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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相

第3章 前程定

極北之相 烏傷小生 3097 2019-06-25 20:19:23

  何為相人?

  在袁鎮(zhèn)這一代人看來,相人就是進行有限定性的軀體改造之后獲得特殊能力的人。說起相人的歷史也許要追溯到麟趾國立國的歷史,可惜袁鎮(zhèn)對于這段歷史知曉非常有限,其實這不怪他,這一代的年輕人大多都不知道相人的歷史,那是因為國家對于相人的起源本就語焉不詳。

  可是如今全國人都知道相人的存在,約莫在六十年前麟趾國開始舉辦相人競技,從全國海選出來的相人參加競賽,全國人民都可以通過電子博彩進行押注,押勝者可以獲得同賭注等同比例的獎金。自從相人競技開展以來,全國人都對博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因而相人的地位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有更多的人愿意成為相人。

  可是相人不是誰都可以當的。究其原因就是普通人要成為相人需要進行心臟和脊髓部位的改造手術。什么?你若是以為年輕人是擔心手術才難以相人的,那就大錯特錯了,真正阻礙年輕人們的是手術的價格,這可是一筆不菲的開支,絕大多數的外四區(qū)居民都是無力負擔的。

  費用有多高?如同袁鎮(zhèn)家這種經濟情況的人家也許要攢上三十年吧。為此,麟趾國政府算是為民謀福利,制定了一項政策:每五年由政府出錢組織一次全國海選,只要是十六到二十五歲的年輕人都可以報名,不需要掏一分錢,只要是通過了海選便能免費進行手術成為相人,從此踏上職業(yè)化的道路。

  對于相人的熱度在麟趾國的三個等級國土上是不同的:處于最高位置的中央區(qū)全部都是國家的掌權者,他們是從來都是旁觀者;處于中間位置的內四區(qū)國民中成為相人的人數不多,更多的人更愿意進行博彩;最熱衷的便是處于國家最底層的外四區(qū)居民,他們渴望通過這樣的機會來改變自己的命運,畢竟有前車之鑒。

  這一日是麟趾新國第二紀博望二十三年五月初一。麟趾國的紀年方式為以一百年為一紀年是為第幾紀;然后根據此時在位的總統(tǒng)確定年號,眼下的年號為博望,意為博采眾長、遠望極北;最后便是總統(tǒng)在位的時間,此時是二十三年。若是按照麟趾新國成立的時間來算便是立國第一百七十三年。

  暮春初夏的時節(jié),氣候正好是一年中最為怡人的時候,麟趾國相人全國海選進入了倒計時。第五區(qū)的報名點設在區(qū)政府門前的廣場上,報名的流程也很簡單:本人進行面目識別,確認身份和年紀之后由本人按下指紋完成。

  此時的報名點門可羅雀,最熱鬧的時候早已經過去,距離報名截止不過是最后三天了,全透明的玻璃房內幾名工作人員正在閑聊著。距離玻璃房一條街道的岔路口緩緩走過來三個年輕人,他們早就看到了玻璃房。

  “好激動啊!我原本已經做好了放棄的準備,誰知道你昨日帶給我這么個好消息!”葉琛滿面紅光的看著袁鎮(zhèn),正是因為袁鎮(zhèn)在昨日告知自己已經獲準相人海選報名,葉琛激動的一夜沒睡。

  “讓你久等了?!?p>  “枕頭說的哪里話?只要是咱們倆能一起報名,就算是最后一個小時我都不嫌晚!”

  “枕頭,我也沒有料到叔叔最后竟然會同意,看來你沒少費口舌呢!”沈離鳶臉上也是帶著喜悅的神色,雖然她沒有獲準參加報名同時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成為相人的料,但是最好的朋友來報名了,她必須要親臨現場見證。

  三人中唯獨袁鎮(zhèn)的興頭不算很高,他強打起精神道:“咱們還是趕緊吧,不然人家可就下班了。”

  當三人走進玻璃房的時候,工作人員快速掃了三人一遍,隨后一名女性工作人員用訓練有素、不帶任何感情的口吻要求上前來進行棉布識別。

  一面十五寸大小的顯示屏上有兩個顯示界面:一個是攝像頭,一個是個人信息展示窗口。來者只需要對著攝像頭,不過是三秒的時間就能完成個人身份的認定,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政府對于全國人口的信息普查和登記,這么一來任何一個人都逃不開政府監(jiān)控這座五指山。

  袁鎮(zhèn)對著攝像頭坐下,嘀的一聲之后關于他的所有信息都顯示出來了:

  袁鎮(zhèn),外四區(qū)西北第五區(qū)居民

  家庭住址:常滿街道1105號404室

  年紀:十八歲

  學歷:高等中學

  身高:178CM

  體重:62KG

  “確定要報名么?你已經成年了,所有的決定都是自己做出,出現任何的后果都是由自己承擔,這點你明白了么?”

  “明白!我要報名!”

  “好,請在屏幕的右下角用你的右手大拇指按下指紋。”

  葉琛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完成了全部報名流程,轉頭去看一旁的袁鎮(zhèn),只見他舉起右手卻遲遲沒有放下。葉琛太過了解袁鎮(zhèn),此時他也不敢催促,只能是默默看著。

  袁鎮(zhèn)深知一旦自己按下指紋便再也沒有回頭路,自己想要成為相人的決心是肯定的,可是家人真的是完全支持么?他沒有告訴葉琛和沈離鳶的是袁杰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同意。

  回到十天之前站在病房門外,容時對于自己兒子的決定絲毫都不意外,這已經不是兒子第一次提出了,她心里有些不舍可是也尊重兒子的決定,唯一的問題就是......

  “能不能先不要刺激你爸了?”

  袁鎮(zhèn)點頭,進入病房之后裝作什么事兒都沒有發(fā)生過想要陪著父親聊聊天,不過他還沒有開口,父親便先說話了“我住院也有近一周的時間了,感覺已經好了很多,今兒你們就去辦出院手續(xù)吧?!?p>  “爸爸?”

  “別說了,我就是懷念家里的床了,不是老人們都說‘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小窩’么?再者我也想吃你媽的手藝了,你啊跟你媽相差的太遠了,做的飯菜一點都不合口味?!?p>  “阿杰”容時坐到床榻上握住袁杰的手,什么都不用說,僅僅是一眼夫妻倆都已經心知肚明。袁杰一直微笑著,像是小孩子一般搖著容時的手臂想要她答應自己,容時點頭了,她抱住了袁杰同時仰起頭不讓淚水流下來。

  就這樣,在這件不足八十平的擁擠屋子內一家四口團聚了。容時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一家人好久沒有這么開心的一起吃飯了。袁挽挽一開始還是很擔心父親,但是在容時的解釋之后也釋懷了不少,唯獨袁鎮(zhèn)知道父親的心思,為了不影響全家人的團聚氣氛,飯桌上一直強顏歡笑。

  出院之后的袁杰連家門都走不出更別提外出工作了,事實上在他出院之前容時就已經接到了工廠解約通知,理由很簡單:袁杰請假超過五天,符合勞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規(guī)定。

  容時不過是慘然一笑,在生命面前工作不值一提。袁杰出院后容時每日按時上下班,對于主管提出的加班要求一律拒絕,主管看在她這么多年來無怨無悔、勤勞肯干的份兒上也沒有過多刁難。

  袁鎮(zhèn)干活也是格外的賣力,自從中學畢業(yè)之后他主動放棄了大學的機會當起了物資配送員,每日在城區(qū)各處奔波著,風里來雨里去很是辛苦但收入微薄。

  袁鎮(zhèn)的腦子好使,無奈身板太單薄,從小就是如此,而且他還有肢體不協(xié)調的毛病,為此沒少被人欺負和嘲笑。每當有人挑釁的時候袁鎮(zhèn)都是全力反擊,雖然徒勞無功,最后還是要靠葉琛來幫忙。相對而言,葉琛身板結實、人高馬大,打架一人能對三人,讀書的這些年正是有了葉琛的保護,袁鎮(zhèn)沒有被人欺負太厲害。

  不是沒有想過通過運動來改善自己的體質,可是堅持運動這么多年了袁鎮(zhèn)的身板也沒有太大的變化,關鍵是肢體不協(xié)調的毛病還是一如既往。因而當他提出要成為相人的時候,袁杰便問他如此的身體素質去成為相人不是找死是什么?

  “相人是要參加戰(zhàn)紀的,拳腳無眼,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我只想你平安的生活下去?!边@是袁杰對袁鎮(zhèn)的期望,也正是袁鎮(zhèn)一直難以突破自我的瓶頸和束縛。

  父親的時日無多了,母親年紀也大了,可是妹妹還沒有成年,這個家需要袁鎮(zhèn)去支撐起來。沒有大學的學歷根本找不到高薪的工作,即便袁鎮(zhèn)腦子好也得不到多少機會,相人全國海選是他目前唯一的機會,去嘗試一次就算是敗了也算是無悔了。

  袁杰出院之后的十天,父子倆誰都沒有去觸及“相人”這個敏感的話題,保持著表面上的和諧??粗赣H日復一日的憔悴和消瘦,行動力一日不如一日,袁鎮(zhèn)不斷在心里罵自己的無能。

  就在昨日袁杰已經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算是袁挽挽都知道父親已經時日無多了,她還責怪袁鎮(zhèn)為何不告訴自己實情。在臨出門的時候袁鎮(zhèn)跪在熟睡的父親窗前絮絮叨叨說了足足一個小時,最后給父親磕頭請求父親的原諒。

  袁鎮(zhèn)最后還是跨出了這一步,當他關上房門的時候沒有看見父親的眼角盡是淚水。

  “我知道了,我報名!”袁鎮(zhèn)最后按下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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