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中的時間流淌的很快,三四十分鐘“咻”地一下就過去。
“你緊張嗎?”何天捏了捏我的手。
隊伍的前面只剩三五人,我們都已經(jīng)收起了手機。
我看看他,“還好,沒那么夸張。”一波又一波的尖叫聲,我已經(jīng)習慣;心情也因為游戲娛樂變得緩和。“不就兩三分鐘,一首歌的時間嘛。”我更是裝出一幅云淡風輕的樣子。
機器停下來。前一波的人都從過山車座位上下來,我們便補了位。
機器開始動起來的那一刻,感覺緊張又興奮。我突然扭頭問何天,“你什么感覺啊?”
“什么什么感覺?”他假裝聽不懂。
“就是坐在半空中的感覺啊?!蔽以噲D通過閑聊緩解內(nèi)心的不安感。
“嗯,興奮吶?!?p> “還有呢?”
“緊張?”他回答我的是一個問句。
原來他同我一樣。
過山車準備開始下坡,我情不自禁的閉起眼睛了,一只手緊握著他,一只手握緊胸前的護欄,有一種被風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想叫卻叫不出來。但是感覺還不錯,身體和心理沒有明顯不適。
很快過山車就開始花樣旋轉了,我后悔了,我又后悔了。我內(nèi)心閃過無數(shù)遍,“我為什么要坐上來?”
風呼呼吹著,從四面八風吹過來。我的頭發(fā)在空中漂泊,什么丸子頭,大概已經(jīng)變成“一團亂麻”。我時刻都感覺自己就要掉下去了,我的手死死攥著可以攥住的一切。
當然,最刺激還是屬于那段垂直下落了。我的心臟大概要飛出去了吧。我渾身發(fā)虛發(fā)冷,感到一種面對惡性未知事件的強烈的恐慌感。
最后,風不再那么瘋狂,風和日麗。是的,終于,歌也唱完了,一首歌的時間已到。過山車停下來了,我們讓出位置。
我腿軟,我臉色發(fā)青。是何天說的。
可是我卻感覺很興奮,甚至還想要再來一次,但是看到那變得更長的隊伍,我放棄了。
“感覺很爽,特別爽?!蔽艺f。
“愛上了?”
“愛上了?!?p> 我們休息了一會,我去洗手間整理我散下來的頭發(fā),我沒有再扎上丸子頭,只是用手隨便抓了抓,讓頭發(fā)全散下來,披在肩上。
我們的最后一站是摩天輪,黃昏落在我們肩上。我們坐在車廂里,緊挨著彼此。車廂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愛上了?”他又問我。
“什么?”我看著外面的風景。摩天輪差不多快升到最高點,整個城市幾乎盡收眼底。
他又挨得離我近一點。“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啊?!?p> “我已經(jīng)回答過了啊。”我依舊沒有看他。
他伸手將我的臉扭過去面對他,“我也是。”
“你愛上過山車了?”
“嗯,我愛上過山車了?!?p> 他的臉湊過來,我閉上眼睛。我們在摩天輪上接吻。
摩天輪卻很快就落到地面上,車廂外的人等著我們讓出位置。我卻有點沒有坐夠,還想要再來一圈又一圈。被工作人員催促著,我極不情愿地同何天走出車廂。
坐在回去的出租車上,我突然回憶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景象,覺得很好笑。緣分真是很奇妙的東西。
“我坐在斑斕卻昏暗的燈光下面,
你剛好走進來,
還好這家酒館并未打烊;
各色酒水被燈光襯得更加朦朧、別致,
你款款而來,
坐在了我的身旁;
音樂不吵、燈光不亮,
你說你請我喝酒;
人變多、音樂變吵,
燈光也愈發(fā)晃眼,
你帶著我離開;
我們相遇又分開,
分開又相遇,
此后再也不愿相別?!?p> 我在手機上打下這幾行字,算是對我們相識的紀念吧。
“你對著手機偷笑什么?”
“你猜。”
他伸手拿我的手機,我并沒有緊緊攥著手機,順勢遞給他。
“你什么時候拍的?”
手機屏幕上是他的照片,今早他還睡著的時候,我拍下來的。
我笑,又拿回我的手機。
“怪好看呢。”他自戀起來。
“那是我拍的好,角度抓得好?!蔽益i屏,把手機收起來。
“難道我不是無死角嗎?”
我沖他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昨晚邋邋遢遢的人是誰?!?p> “一世英名——”他停頓。
“什么英名?何天嗎?”我眨著眼睛。
“你倒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從來也沒聽你叫過我的名字。”
是嗎?好像是,我不習慣當面叫別人的名字。我同妍認識這么久,大概也沒有叫過幾次她的名字。
“呂弋弋?!?p> “嗯?”
“呂弋弋?!?p> “什么?”
“呂弋弋?!?p> 我不理他。
“為什么不理我?”他把臉湊到我面前,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很無聊誒?!蔽彝崎_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