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聚靈炮臺
計宏大義凌然,眼光中流露的是堅定,敵人的強大并非逃避的理由。站在演武臺上,計宏內(nèi)心百感交集,他感慨萬分,父親去世后,自己有多久沒有站在過這里啊,除了那模糊的兒時回憶。
想來,那一切流逝已有二十年,應(yīng)該很多年沒有站到這里吧。
風(fēng)沙漸漸弱了,計宏閉上眼睛,心里不斷默念著。四個子女從未見過父親動手,內(nèi)心深處充滿了期待。也許,父親可以制住這個將軍;又或許,是他們不想的另一個結(jié)局。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計子豐的武功可以達到幻意四重境,但他從來沒有將那些真才實學(xué)教給計宏,除了幾招用來防身的拳腳功夫。一切也只是因為白云門之變,計子豐實在不想再提他們的武功。計宏心里無比清楚,對方的真意五重境巔峰,不是自己半拉子的實力可以比得上的。
風(fēng),停了。
計宏全身毛孔緊閉,默默地在心中倒數(shù)?!叭?,二……一!”“嚯”的一下,長矛刺向新楊。新楊微微一笑,既不防御,也沒有反擊的意思,眼神中盡是不屑。長矛近新楊不過半尺,卻怎么也攻不進去了。計宏微訝,沒料到對方的真氣護體如此之強,忙倒轉(zhuǎn)矛頭,想把長矛拔出去。不料,長矛就像被黏住一般,任憑計宏費多大力氣也絲毫不動,急得他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新楊右手食指輕點長矛,就見長矛帶著計宏飛了出去。新楊心想:“我陪你好好玩玩兒?!蓖蝗簧袂樽兊媚兀硌河腥绶序v,大喝一聲,嘴里呼出的氣只在一瞬息間全部蒸發(fā)。眾人見了,都是大驚失色。計宏爬起身來,看到新楊周身數(shù)十頭黑狼,身子一個踉蹌,險些又要摔倒。
不對,這并非真正的黑狼,莫非是……內(nèi)力幻化?
四重境以上的強者,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意志將內(nèi)力轉(zhuǎn)化為想要的幻物,而且只要內(nèi)力不竭,這種攻擊可以打出成千上萬次。這取決于各人的實力?;梦锊⒉豢膳拢膳碌氖?,它會消耗對手的內(nèi)力。更何況,一般人從未見過幻物,這種攻擊會造成心理上的碾壓。
新楊一揮手,幻狼一擁而上,向著計宏撲去。計宏大腦飛轉(zhuǎn),他聽說過的,這群幻狼造不成真實的傷害,它們傷的是實實在在的內(nèi)力!計宏揮舞長矛,一次次地擊退進攻,可是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力正在一點點地消逝。驚恐之余他也很奇怪,這群幻狼所打的穴位并不是他的練功要處,對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計宏哪里猜得到新楊不過使用了三成不到的功力!雖然傷的不是痛處,但是正如聚沙成塔的道理,計宏的內(nèi)力在源源不斷地消失,這比肉體的損傷要痛楚百般!計宏越發(fā)應(yīng)接不暇,而一旁的新楊猶如看戲一樣,連動都不用動一下。計宏殺不了幾只幻狼,這不會對他的內(nèi)力造成多大損傷。
“第一舞曲結(jié)束,第二章,新月舞!”新楊忽然拍了拍手,做著也許是更恐怖的決定?;美莻兟犑苤笓],從計宏身邊躍到一旁。計宏剛喘了一口氣,眼前的一幕,馬上又讓他輕松不起來了。
這個結(jié)成的新月舞,將計宏團團圍住。那群可怖的幻狼做著各式不一的動作,有的握爪,有的獠牙,有的試驗?zāi)_步,似乎真的有了“舞”的架勢?!昂簟钡囊幌?,各個方位的幻狼一只接著一只猛撲上來,計宏忙咬牙抵御這源源不斷的進攻。
“你的矛,是抵不住這個陣的?!贝藭r的計宏被新月舞詭異的打法弄得毫無招架之力,一旁看熱鬧的新楊還不斷帶來言語上的打擊。這群幻狼,他們不是簡單的各自為戰(zhàn),它們看來有著非凡的組織,先是一陣爪襲,再來一陣牙噬,打得可謂干凈利落,計宏的許多穴道都被不同程度地擊中,原本就薄弱的內(nèi)力此時更顯得微不足道。
“糟了,爹怕是打不過了。”計虞看出端倪,語氣中充滿焦慮。
“都這個時候了,倒不如我們一起上,反正不講什么規(guī)矩。”計商小聲提議道。
“不行,咱們上去,跟流氓打架沒什么分別,說不定反而壞了大事?!?p> “那你說……”
“我想到一個對策,”從計虞糾結(jié)的表情看,這對策他思慮了很久,,“咱們瞭望臺上,那架從來沒用過的,叫做……叫做什么炮臺?”
“聚靈炮臺?!庇嫻拍骂€,插口道。
“對對,聚靈炮臺!”計虞回憶起了一些,“我曾聽爹提到過,這個炮臺是件神器。天下如此的神器據(jù)說不過五件,而且威力無窮。咱們用這炮臺,只要一擊而中,縱使殺不了那個姓新的將軍,也可以將他重傷,到時候爹就可以反敗為勝了?!?p> 就在幾人寥寥數(shù)語的交談時,計宏已呈敗象,內(nèi)力上的較量消耗的是更大的氣力,如果不是新楊沒動真格,他那淺薄的內(nèi)力早就灰飛煙滅了。啟動聚靈炮臺是刻不容緩的了,人人心里皆是一樣的想法。
“可是,”計敏突然插話道,“這種神器開啟一次,就要消耗一塊‘靈石’,咱們祖上傳下來只有一塊,也就是說……”
“打中,一定要打中!”計虞擦去額頭的汗珠,好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緊張,“靈石在密室里鎖著,鑰匙我這里有。三弟,請你去取了并盡快趕到瞭望臺,只要看準時機,一炮轟下來!”瞭望臺好在不遠,相對較容易瞄準演武場。
“我知道了?!苯舆^兄長遞來的鑰匙,計商感到內(nèi)心從未有過的壓力。
“計族長,這新月舞看來與您極配,看您都融入其中了?!毙聴钣衷诓羷Γ炖镞€不時嘲諷著。計宏勉力支撐,他實在不想在別人面前丟了尊嚴,尤其是敵國將領(lǐng)。那群幻狼有意無意的,一會兒挑逗,一會兒進攻。計宏感到對方的輕視,雖然惱怒,但實在是無能為力。
“嗯?那道光芒是?”短暫的喘氣,使得計宏看清西北角一處異光,“那是……靈石?莫非……”他的目光移向五靈部陣容,見計夫人向他緩緩點頭,計宏大概明白了,自己要做的是拖住對手。但他的思路其實和計虞他們有所區(qū)別。他已經(jīng)忍受不了威嚴的丟失,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歸于盡!沒錯,他想和對手同歸于盡!
“什么東西?”新楊也察覺到來自西北角的光芒。他正奇怪間,突然感到真氣一緊,忙運功抵擋。只見計宏如同發(fā)了瘋一般,拿起長矛狠狠向幻狼砸去,也不顧自己受到的損傷?;美菗p失頗重,可計宏的內(nèi)力也快運轉(zhuǎn)不來。
這算什么?以傷換傷嗎?再這樣下去,怕是要玉石俱焚了。新楊收起內(nèi)力,頓時幻狼化為虛無,長劍外挑,逼近計宏身前,見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道對方已經(jīng)放棄生的希望了,冷笑道:“去死吧!”長劍向?qū)κ盅屎泶倘ァ?p> 劍尖剛要刺到,新楊突然瞥到計宏一瞬即過的笑容,心里暗叫不對,莫非是中了對手的詭計?新楊忙要收劍,卻發(fā)現(xiàn)再也無法收回。計宏已用了全部力量,將他的右手死死扣住。新楊大驚失色,這是什么架勢?
“就是現(xiàn)在!”不遠處計虞一聲令下,西北角那道光芒已經(jīng)越來越近。新楊這時才看清,這哪里是什么光芒,那分明是一道光炮!而且從光炮所射的力道判斷,這絕非一件凡物。
“不行!”新楊心里狂叫,他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力量。可是計宏已經(jīng)用了他的所有功力,將對手死死鎖住,這就是要和他同歸于盡!新楊汗如雨下,那道炮就要打中了。新楊緊咬嘴唇,快速從腰間取出一把解腕尖刀,一狠心,將握劍的右手砍落,也不顧那般劇痛,忙飛逃到安全的地方。
“爹,快跑!”四個子女見要傷到父親了,嘶啞著嗓子喊道。
也許是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也許是來不及逃脫,只見計宏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浮現(xiàn)著笑容。此時在計宏的腦海里閃現(xiàn)的,是長子計陽的身影。生命的最后一秒,又見到計子豐的敦敦教誨,還有家人們的陪伴。自己此生,足矣。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炮火一點點吞噬掉計宏。光炮過后,只見計宏面帶微笑地躺在地上,沒有痛苦,只有安詳。而他的手里依舊緊緊握著新楊的斷臂,死死不放。
新楊忙運功止血,全身真氣流轉(zhuǎn)。運功結(jié)束,又緩緩地閉眼調(diào)息。待得他再次睜眼時,眾人從這眼神中讀出的,這剩下無盡的憤怒。失去一條手臂,讓新楊對眼前這群人充滿了仇怨!
長劍已被光炮毀了,新楊默默取出長鞭。
“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小問同學(xué)
危機過后,是更可怕的災(zāi)難,究竟五靈部何去何從?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