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曉蕊排了將近一小時的隊,終于在疾病防控中心臨下班前給趙子軒把防疫針打上,從里面出來卻突然不想馬上回家,于是找了個甜品店坐了坐。
她還在母乳喂養(yǎng),所以很多東西不能吃,更不能吃涼的,就點了給一塊蛋糕和一杯常溫的鮮榨果汁。其實吃不吃的無所謂,不過是想換個環(huán)境坐坐罷了,卻沒想到這一坐天就快黑了.
身上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趙軍,于是按了接通鍵。
“你去哪了?”那頭問。
“出來給孩子打防疫針,你到家了嗎?”余曉蕊問。
雖說6點下班,但他是個老好人,什么活都攬一攬,從沒有準(zhǔn)時到家過。
“還沒,本來想打電話問問你帶不帶菜之類的?!壁w軍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我沒在家?”余曉蕊一下子就抓到矛盾的地方。
趙軍笑了,回答道:“睿睿剛給我打電話,說咱媽接了他放學(xué),發(fā)現(xiàn)你不在家?!壁w軍解釋。
“我在防控中心這條街的甜品店,你過來接我一下吧?!庇鄷匀飯罅说刂?。
“好?!壁w軍應(yīng)。
余曉蕊果汁就喝了半杯,剩下的趙軍喝了,蛋糕也一口都沒吃,干脆打包。
兩人帶著趙子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八點鐘,趙子睿正在乖乖寫作業(yè),而賈秀珍則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媽。”趙軍喊。
“嗯?!辟Z秀珍應(yīng),目光卻輕蔑地掃過余曉蕊,好像在說有本事你別回來啊。
“爸爸、媽媽,你們怎么才回來啊,我都快餓死了。”趙子睿抱怨。
“奶奶沒給你做飯嗎?”趙軍問。
做飯?
余曉蕊也以為她會做呢,不疼自己總該疼她兒子吧?結(jié)果每次都是他兒子下班回來做飯。
一起生活這些日子她算是早看明白了,賈秀珍就不是那做飯、收拾家務(wù)的人。趙軍難道還不了解他媽嗎?問這話簡直可笑。
“你們不回來,我也不知道做什么。”賈秀珍搭話,坐在沙發(fā)上完全沒有動的意思。
“你先吃塊蛋糕墊墊吧?!坝鄷匀飳⒋虬牡案膺f給兒子。
趙子睿接了,打開驚喜地道:“哇塞,是甜甜向上的蛋糕,太棒了?!闭f著便吃起來。
余曉蕊笑了笑,抱趙子軒進屋換衣服。
趙軍換了衣服出來,問:“媽,咱晚上吃什么???”
“我看那幾個尖椒快壞了,炒個雞蛋得了。”賈秀珍說。
“好?!壁w軍應(yīng)著去開冰箱。
賈秀珍跟過來,見他又從里面拿出幾個土豆出來,便說:“都這么樣晚了,炒一個菜得了?!?p> “那哪行,曉蕊不能吃辣?!边@還是賈秀珍說的呢,說哺乳期吃辣孩子會得濕疹。
“蛋糕都打包回來了,她還沒吃飽嗎?”賈秀珍不滿地咕噥。
趙軍勸也勸不了,就當(dāng)什么都沒聽見,進了廚房做飯。
賈秀珍知道挑撥離間也沒用,道:“我去買滿饅頭?!比缓髳瀽灢粯返刈吡恕?p> ——分割線——
日子一天天過去,然后就形成了固定的模式。
早上賈秀珍總是給趙子睿泡的方便面,或者一家都清水煮面條(趙軍不在家吃早飯)。吃完賈秀珍就下樓去玩,衛(wèi)生都不打掃,余曉蕊看不下去,只好自己一邊看娃一邊打掃。
這還不算,而且常常是她邊看娃邊做飯,抱著娃吃飽了人家才上來。她曾私下跟趙軍抱怨,讓他跟賈秀珍談?wù)?,畢竟家里明明兩個人,希望她幫自己分擔(dān)一下。
也不知道趙軍怎么跟賈秀珍談的,總之并未奏效。
晚上如果余曉蕊不做飯,那么就會等趙軍回來做,不管回來多晚,反正賈秀珍是不做的。
這天中午,賈秀珍去接趙子睿放學(xué),回來的時候在學(xué)校門口又買了套煎餅果子(幾乎每天換樣)。
“孩子有的吃了,我買了幾個饅頭,咱倆撈了幾頭腌的糖醋蒜,湊合湊合吧?!庇质峭瑯拥囊惶渍f辭。
“我去弄個菜吧。”余曉蕊說著進了廚房。
往常趙子軒醒著,她也不幫忙,余曉蕊根本騰不出手來,能湊合就湊合。今天孩子睡著了,她不想再湊合。
“就咱們兩個人了,隨便吃吃還不行嗎?你怎么不嫌麻煩。”賈秀珍一邊說著一邊洗蒜。
“不能總吃這些,沒有營養(yǎng)的?!庇鄷匀镎f著拿出顆白菜洗,然后對趙子睿說:“媽媽做飯,那煎餅果子不要吃了。”
“啥?不吃扔了啊,這可是花錢買的。”賈秀珍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我都說了沒有營養(yǎng),不利于還是長身體?!倍颊f不要買了,賈秀珍跟聽不懂似的。
“這不也是面粉做的嗎?里面有菜、有火腿還加一個雞蛋,怎么就沒有營養(yǎng)了?”賈秀珍不高興反問,欺負(fù)她什么都不懂嗎?
余曉蕊有時候覺得賈秀珍根本就是個時代的人,可是她已經(jīng)解釋過很多遍了,但她就是聽不懂似的,次數(shù)多了也懶得跟她爭辯,就低頭切白菜,弄肉。
“媽媽,中午做什么?”從前余曉蕊不給買,趙子睿開始還覺得好吃,時間一久這外面小攤上的吃食他也吃膩了。
“白菜豆腐湯,加一點粉條?!庇鄷匀锘卮?。
這個菜簡單,而且量大也夠味。
“好耶!”趙子睿高興地歡呼著,將煎餅果子放下。
賈秀珍見狀,嘴里又忍不住叨叨,然后把趙子睿剩的吃了對余曉蕊說:“少做點,不然剩下又讓軍軍吃剩菜?!?p> 難道他們早上清水煮面條,擺上桌的不是前一天晚上的剩菜,有時剩菜都沒有,就放點香油和鹽,什么滋味都沒有。
余曉蕊只聽著沒有反駁,菜做好后,三人終于吃了頓熱乎飯。只是余曉蕊也沒休息,因為吃過飯趙子軒又醒了。
賈秀珍是不管的,自己把房門一關(guān),不管是睡覺還是斗地主。外面的動靜一律裝沒聽見,直到送趙子睿的時間才出來。
這一去又是整個下午不在家,好像整個家里她只負(fù)責(zé)接送下孩子就好了。
趙子軒一個下午沒睡,還總時不時就哭,余曉蕊自己在家看娃看得也很崩潰。直到下午趙子睿放學(xué)回來,趙子軒還沒有睡,再加上昨晚沒睡好,這會兒腦袋暈暈沉沉。
可是趙子睿作業(yè)不會,還要找她講解。趙子軒就一直搶她手里的書,不給就哇哇地哭。
“媽,幫我抱一下軒軒吧?”余曉蕊走過去,將趙子軒交給她。
賈秀珍懷里攬著趙子軒,眼睛癡迷地盯著手機屏幕斗地主。孩子哭了,她嘴上也只是敷衍地說著:“軒軒乖,不哭不哭啊?!?p> 眼睛仍然盯著屏幕,指尖忙著出牌,孩子哭得更大聲。
余曉蕊忍了一會兒,以為她打完這局會放下手機,沒想到周而復(fù)始,最后實在看不下去,只得又將趙子軒從她那兒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