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再次確定了一下日期,下樓做飯。
安城在廚房幫忙打下手,倏地就聽夏傾道:“周六是我爸的忌日,你陪我一起吧。”
她的語氣很平淡,平淡中藏著些許難以捕捉的顫抖。
安城愣了愣,輕輕點頭。
“好。”
當天晚上,夏傾做了一個夢,門市是她一個人獨自在他父親的病床前,聽著她父親最后的遺言,淚如泉涌,心如止水。
夏父當時是因為腦溢血去世的,這個病來的很突然,突然到夏傾都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
夢里,夏父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面色慘白如紙,看上去沒有一絲生息。
而夏傾獨自一人坐在床邊,頭發(fā)凌亂,眼神透著空洞。
這個時候,夏傾的大腦一片空白,腦子里只有一個意識:
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離開了。
小夏傾猛地站起來,看著床上沒有一點生氣的父親,雙手顫抖,淚水大顆大顆砸下。
“爸爸,你再看看我啊......你再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小傾啊,爸爸......”說著說著,小夏傾泣不成聲,抱著夏父僵硬的尸體,哭的撕心裂肺。
這件病房里也只有夏父一個病人,而家屬也就只有夏傾一個人。
現(xiàn)在的夏傾,以一個第三者的身份在看這件事情,哪怕是在夢里,依舊是心如刀絞,痛的快要窒息。
夢很短,但瞬間就過了一夜,夏傾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六點半了。
夏傾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夏傾發(fā)覺臉上有什么東西,抬手一擦竟是滿臉的淚水。
夏傾經(jīng)常有這種情況,在夢里哭了,醒來之后也哭了。
上學(xué)的時間已經(jīng)有些緊張了,夏傾抬手隨意地抹了把眼淚,下地去收拾東西。
安城剛剛打算進來叫夏傾,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被打開。
“醒了,下去......你眼睛怎么這么紅?”
安城話說到一半,注意到夏傾紅著的眼眶,一臉擔憂。
“沒事,做夢把自己做哭了,走吧,下去吃飯?!毕膬A故作輕松的說了一句,徑直走下樓。
安城猜到了,肯定是因為她父親的事情。
安城也沒有再多問什么。
夏父的忌日到了。
夏傾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這一天,但沒有辦法,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夏傾穿了一條黑色的裙子,頭發(fā)扎成了一個丸子頭,還化了一點淡妝。
安城也是有西裝的,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找夏傾了。
夏傾:“走吧。”
夏傾今天不同于往日,安城覺得好像又見到了自己第一次見的那個夏傾,臉上沒有表情,眼里也沒有什么光。
夏傾去街邊買了兩束郁金香,遞給安城一束,在路上隨便攔了一輛車就走了。
墓地是在W市的最南邊,從夏傾安城兩人的家到那里還是有一段路程的。
期間將近四十分鐘,夏傾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看著窗外,也沒有改變動作。
夏傾看著窗外流動的景象,心里思考著待會兒要說的話,偶然路過一家醫(yī)院的時候,夏傾僅僅是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這是當時夏父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