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都變成了血紅色,地上有血水滲出,越滲越多,江荼羽感覺自己被血水淹沒了,一雙手臂忽然從背后抱住他,他轉(zhuǎn)頭看去是楚子月,兩人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突然間,楚子月消失了,血水已經(jīng)漫過他的腰間,血色密林里竄出一具尸折斷了他一只手臂,然而他卻感覺不到疼。
抬眼看去楚子月忽然出現(xiàn)在三米之外,另一具尸尖利的五指已經(jīng)貫穿了他的心臟,楚子月狂吐鮮血就這么掛在尸的手臂上。
“楚子月!子月,子月……”江荼羽大叫。
“荼羽,怎么了?”
江荼羽大叫著睜開眼,失魂落魄,一副受驚了的樣子,守在一旁的楚子月猛的抱住他,柔聲道:“我在,沒事?!?p> 反應(yīng)過來的江荼羽狠狠呼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夢,他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動著,腦子里瞬間涌上一百個問號。這是哪里?我怎么泡在水里?我們不是在密林里嗎?誒對了!我的衣服呢?誰給脫的衣服?
江荼羽猛的推開他,雙手抱著自己,一副貞潔烈女樣,委屈道:“誰給我脫的衣服?”
楚子月指著外面,道:“這里就我們?nèi)齻€人,對了,救你命那人是個女的,我總不能麻煩人家吧!所以只好自己代勞了……”
江荼羽嘴角抽了抽,小聲道:“你沒趁機(jī)干點(diǎn)什么吧?”
楚子月勾唇一笑,慢慢靠近他,曲著食指挨上他的鎖骨,又慢慢往下滑,道:“我到想干點(diǎn)什么,可就怕荼羽哥哥醒來后尋死覓活呢!”
江荼羽登時一僵,心臟狂跳,臉上居然泛起紅暈,眼看楚子月的食指已經(jīng)滑向丹田處了,再往下就要壞事,江荼羽打掉他的手,道:“你你你…你別亂來!”
“你們在干什么呢?”
格桑猝不及防的走了進(jìn)來,看到池子邊的兩人動作異常親密,只當(dāng)沒看見,環(huán)抱雙手,施施然走上來,楚子月登時抽回手,干咳兩聲。
格桑左腳蹬在池臺上,左手杵在膝蓋上,右手把玩著手中折扇,很是霸氣隨意,撲面而來的瀟灑和眉眼中的神采,瞬間讓江荼羽眼前一亮,咽了口唾沫,暗嘆:“何謂極品?這才是極品呢!”
江荼羽露出素日里把妹的風(fēng)流眼神道:“不知恩人怎么稱呼?”
格桑輕輕一笑,如秋風(fēng)拂過,明明沒有多大意思卻平白中生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她道:“在下,空山子格桑,救你只是出于道義,云游四海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你只是順帶,不用謝?!?p> “怎能不用謝呢?”江荼羽順著桿子就往上爬,“格桑姑娘俠肝義膽,不如與在下交個朋友,我就喜歡你這種忠肝義膽的俠女。”
“哈哈哈!”格桑大笑,“你身上的尸毒已經(jīng)解了,還不快滾出來,我這綠池子可不是用來泡澡的,你既已無恙…再這么泡下去會出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證。”
“哦…你早說嘛!”江荼羽壞笑道,“格桑姑娘不出去嗎?”
格桑撐開折扇走了出去,楚子月瞪了他一眼也轉(zhuǎn)過身去,批評道:“招花惹草,風(fēng)流成性,實乃頑劣至極?!?p> 江荼羽邊穿衣服邊道:“看你說的什么話,你說你們一個個的,無忌批評我招花惹草是心疼錢,你批評我招花惹草,又是為的什么?”
“我是心疼你!”
江荼羽登時腳底一個趔趄,結(jié)巴道:“心…心疼…我什么呀?”
楚子月忽然轉(zhuǎn)過身,攬上他的腰,一字一頓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p> 江荼羽暗暗唏噓道:“我想,我現(xiàn)在就明白了?!?p> 至此,他是真明白楚子月是個什么毛病了,也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討厭歷惠了,對此,江荼羽有些難以接受,可內(nèi)心也沒有拒絕。
穿戴整齊走出洞,江荼羽又調(diào)侃道:“格桑姑娘,你給我泡的那綠色液體是個什么玩意?”
格桑嚴(yán)肅道:“棺材水?!?p> “啥…..嘔…..”江荼羽猛的趴在墻上干嘔起來。
“哈哈哈…”格桑笑得前仰后合,正色道,“那是我空山子的獨(dú)門秘方,專治各種尸毒妖氣,你大可放心,不是什么臟東西?!?p> 江荼羽變臉比翻書還快,抬起頭道:“我就說嘛!格桑這種另類美人兒怎會研制那玩意?!彼尚陕暡蛔杂X地偏過頭去,想掩飾自己的尷尬,卻猛地看到六只尸整齊劃一的靠在墻上,額頭的符咒一吸一放,仿佛在呼吸,與他的手臂只有一米之隔。
“?。 ?p> 江荼羽夸張的跳到楚子月懷里,頓時魂飛魄散,夢中被折斷的那條手臂忽然于現(xiàn)在痛了起來。楚子月順勢抱住他,輕輕拍他背,說道:“沒事沒事,他們動不了?!?p> “這里沒有刮風(fēng),符咒怎么會動?”
格桑吃吃笑道:“怕啥?我空山子在此,還能讓你受傷不成?符咒是在怨氣的影響下才動的,一會兒你們?nèi)ナ包c(diǎn)柴火來,趕快把他們燒了,晚了,怨氣越積越多,恐怕連我也控制不住?!?p> 江荼羽道:“不是還有你師父嘛!在下見識淺薄沒聽過尊師大名,遂想見上一見?!?p> 格?!芭尽钡暮仙仙茸?,敲他腦袋道:“這種小事也勞他老人家出山?那我這空山子豈不是擺設(shè)?師父好清靜,別說你,我都很難見到他老人家一面。”
楚子月道:“不知格桑姑娘去虔州作甚?”
格桑道:“還不是你們這些世家不作為,冷眼旁觀,虔州先是有人莫名失蹤,后又有尸橫空出世,師父他老人家慈悲心腸,遂讓我下山處理此事。”
“還有這種事?”楚子月震驚不已。
片刻后,江荼羽撿回來的柴火已經(jīng)堆成小山了,格桑引著六具尸走到柴火邊,點(diǎn)了火,空山道上頓時煙熏火燎。符咒瞬間被燃盡,六具尸在火堆里掙扎著最后化為灰燼。
“唉!”格桑輕輕嘆了一口氣,“虔州消失的人越多,尸群也就越多,那些人都被拿去煉尸了,下次一定要抓住那喪心病狂的小子?!?p> 龍焱一行人走到山腰,楚子明忽然反應(yīng)過來,道:“大龍哥,你不是要去取獵嗎?修佛世家取獵不是應(yīng)該去斷魂嶺嗎?”
楚子明四處看看,確定他們來的地方是鷓鴣山。
龍焱高深莫測的笑:“我要獵取的東西剛好就在鷓鴣山,鬼面蛇身獸!”
“啊?”
楚子明殷無忌同時看向他,表示完全沒聽懂。
龍焱道:“最近鷓鴣山斷魂嶺都出現(xiàn)了同一種怪東西,就叫鬼面蛇身獸,兇殘怪異的很,獵殺極度困難,但若能成功獵殺一只鬼面蛇身獸,其好處可比獵殺十只小鬼多得多?!?p> “是嗎?那你也不該來鷓鴣山?。 ?p> 龍焱伸出手指戳了戳楚子明的腦瓜道:“你以為我想?。嗷陰X的鬼面蛇身獸都被冷家那小子霸占了,那小子最近像打了雞血似的,天天往斷魂嶺跑,有時連晚上都不放過,真是可怕。”
“冷笑?”殷無忌問。
“可不就是他,冷笑這人陰險得很,修為又極其可怕,修佛三家的小輩無一人敢與他叫板。”
進(jìn)入鷓鴣山,殷無忌想的不是接下來怎么對付鬼面蛇身獸,而是想著龍焱剛才對冷笑的評價,再結(jié)合冷家這些年的口碑,其實不難想象冷笑這個人到底有多冷。可記憶中的冷笑表面上確實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實則內(nèi)心不是這樣的,他可沒忘記當(dāng)年與江荼羽誤闖皇甫家的祠堂,被嚇暈后,是冷笑把他們救回來的。
“小心!”龍焱一把逮住殷無忌將他拽了過來,“想什么呢?那東西出現(xiàn)了!”
回過神來的殷無忌這才看清前面站著的怪物兩側(cè)手臂竟像兩把斧頭,剛才就是這東西擦著他的腦袋飛過,要不是龍焱及時將他拉回來,恐怕此時他半個腦袋已經(jīng)被削掉了。
三人迅速圍住它,龍焱舉著裂云錘,凌空一錘砸下,不知是傻還是太自信了,鬼面獸甩動著蛇尾迎了上去。
“哐當(dāng)”一聲,鬼面獸登時吃痛,立起身子揮動著兩翼斧頭朝龍焱砍去,龍焱也沒好到哪里去,本就難以駕馭裂云錘的手,瞬間酸痛麻木起來,虎口滴答滴答流著血。見狀,殷無忌抽出辟邪劍,一刀砍斷鬼面獸的左翼,收了它一只斧頭。
楚子明上前查看龍焱的傷勢,擔(dān)憂道:“用你自己的武器吧!別再用裂云錘了,你不想要這只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