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往事二
朝陽村突然冷氣驟降,炎熱的八月好似瞬間回到了陰寒的冬天。
張家臥室里林花頭上的頭發(fā)被凍得根根堅硬,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臉上瞬間沒有了血色,牙齒一直在打顫。
突然,她覺得脖子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吹著冷氣,冷的讓她全身僵硬。
背上好似背著什么東西越來越重,連呼吸也開始困難,就好像有一雙手從她的背后繞在了她的脖子上,耳邊還隱約傳來喘氣聲。
終于林花承受不住恐懼跑出了房間,不管她跑到哪里,后面都有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她一個跟頭摔在地上。
明明感覺到那個腳步聲停在了她的背后,可是地上除了自己什么也沒有。
農(nóng)村里的夜晚都會有很大的月光,如果她背后真有人的話,就應(yīng)該會有影子。
她不敢回頭,也不敢說話,連呼吸也變得小心,嘴里也一直在念著阿彌陀佛。
“媽~媽,我~好~疼”
突然一個悠遠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這個聲音林花很熟悉。
林小森死之前就是這樣乞求她,說他好疼,讓她不要打了。
可她當(dāng)時因為要花錢去給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女兒去看病,正在氣頭上,打起來便沒有輕重。
“小森,小森啊,是你嗎?”
林花還是沒有回頭,只是把頭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哭喊。
“媽媽錯了,媽媽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也是在氣頭上,下手重了點,不是故意的啊,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p> “求你了,放過我吧?!绷只ú煌5暮?,一直喊到她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后面也沒有了動靜。
林花停止了哭喊,大膽的抬頭往后面看,什么也沒有,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
突然
一個血肉模糊的小男孩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小男孩的耳朵里,鼻子里,眼睛里都流出了鮮紅的血。
嘴巴被一條染滿鮮血的毛巾捂著,這是張小森死的時候的模樣。
當(dāng)時為了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林花拿了一塊抹布捂著他的嘴不讓叫出聲,就這較被她活活打死,她發(fā)現(xiàn)張小森沒有了呼吸之后,這才嚇得連抹布都忘記扯下來,就直接把他埋了。
“呵~呵~呵,媽~媽,你~為~什~么~哭~了?”
張小森悠遠的聲音從毛巾里的發(fā)出來,顯得很沉悶。
林花死命的磕頭,嘴里反復(fù)求著:“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
“媽~媽,你~為~什~么~哭~了,你~為~什~么~不~回~答~我。”張小森的聲音聽起明顯是不高興了。
林花還是死命的磕頭求他放過他,并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么。
張小森好似想到另一個問題,歪了歪頭。傳出骨頭之間嘎吱嘎吱的聲音,脖子處的傷口扯出了黑色的濃血,血里還夾雜著驅(qū)蟲。
“媽~媽,你~抬~頭~看~下~我,我~身~上~好~疼,你~可~不~可~以~幫~我~呼~呼?!?p> 林花現(xiàn)在除了機械般的跪地磕頭,已經(jīng)什么也聽不到了。
張小森嘆了嘆氣:“一~點~也~不~好~玩,嘎~嘎?!?p> 說完轉(zhuǎn)身進了臥室去找自己的爸爸,爸爸每次回來給姐姐舉高高,給他騎馬馬,可是他更喜歡舉高高。他要去找爸爸給他也舉高高。
在帝北辰的別墅里,張又凌對陳晨說自己童年發(fā)生的事,陳晨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無聲的安慰。
張又凌接著說:“那天晚上小森吸食了爸爸和媽媽的生魂,徹底變成只有殺戮的怨魂。鬼姨為了救我,和小森同歸于盡,魂飛魄散。
如果不是因為我沒有控制好情緒,小森已經(jīng)轉(zhuǎn)世投胎,鬼姨也許也見到了自己的女兒。
鬼姨去世的時候她女兒只有幾個月,后來村民在她死后把她的女兒送出了村,聽說是給一對在戰(zhàn)場上受了傷無法生育的軍人夫妻撫養(yǎng)。村里時不時會傳來消息說她生活的很好。
鬼姨的執(zhí)念就是想見她一面,想親眼看見她過得好,可是她一直都沒有回來。”
張又凌再次停頓了下來,平時就和總裁一樣的冰山臉,此時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鬼姨是把我當(dāng)成了她的女兒,她說她的女兒叫又凌,張又凌,所以我被孤獨院接走后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張又凌。”
說到這里,張又凌又苦笑道:“你知道我養(yǎng)父給我取了什么名字嗎?”
陳晨遞過去一張紙巾,這個時候他知道,她需要傾訴。
張又凌接過紙巾繼續(xù)說:“招娣,張招娣,呵呵,可笑吧,說希望我的到來能夠給他帶來一個兒子,結(jié)果真生了兒子自己又不珍惜。
有的時候人心啊比鬼都可怕,當(dāng)初那些村民說我是災(zāi)星,不吉利,克死了養(yǎng)母和弟弟。
那天晚上之后,養(yǎng)父養(yǎng)母一個跪著磕頭的死在了地上,一個全身僵硬驚恐的死在床上,警察在養(yǎng)母磕頭的方向不遠處挖出了弟弟的尸體。
而我只是暈倒在自己的房間并沒有生命危險,那些村民就又說小森被后母害死變成厲鬼回來復(fù)仇,把自己的爸爸都殺了,我卻沒事,這么大的難都沒死,一定是菩薩保佑,是個帶著福氣的人。
只是他們不知道我才是那個罪魁禍?zhǔn)??!睆堄至枵f完,身體又開始顫抖,只是沒有之前那么嚴(yán)重,很快便自己控制了。
陳晨聽完之后安慰道:“又凌,這不是你的錯,你們不是經(jīng)常講因果報應(yīng)嗎?這是他們種的自己的因,自己得的果。你無須自責(zé)。”
張又凌搖頭:“不,因為我的陰氣太重,散發(fā)出來的怨氣也太重,很容易影響到附近的陰魂。
進了孤獨院之后,因為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幾次讓孤獨院的孩子們差點散命。
還是師父發(fā)現(xiàn)我之后,教我控制自己的怨氣,還給了我一個損石,上面刻著小小的隔離陣戴在身上?!?p> 張又晨說完看著陳晨:“你現(xiàn)在知道了,如果我的怨氣散發(fā)出來,就會傷害到你,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可以放你走,但是如果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被我發(fā)現(xiàn),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p> 陳晨聽完就差立誓了,“你還不相信我嗎?對于我來說,你比我自己還重要,怎么可能會舍得傷害你?!?p> 張又凌聽完之后,也徹底放心,不管將來怎么樣,至少現(xiàn)在兩個人都是心甘情愿的。
“對了,你師父收養(yǎng)你的時候多大?他那個時候就有收養(yǎng)你的條件了,你十歲的時候,他才多大?他怎么去照顧你,是不是還要你來照顧他?”
陳晨想到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付青輪這廝完全是領(lǐng)了一個童工回去幫他做事呀。太黑了,太黑了。
張又凌好笑的說:“師父領(lǐng)養(yǎng)我的時候,他就是這般模樣。十幾年過去了,現(xiàn)在還是這般模樣,我們修真人壽命總是要比常人稍微長點的,他又格外注意自己的容貌,這樣也不奇怪。”
陳晨眼睛瞪的老大:“這么說他是個老頭子了,這樣也敢和我們總裁搶女人?”
兩人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外面天色已經(jīng)慢慢變亮,而他們家總裁一行人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