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大家交完班，林殊阿去行政樓交材料，老章帶著科室里一眾大夫護士大查房。
“周六去滑雪了？”
李煥猛點頭，死魚眼：“這輩子都不想去第二次。”
“我?guī)熋靡踩チ?？?p> 李煥奇怪地看看他，想說點什么又覺得不能說，“昂呢，前天晚上還去她家吃了頓飯。”
老章點點頭，若有所思。
“我覺得師妹過得挺不容易的?！北锪艘粫?，李煥還是忍不住想跟老章說點什么，就算不提渠川，也還是想轉移話題來說點什么，不然他這種“雙面間諜”簡直是太痛苦了。
什么事情都知道，卻什么事情都不能說，說了里外不是人。
老章樂了，“她？她怎么不容易？”
他還在想到底是什么神仙人家，能把林殊阿這個小機靈鬼養(yǎng)成這副大咧咧傻白甜的模樣，這家人絕對不一般啊。
“挺慘。據(jù)說從小到大吃飯都沒什么滋味，就我們昨晚吃那一頓，金槍魚、白灼基圍蝦、水煮雞胸肉、蒜蓉西蘭花，主食藜麥飯。”
李煥頓了頓，回憶林殊阿一家三口的日常食物，“看著是挺不便宜，哪一樣都不便宜，可是、沒有一點油水。我和我對象是真的不太能吃下去。鹽都是每個人論克放的，她爸媽做飯之前還拿了個克數(shù)電子秤，論人頭算。我對象之前還參觀了她家廚房，發(fā)現(xiàn)連一瓶花生油都沒有。”
老章惋惜地搖搖頭，對林殊阿甚是憐憫：“嘖嘖嘖，有的人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還真是個小可憐呢?！?p> 李煥又想了想后續(xù)發(fā)展，覺得他跟老章可能是瞎了眼，“可拉倒吧，后來師妹死活要送我們回家，你知道為什么嗎？”
老章對這個話題還蠻感興趣的，趁著其他人沒怎么注意他倆，就問他為什么。
“就對面老街你去過吧，樓下有買炸串燒烤的，這人特別能吃，硬生生逼渠川給她烤了三十塊錢五花肉。她吃完這些還不夠，還想再吃一根烤豬蹄。”那可是滿三十送五根精肉，還是加孜然加辣椒的那種重口味。反正李煥自己是吃不完三十五根烤五花的。
渠川也是很不容易，他這個人是很不食人間煙火的，覺得晚上吃的很營養(yǎng)了，今天的營養(yǎng)很充足了，就不想給她買。
林殊阿就耍賴，說自己今天摔了很多跤，一定要多吃一點肉壓壓驚。
李煥說完了后知后覺，發(fā)覺自己提了渠川之后，老章看了他一眼，就又不說話了。
之后查房也是，除了正事，再也不跟他交流了。
直到中午林殊阿回來，老章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不跟大家交流，也不提他家的寶貝兒子。
“師兄，你晚上值班不？”林殊阿歇了口氣，捧著水杯坐著椅子滑到老章跟前，請他吃奧利奧。
老章抬抬眼皮子，抿著嘴巴，不說話，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林殊阿就很奇怪，看李煥，想問他老章怎么了，早上求她幫送文件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嘛。
李煥做賊心虛，不看她。也不敢跟她說自己說漏嘴，沒事提渠川，老章就不高興。即使說了他也解釋不清楚，為什么老章一聽他提渠川就不高興。
“師兄，你怎么了呀？”老章的雙眼皮特別好看，就很完美可以拿出來給美容科做廣告的那款型，側面看五官也是很立體了，加上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還有點瘦了，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小帥。
“我中午請你吃水煮魚好了。”為了論文大綱，林殊阿覺得自己還是大方一點好了。畢竟截稿還不到一星期了，交不上去就要回學校寫檢查挨罵了。
“有事嗎？”看在水煮魚的份上，老章勉為其難地問了一句。
林殊阿一見他搭理自己了，趕緊湊上去，咬著餅干還沒來得及下嘴，特別乖巧可愛：“我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值班吧?！?p> 老章狐疑地看著她：“你沒事干為什么要值班？”
林殊阿就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元旦前要交論文大綱?！?p> 老章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林殊阿這意思是想他幫忙，冷笑一聲：“不需要?！?p> 林殊阿就裝可憐：“師兄～你就幫幫我嘛～我這周要是不定稿，就得飛回學校挨罵，回學校不光要挨罵，還要在導師眼皮底下寫完定稿才能回來。說不定到時候就要過年了，我要是回不來，你上門診都沒有人一起聊天了?！?p> 老章靜靜的看著她，林殊阿眨巴眼睛裝可愛。
“那你以后還見死不救嘛？”
林殊阿有點為難：“這要看情況，壞人姻緣天打雷劈的?！?p> 李煥就捂著嘴偷笑，覺得師妹這人真是傻逼透頂，老章都讓她噎得半天沒說話。
到最后老章也沒說出來什么，可能覺得自己就是嘴賤，臉色陰沉沉的，抓著手機和水杯就走了。
老章一走，林殊阿也要自覺下班。
李煥就問她：“你怎么不找渠大夫幫你寫大綱？”
林殊阿咬著餅干問他吃不吃，老章不回答也不覺得有什么，反正他是一定會幫自己寫的?！扒ㄗ罱鼡Q班，正忙著，我才不忍心打擾他呢?！?p> 李煥就從盒子里拿了一塊餅干，了然的點點頭，看著林殊阿的眼神就有一點怪異，“老章跟急診那幫人差不多忙，那你就忍心打擾他？”
林殊阿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章則這個人又不是我誰，我干什么不忍心？”
李煥被她噎得說不出話，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提醒她科里的傳聞了，這人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大傻逼，科里的人也是眼瞎。
“再說了，我跟老章上晚班還能幫他一點忙，我跟渠川值班，出了事他先救我還是救病人？”
這個人雖然腦子不太好，但是對自己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