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魯丘做了一鍋拌湯,也稱疙瘩湯,里面放了一種叫“澤蒙”的本地特色調(diào)料。味道奇特而噴香,讓張斐和宋一一食欲大贈,一連吃了三四碗,把鍋底都刮了個干凈。
吃飽喝足,兩個女孩誰也坐不住,全都站起來不停走動著,并不斷按摩腹部。
“這叫什么事啊?被一鍋疙瘩湯吃撐,咱倆是不是太沒出息了?”張斐打一個飽嗝,伸了伸脖子。
宋一一正把“澤蒙”放在手心里仔細看著:“紅塔市離這里就100多公里,我怎么就沒聽說過這東西,字典上估計都查不到。太香了,張斐,不怪咱們沒出息,是咱倆這種吃貨逃不過‘真香定律’!”
“不行,我得出去走走,要不然今天晚上非出事不可!”張斐走出伙房來到院子里,把正準備離開的魯丘擋下來:“帶我們?nèi)チ纯窗?!順便散散步、消消食!?p> “我沒空,回家有事!”魯丘干脆利落地拒絕道。
張斐卻不罷休:“沒關系,你先回家辦事,我們?nèi)ツ慵议T口等你,不著急!”
魯丘不置可否,提著飯盒走出村委大院,張斐拉上宋一一便跟了上去,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干嘛讓他領著去,咱們作伴過去就行了,問問人就能知道路。”宋一一在張斐耳邊小聲嘟囔:“看他那不情愿的勁兒,兩個美女陪著還拿腔作勢,何必強求!”
“越這樣越有意思,姑娘我要挖故事、解謎團!”張斐望著前面的魯丘神秘一笑:“幾乎所有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他為什么沒出去?看他也不像懶漢、二流子,為什么甘心在農(nóng)村待下去?又為什么留那么長的胡子?我要找到答案!”
“張斐,你小心點!”宋一一表現(xiàn)出很擔心的樣子。
“小心什么?”
“小心謎團解開的同時愛上這個男人,墮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切,至于嗎?愛上他就萬劫不復了?難道這個男人是妖魔鬼怪?”
“NO!不僅他是妖魔鬼怪,所有男人都是妖魔鬼怪,偷心盜色,拆骨掘心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眼前這個魯水娃嘛!估計還是一個高階魔獸,降服他不會那么容易!”
張斐笑著推了一把宋一一:“我看你是魔幻小說看多了,高階魔獸還紅色蛟龍呢!你說的這些都無所謂,女人的心天生就是給男人偷的,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甘心找個農(nóng)村大叔?”宋一一詫異道。
“少一口一個大叔的叫,我問過了,人家才27,就是胡子留的長了點?!睆堨巢粷M道。
“你還問什么了?敢情不是羊入虎口,是你這個千年妖狐在狩獵???是不是什么都打問清楚了?”
“什么什么???打問那么多干嘛?我要自己一個一個去解開謎團。不過,如果是滿意的結果,姑娘我芳心暗許也是有可能的。農(nóng)村的怎么了?就算他沒車、沒房,姑娘我有??!就算他沒財沒勢,姑娘我不稀罕??!”
“你甘愿倒貼?”宋一一詫異道。
“問到根本了,關鍵在于甘愿,就看這個男人有沒有這個魅力了。話說回來,什么叫倒貼?最后還不是貼在自己的家庭里?我爸我媽就我這一個女兒,不貼給我貼給誰?”
“話是這樣說,但是不按規(guī)矩來會遭到親朋好友的鄙視,也會被婆家看不起的!”
“看不出來嘛!你懂得事不少,你媽告訴你的?”
“是又怎么樣?你媽沒和你說過?”
“說過??!我給略過了。那么大人了,父母傳給你的知識不懂得辨別一下?他們不是圣人,也會出錯的!”
來到一個胡同的底部,眼前突然變得開闊,偌大的院子沒有院門,孤零零的新房子矗立在靠北邊的宅基地上。院子里種著幾棵棗樹,十分豐茂,靠東邊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里面放著一臺拖拉機和各種農(nóng)具。
魯丘推門走進房子里,卻回身擋住了后面的兩個女孩,他們只好退到棗樹下面等著,無聊之余繼續(xù)以魯丘為話題聊天。
“魯丘太不像話了,都到門口了也不邀請進去坐坐,這是待客之道嗎?一個不懂禮貌的人,值得你剛才那么慷慨陳詞、極力維護?”宋一一掰掉棗樹上的一塊老皮,在手中隨意耍弄著。
張斐呵呵一笑:“我說過自己愛上他了嗎?剛才的話只是假設,如果謎團解開后不是我理想中的結果,那剛才的假設就沒什么意義!”
“剛才你說的那些道理呢?也沒什么意義吧!”
“少扯,道理是道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不是說用不到我身上就沒有意義?!?p> 宋一一壞壞的一笑:“我倒希望你愛上魯丘,那樣的話比較有意思,也能驗證那些道理能不能轉化為實際行動。說漂亮話誰不會,你說是不是?”
張斐也一副挑釁的眼神:“如果你愛上魯丘呢?會怎么做?按照你媽說的那樣去做,還是聽從自己的內(nèi)心?”
“我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愛上魯丘?還是不可能聽從自己的內(nèi)心?”
“我有男朋友!”宋一一揚起勝利的笑容。
“你在回避問題!”
“我只是不想杞人憂天,沒遇到的事想那么多干嘛?不是徒增煩惱?”
“那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
正較真的時候,魯丘走出來,手里拿著兩個洗好的甜瓜,遞給她們每人一個:“不用客氣,想吃就吃,不想吃還給我,我不會在意!”
張斐張嘴咬了一大口,然后盯著宋一一看,后者想起魯丘之前的話,但是肚中太飽又實在吃不下去。
“魯丘,你家有刀沒?我吃不了一整個!”
魯丘把甜瓜拿過來,用手掌輕輕一磕,然后把甜瓜一掰兩半:“這是你的,另一半我吃!咱們走吧!”
魯丘在前面走,宋一一小口吃著半個甜瓜,張斐不聲不響靠了過來:“姐們,我也吃不了一整個,你幫幫我!”
“活該,誰讓你剛才逞能,你這一口正好咬在中間,怎么和別人分?吃吧!吃多少算多少,吃不了就扔掉!”
“那怎么行?被他看見還不吃了我?”
“那你自己看著辦,那么多疙瘩湯吃下去,再吃半個甜瓜是我的極限,我實在幫不了你!”
張斐嘆了口氣,氣沉丹田像模像樣運了運氣,吃了一口甜瓜臉上卻呈現(xiàn)出一張苦瓜臉。不過,雖然花的時間長了點,但她最終還是吃完了甜瓜,盡管胃里十分難受,但是面子似乎比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