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著群盜終于商討結(jié)束,三三兩兩的各自離開,終于松了一口氣,從房梁之上一躍而下。秦如夢撇了撇嘴說道:“原本想一覺睡到大天亮的。被這群人給攪合了?!?p> 赤月隆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笑起來道:“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三個多時辰,難道還不夠你睡的?”
秦如夢點點頭。兩人抓緊時間休息,兩年時間一瞬即過,他們重任在肩,根本經(jīng)不起浪費。
清晨的陽光從破廟的屋頂垂落下來,在地上形成了一道亮光。秦如夢緩緩得睜開雙眼,深深吸了口氣,只感覺一股清新沁入心肺,舒爽無比。
他坐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忍不住吟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山間春睡足,廟外日遲遲!”
“好!”一個人影從廟外走了進來,正是赤月隆。他手里捧著兩只已經(jīng)烤好的野雞,正散發(fā)熱氣。
秦如夢嘿嘿一笑道:“赤月兄起得真早?!?p> 赤月隆把手中的野雞拿過一只給了秦如夢,說道:“我們魔族天生睡眠不用太多。一日三個時辰足矣。我見你睡得正香,就出去烤了兩只野雞回來。今日還要趕路,早晨還是吃好一些吧?!?p> 秦如夢也不客氣,接過來啃了一口,贊道:“赤月兄,沒想到你這樣的一個壯漢,卻有這么好的手藝?!?p> 赤月隆苦笑道:“我這十幾年來,經(jīng)常奔波在荒山野嶺,雖然沒有能找到公主,卻練出了這一番手藝,也是無奈之舉。讓秦兄弟見笑了?!?p> 秦如夢肅然起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赤月兄你必然會找到公主的?!?p> 赤月隆點頭道:“不知為何,這一次有秦兄弟幫助,我有預感,此次必然會有所收獲。即便是找不到公主,那也可以找到明顯的線索?!?p> 兩人很快吃完了手中的野雞,稍微收拾了一下行裝,就匆忙上路。昨夜古廟之中的一幕,對與他們來說,不過是他人之事,與他們毫無關(guān)系。
約莫一個多時辰,兩人來到一個山口。赤月隆指著前方狹長的山谷道:“過了這個山谷,前面就是越州地界了?!?p> 秦如夢仔細一看,只見山谷狹窄,也不到一里,可是兩側(cè)山高十數(shù)丈高,就好像用被從中間劈開的一般,一條長長的車隊,正在前方緩緩得行進,眼看就要全部進入那山谷之內(nèi)。
秦如夢微微皺眉道:“難道這么巧,就在這里碰到了昨晚那邊匪徒所說的李家車隊?”
赤月隆瞇起了雙眼,說道:“我們趕緊過去。這些人車重速度慢。我們乘著那些強盜還沒有到來之前趕緊離開。以免惹禍上身?!?p> 秦如夢點了點頭,兩人速度加快,很快就超過了追上了車隊。車隊的人都行色匆匆,神色凝重,各懷心事,兩人經(jīng)過他們身邊,也沒有看他們一眼。
兩人很快來到了車隊前面。領(lǐng)頭的是一名年輕人,衣飾華貴,可是臉色卻顯得有些疲憊。他雙眼不時得打量著周圍,充滿警惕。他看到秦如夢和赤月隆兩人,身體突然緊繃了起來。
秦如夢和赤月隆看了他一眼,卻沒有作聲,這山谷地勢兇惡,險要至極。看這車隊的腳程,完全走過去起碼也要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早就察覺到周圍山石之中有人躲藏,只怕那些所謂的綠林眾人早就已經(jīng)埋伏在了此處,就等車隊全部進入山谷之后,來個甕中捉鱉。
那名年輕人見兩人看了他一眼后,就飛快離去,心頭一松??磥磉@兩人只不過是正好路過而已。見他們已經(jīng)走遠,他轉(zhuǎn)身低聲吩咐全隊注意戒備,地勢兇險,不要掉以輕心。
兩人快速離開,走到山谷的出口。赤月隆渾身忽然一緊,眼里露出了冷光,輕聲道:“秦兄弟,感覺到了么?”
秦如夢點點頭道:“左邊三個,右邊四個。遠處樹林之中和兩側(cè)山石之內(nèi),只怕不下兩百號人?!?p> 赤月隆冷笑數(shù)聲道:“這么多人,真肯下血本。”
秦如夢輕嘆一聲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十萬兩黃金的誘惑,太大了?!?p>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赤月隆面露訝異,低聲重復數(shù)聲,忍不住贊道:“秦兄弟果然妙語連珠。一語道盡天下蒼生!”
兩人有說有笑,腳下卻是不慢,很快就順著道路進到了前方叢林,眉毛都是一皺,腳下忽然停住,向后一躍而開。
樹林里傳來破空的響聲,十幾根削尖的木棍,直接朝著道路中間彈射而來。兩人速度快極,腳下輕點幾下,就已經(jīng)退后數(shù)丈,那些木棍全部斜斜得插在了泥土之中,尾部還在不停得顫動。
秦如夢眼中瞳孔劇烈收縮,冷聲道:“若是那些護衛(wèi)被這木棍刺到,必然肢體殘缺,痛苦異常而死。這些賊人太過于殘忍了。”
從樹叢和兩邊巖石之后,涌出來數(shù)十名賊人,手中兵刃在陽光之下閃爍著寒光。領(lǐng)頭之人正是昨晚向著單玉龍大獻殷勤的何飛白。
何飛白看著秦如夢和赤月隆。赤月隆長得強壯無比,異常高大,特別是一道長長的刀疤,橫在那張剛毅的臉上,平添了幾分血煞之氣;而秦如夢則顯得儒雅萬分,特別是他一襲白衣,在陽光之下,一塵不染。
秦如夢眉毛微微一皺,朗聲說道:“我們兄弟二人趕路到此,這位兄臺埋伏四周,出此暗箭傷人之舉,意欲為何?”
何飛白哈哈大笑道:“趕路?你以為何某是傻子嗎?快把錦盒交出來吧!”
赤月隆莫名其妙說道:“什么錦盒?”
何飛白冷冷笑道:“還裝蒜。何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們二人從那車隊后面趕了過來,匆匆離去。分明是把錦盒放在你們身上,要來個兵分兩路,哼哼,我可沒那么好糊弄?!?p> 秦如夢和赤月隆面面相視,只感到哭笑不得,看來對方把自己看成了和他車隊是一起的人了。
此時,林子里傳來一陣聲音道:“何寨主,這錦盒的功勞,可不能給你搶了去!”瞬間,又出現(xiàn)了四五路賊寇人馬,各有數(shù)十人,一起過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二位,識相的話,還是把錦盒交出來吧!”一陣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就見人群分開,單玉龍緩緩得從后面走了上來。
“哦?你們怎么就確定錦盒一定在我們兄弟身上?”見被賊寇死死得圍住,而且看對方的情形,不會那么容易放過自己,秦如夢反而不急了,老神在在得輕聲問了一句。
單玉龍呵呵笑了數(shù)聲,冷冷道:“單某和南方綠林的兄弟親眼所見。你們二人脫離了車隊,想要從小路逃走。怎么,你以為這樣的就能逃得過老夫的眼睛嗎?”
秦如夢輕嘆一聲,搖頭道:“我看你不僅糊涂,而且眼瞎,不僅眼瞎,而且黑心。”
單玉龍心頭火氣,眼里露出了銳利的光芒,沉聲道:“好小子,都到了這一步還在嘴硬。看來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赤月隆在一邊有些許不耐煩了,皺眉道:“我們兄弟還有要事,你們趕緊給我讓開,一群烏合之眾,看著礙眼!”
話音落下,賊寇頓時炸開了鍋。赤月隆說話毫不客氣,簡直就是當面打臉,還一打打了一片,許多脾氣暴躁的賊人都已經(jīng)罵出聲來。
單玉龍一張老臉沉了下來,看向了秦如夢,聲音陰冷無比:“年輕人,看好自己的狗,李家已經(jīng)蹦跶不了幾天,你這個李家公子,只怕也做不了幾天了。”
秦如夢眼里射出一絲冷光,緩緩說道:“我想你弄錯了三件事。第一,我不是李家公子,我姓秦。第二,錦盒不在我的身上。第三,旁邊這位是我的兄弟。你辱我兄弟,只有一個下場!”
“哦?是什么呢?老夫倒要見識見識!”
“死!”一道白色的劍氣,如同離弦之箭,從秦如夢手指激射而出。劍氣去勢極快,單玉龍臉上表情尚未變化,已經(jīng)感到胸前一縷勁風刺進了皮膚。
“什么!”心念電轉(zhuǎn)之下,他急忙躲開。劍氣擦著他腋下的衣服射了過去,就聽到“哎呀”一聲慘呼,何飛白的肩窩被劍氣直接洞穿。
單玉龍見到自己腋下的衣服已經(jīng)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白色的皮膚,一抹長長的傷口,泛起觸目驚心的紅色。
眾賊人被這一劍嚇了一跳。秦如夢看起來斯斯文文,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想到隨便一出手,就已經(jīng)傷了九寨高手之一的何飛白。
單玉龍眼中露出一絲訝異。何飛白武功在九寨高手之中雖然勉強可占末席,可想要輕易傷他,卻也不易,眼前這個年輕人就這么一道輕輕的劍氣,就直接將其肩窩洞穿,只怕修為已經(jīng)遁入聚氣境中階。而旁邊這個高壯的漢子,見到自己人多勢眾,竟然也沒有露出畏懼之色,恐怕修為也是不低。難道自己判斷錯誤,這兩人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秦如夢臉上古井不波,眼神卻是充滿凌厲之色,手中劍氣凝聚,緩緩說道:“剛才一劍,你運氣真好,這一劍,不知道你又能不能躲得過呢?”
眾賊寇見他指尖白光亮起,都向后退了幾步。何飛白中劍之后轟然倒下,肩膀處血肉模糊,讓眾人心底產(chǎn)生了懼意。
單玉龍收起輕視之心,手中凝聚起真元,冷冷道:“沒想到你竟然深藏不露。很好,那就讓老夫領(lǐng)教一下你的高招吧!”
他腳下輕輕一跺,幾道裂縫瞬間綻放開來,借著這力道,身形閃爍,手掌已經(jīng)來到秦如夢身前一丈之處。
“好快!”秦如夢暗暗道了一聲,腳下卻也不慢,手中劍氣凝結(jié)而出。白色劍氣和對方紅色的掌風直接觸碰在了一起。
兩人都感到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道順著手臂傳了上來,身形一晃,各自向后退了三步。只不過單玉龍略顯狼狽,而秦如夢借助這股力道向后飄飛,更顯從容。
單玉龍冷哼一聲道:“果然好功夫??磥硎抢戏蛐】磁c你。只不過就你們兄弟二人,又如何抵得過我南方綠林九寨的勢力?”
秦如夢輕笑數(shù)聲,負手身后,沉聲道:“我兄弟二人本不欲參與你們江湖爭斗。但是今日既然對上了。我就偏要管上一管。看看你們所謂的南方九大綠林,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