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里玩的很嗨,放掉了所有的壞心情,放掉了所有的悲傷。
我心里的壓抑太重,壓的我喘不過氣,尤其是王杰得死,還有,骨頭。
骨頭居然敢在我家埋下炸彈,我就敢讓這跟骨頭變成骨灰!
我知道,我在逃避,逃避他們,我接受不了突然來臨的死亡,忽然來臨的事情,有句話,叫我敢肯定的事情是我會死亡,不敢肯定的是,什么時候降臨。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如果逃避可以度過死亡,我一定會選擇逃避,現(xiàn)實卻是真實存在的,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我不期望自己還能夠活下去,我只希望在還活著的時候解決我所有的問題,比如說黃錚,比如說我的父母,還有王然。
王然,對我來說就像是我的最純潔的一面,最關心的一面,最溫柔的一面,就像是恢復藥劑,最頂級的藥劑,只要有一個吻,一個眼神,就能使我充滿活力,對于我來說,她已經(jīng)不再是陌生的人。
我不敢去面對她,就像十年前一樣,我當著她的面袒露了自己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另一面,我的心,我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絕對不是好人。
她的生活很艱難,又不愿意接受我的任何間接的援助,自己一個人生活,照顧那個孩子。死后,我會以孩子父親的名義再次將那筆錢轉給她。希望她能夠好好的生活下去。
養(yǎng)父母,我更愿意稱呼為老爸,老媽,他們夫妻倆贍養(yǎng)了我,從來不會讓我受委屈,但是也將我原本有些扭曲的性格一點一點糾正,如果沒有他們我不敢想象自己應該是什么樣子的,或許是一個手上沾染了鮮血的惡魔。獨自流浪在陰暗的下水道。
養(yǎng)父母已經(jīng)老了,他們不愿意離開那里,離開那個生活了好多年的屋子,院子,我打算聯(lián)系兩個靠譜的保姆,照顧他們的生活,我知道,劉青知道幾個人選,她們很可靠。
朋友們都有著自己的生活,我不愿意麻煩他們,如果死了,能夠去看看我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
我的弟弟,剛上大四,看著他長大,上學,現(xiàn)在他也要長大了,不再需要有人在后面庇護他了,男人就要出去干一架,才能知道自己的能力,只有打過,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干。雖然老媽總是在抱怨小弟怎么怎么樣,但是不管老弟惹出了多大的事情,老媽都會關心,照顧他。
當我想清楚了一切,也打算好了一切,避免遺忘,我在手機里的備忘錄里紀錄了下來,看著里面地紀錄,心里恍惚,不知不覺已經(jīng)十年了。
我大叫著一聲,全場都被我叫停了,我收好手機,跳到臺上,搶過麥克風,說:“今天晚上,我的心情很好,那么就請大家喝酒!控場的!給我一個麥克風,會唱鯨魚嗎?就是那條孤獨地白鯨!”
主場點點頭。但是作為控場,場面失去了控制就是他的責任了,但是卻被我的眼神嚇到了,眼神就像是充滿著殺氣,擴散全場,冰冷刺骨,像是一把槍,指著腦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兇殘的眼神,就算是黑幫老大也沒有這么可怕。在我的注視下同意了。
我起了一個頭,樂隊按著我的開頭演奏激烈的電吉他爆出了刺耳的聲音,就像是一場激烈的開始。
“在深藍的大海里有一頭白鯨,孤獨的漂浮在大海里,獨自沉浮?!?p> “在湛藍的海面上飄著云彩,高高的天上,像是大海,若是奮力一躍是否能碰到藍天?”
“我其實沒有多么可怕,只是有些孤獨,在這里找不到伙伴?!?p> 我唱的很起勁,以至于有些難過,唱到高潮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王然。第一次聽這首歌,就跟她在公園的躺椅上,她很喜歡這首歌,漸漸地我也喜歡上了。
她說:“廣袤的海洋里,應該很孤獨吧。尤其是找不到伙伴的白鯨。聽說他們是從恐龍時代遺留下的物種,瀕臨滅絕。你知道嗎?有一個詞叫鯨落。她們死后會墜落在深深的海底,等待著其他生物將她吃掉,當鯊魚吃掉她的血肉后,她的骨骼會繼續(xù)生成食物,供那些微小的生物生存,他們漸漸搭建出一個新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這個生態(tài)環(huán)境能夠維持幾百年之久。”
“總有一天,我會墜落,這是我送給大海最后的溫柔?!?p> 我的情緒有些失控,嘶吼著喊出最后的歌詞,同時這也是這首歌最高潮的一部分。
我忽然無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蓋與木板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如果,我死了,有誰會從我的身上獲得營養(yǎng)呢?有誰會得到新的循環(huán)呢?你說我是不是白鯨?那個溫柔的白鯨魚?”她的笑臉,她的樣子,她的家,讓我依戀,讓我舍不得,讓我難過傷心疼痛。
我的臉上忽然落下淚水,忽然我知道了,我還有一件事沒做,就是把這些沾染了鮮血的錢交給慈善基金,錢,還能花,不是嗎?至少給慈善基金,可以養(yǎng)活跟多的人,可以讓更多的人活下去,活得更好。
“你說,我是不是那,孤獨的白鯨呢?”我喃喃自語的說道,麥克風砸在地板上,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所有人都看著跪在舞臺上的我。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他流血了!鼻子!”
有人上前推了我一下,我的頭沉沉砸在地板上。
“叫救護車!他昏迷過去了!”
“掐人中!這是糖尿?。≮s緊送醫(yī)院!”有個醫(yī)生忽然說,然后趕緊過來翻動我的眼球,脈搏還有心跳。
酒吧里陷入混亂,所有人有打電話的,有出去找車的,酒保大喊了一聲:“我有車,趕緊搬上車,去醫(yī)院!”
在深夜里,不知不覺已經(jīng)很晚了。
我似乎又陷入了黑暗,脫離了軀殼,漂浮在空中??床灰姽?,看不見任何東西。寂靜的環(huán)境,聽不見任何聲音,我靜下心來,感覺不到心跳。
我找到了我的靈魂的觸角,直覺,用直覺感覺一切,就像閉上眼睛猜測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