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皮開心的樣子,我的心里再次澎湃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Limbo意味著什么,但只要能找到張雨霖,我們的夢境計劃成功的機會至少要翻好幾倍。
“Limbo究竟是個什么?按字面意思我怎么看不懂啊?”我一邊在網(wǎng)上搜索著,一邊問老皮。
老皮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支煙,慢慢說道:“這和夢境一樣,只是一個抽象的東西,Limbo只是電影里面人們稱呼它的一種形式,它其實就是人類潛意識里最純潔,最深沉,也是最可怕的東西,簡單來說,它就是我們所有思維及意識的源頭,同時Limbo也是一個非常神秘的東西,因為史上沒有任何關(guān)于它的任何記載,如果它真的存在,只能說所有被卷入Limbo的意識都被它吞噬殆盡?!?p> “當你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波爺坐在一旁撓著他油膩的長發(fā),雖然臉上寫滿了問號,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句話。
說實在的,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地聽著老皮解釋,但隱約之中我感到強烈的不安,因為不管那種地方是干什么的,要找出張雨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們進到所謂的Limbo找到她,并把她帶出來……
“我一直懷疑Limbo是否存在于我們的腦海之中,但經(jīng)過那個小姑娘的一系列問題我推斷出Limbo是切實存在的,而且那個姑娘受困的地方也就是那里。”說到這,老皮的煙也抽完了,他直接用手將煙頭上微弱的火光捏碎,抬起頭對我們幾人說道:“如果要找到張雨霖,我們幾個人之中必須得有一人想辦法到達Limbo的最深處,然而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且我們當中依然只有一個人具備這種條件……”
一時間,所有的眼光都看向我。
我早已預(yù)料到這種情景,沒多做思考,我直接舉起手說道:“別看了,既然只能我去,那就讓我去吧?!?p> “別急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崩掀ふf著把我的手按了下來。
他接著說:“Limbo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按張雨霖透露的信息,暫且我們只能知道她目前處于無限的夢境輪回狀態(tài),但別忘了,張雨霖是什么人,她可是一個能在夢境里操作自己意識的天才,但是周,你不同,你雖然擁有著打開夢境的鑰匙,但在夢里,你依舊只是一個正常人,做個假設(shè),假如Limbo里的世界就是單純地在各種夢境中輪回,張雨霖完全能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換做你……則可能將會在無止盡的輪回中徹底迷失自我,直至你的主觀意識變?yōu)橐黄瞻?!?p> “有這么可怕么?老皮你就喜歡說這種瞎話嚇人,萬一出現(xiàn)這種問題,我們弄醒他不就得了?”錢蕾帶著一絲緊張的笑容說道。
老皮擺弄著手里的煙頭對錢蕾說“你呀,你就是太單純了,Limbo是什么?為什么我它她比作意識的深淵?因為在意識深處,時間對于人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一旦周進入了Limbo,那現(xiàn)實的一秒鐘對于周來說都可能是無限的時間,如果周在里面迷失了,就算你馬上叫醒他,他的意識也永遠都回不來了?!?p> “???你的意思是,老周會死嗎?”錢蕾驚恐地追問著。
老皮搖了搖頭:“不會,他的迷失的僅僅只是意識,這對他的肉體不會有任何影響,通俗點來說,周會徹底變成一個瘋子?!?p> “是傻子!”波爺看向我軟綿綿地說。
錢蕾張大了嘴:“不行,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這個險值得冒!”我打斷了錢蕾的話。
錢蕾轉(zhuǎn)頭看向我,似乎對于我說的話她顯得有些氣憤,這種微妙的氣氛被波爺捕捉到了,他看著我露出了迷一樣的笑容。
我推了一下波爺說:“我如果能進去,只要能找到張雨霖,那我的自主意識就能被她喚醒,自然也就能找到辦法將她帶出來?!?p> “問題就在于此,進去的辦法或許我能找到,但是哪怕你的意識被喚醒了……”老皮的話說到一半又打住了。
錢蕾顯得有些急躁,她忍不住又吼了出來:“說呀老皮?到底會怎樣嘛?”
老皮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Limbo這個地方很大程度上是有去無回的……就我們現(xiàn)在所了解的知識,哪怕周在里面找到了張雨霖且被喚醒了主觀意識,他也無法逃離那個地方,因為在坐的各位包括我都不知道潛意識的深處究竟藏著什么,或許只有進去后才能找到出來的辦法……”
我從老皮的眼里,第一次看到了絕望。
“那還討論什么?那個姑娘咱們還是別管了,別到時候落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我們換個話題吧,不提了不提了!”錢蕾搖晃著雙手,轉(zhuǎn)身讓服務(wù)員繼續(xù)點單。
“錢蕾……我還是想試試,一想到那個姑娘被困在那種地方,我就難受。”我小聲地問她,生怕她的大小姐脾氣又突然爆發(fā)。
一時間,錢蕾的臉一下就湊到了我面前,那種距離我?guī)缀跻呀?jīng)能聞到她臉上的胭脂味,她開口問我:“老周,你做這些之前有沒有想過小團?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萬一你回不來了……”
說到這我看到她泛紅的眼眶,連忙說道:“對……對不起,我們再想個其他的辦法吧。”說完,我悄悄朝老皮看去,希望他能幫我說幾句。
然而老皮只是不停地咳著嗽,似乎在暗示我按照錢蕾的意愿先把話題扯開。
無奈之下,我便沒有再提,周末就在這強顏歡笑之下慢慢過去了。
我和波爺被送回家時兩人都已經(jīng)是一副爛醉的樣子,波爺睡在我旁邊對著天花板說著一些胡言亂語,我翻來覆去,在一陣陣的心跳聲中閉上了雙眼。
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來,我的頭暈得幾乎抬不起來,我此時站在一處懸崖峭壁間,面前是奔流的江水,除了眼前熟悉的黑色世界,江水的流向也與以往有著很大的不同,周圍的風已經(jīng)吹得我快睜不開眼睛,我用手擋住前額,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水流漩渦,我朝下面看去,漩渦的正中心站著一個短發(fā)女子,她抬著頭滿臉淚水地看著我,嘴里在不停呼喚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