穿了條可漂亮的裙子了,搭配上我那漂亮的鞋,然后我把頭發(fā)高高的挽起這樣便可以露出了那漂亮的天鵝頸。大偉曾今說過我的天鵝頸很漂亮。一切收拾好后我問他“我好不好看?!彼麤]說話。

  來到院里,我才發(fā)現(xiàn)他是要和他爸爸一起去給莊稼施肥。他開著小四輪,他爸爸坐他的左邊,他示意我坐他的右邊。那輛車沒有扶手,右邊的蓋子上臟兮兮的,原本紅色的漆都已經(jīng)斑駁了。我看看我的漂亮的新裙子猶豫了起來,我望向他,可是他依然不看我。于是我想算了臟就臟吧,心一橫我便坐上去了,很燙!太陽已經(jīng)把這薄薄的鐵皮曬得滾燙。我的裙子也瞬間就臟了,大偉至始至終都沒有和我講話,我的心開始往下沉。一路上很顛簸,小四輪走過的地方,蕩起了很多的灰,弄的我灰頭土臉的。到了地里后,他和他爸爸把一袋袋牛糞抬下來,原來他們今天是要給地施肥。那牛糞好臭啊,我趕緊捂住了鼻子。而他卻給了我一把鐵鍬說:“跟我學(xué)?!敝灰娝麚P(yáng)起牛糞然后讓它們隨著風(fēng)均勻的灑下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揚(yáng)不起沉重的鐵鍬也撒不開帶著臭味牛糞。我能做的就是等,等他們干完活后帶我回去。我一直等啊等,等到太陽西斜時他們才收工,而我的身上已經(jīng)被蚊子盯的大包小包的,我哭了。

  等我哭夠后,他對我說:“如果做了他的媳婦,可能一輩子都要過這樣的生活了?!彼€說:“萱萱回去吧,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我對不起你?!?p>  我終是回來了,那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貋黼m然很丟人,但是我自己犯下的錯誤,我就要承擔(dān)責(zé)任。我不后悔愛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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