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尤其是習武之人很多都能感受的到。
還沒等王辰開口解釋,呂子佩臉色有些蒼白的走了上來。
呂子佩本來身上就有傷,剛才的交手又使得傷口裂開,此時后背已經有血跡印出。
“弟弟……?”呂子衿看到弟弟衣服上有血,擔心的想上前尋問。
呂子佩對著哥哥搖了搖頭,示意他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在下呂子佩,與哥哥與子衿是幽州丹崖縣人,大約一月之前,草原人無故寇邊劫掠,將全村人殺害,父母也因為掩護我兄弟逃走而命喪屠刀。
我兄弟自幼與家父習武,因此僥幸逃得性命,昨天在鎮(zhèn)上在下忽然發(fā)病,幸得王兄弟一家出手醫(yī)治,又好心收留我二人住下,卻不想這位都頭一來便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暴起傷人,王兄弟一家上前勸阻無效,被迫出手自保。
我兄弟二人確實沒有文牒,也沒有聽說過在生死關頭還得去縣衙開具文牒的先例。
我之前也對這位都頭說過,只要派人到丹崖縣衙一問便知真假,或者發(fā)封公文也可了解真?zhèn)?,乃何這位都頭官威甚大,只要他認定有罪便可先斬后奏,當真威風!”
呂子佩說完微微側身,垂手低頭,正好能讓林非非看到自己后背的血跡。
李非非看了一眼呂子佩身上的血跡,其實在她的心里基本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張都頭過份執(zhí)法引起王辰等人的反抗,這種事在官府中并不稀奇。
“依我朝律例,凡百姓離家百里之外,需隨身攜帶官府出具的證明文牒,若需往來關隘還需要通關文牒,依此例看張都頭所做之事并無不妥!”
李非非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想看看王辰的反應。
誰知抬眼一瞧發(fā)現王辰的臉上竟毫無波瀾,若不是還睜著眼睛,李非非甚至認為王辰已經睡著了。
而一旁的張都頭聽完卻是心中一喜,剛才李非非說的話分明是站在他這一邊。
“哼,敢告老子的狀,等一會把你們抓進大牢,到時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張都頭得意的站在一邊想著。
“但是……”這時只聽李非非話音一轉,繼續(xù)說道:“凡事皆有例外,既然這二人是逃難而來,沒有文牒也有情可原,此事你可回去稟報劉縣令,讓他派人前去丹崖縣核實。
至于這二人……王辰,你可愿替二人擔保,保證在縣衙未查清他們身份之前,這二人不會逃走?”
“在下愿意,若二人逃走,王辰甘愿受罰!”王辰聽完李非非的話,臉上露出了不被察覺的笑容。
“大小姐,這……?”
張都頭沒想到李非非會這么決定,當即大急,他此次是專門為了王辰和呂氏兄弟來的,若是就這么回去劉縣令那可沒辦法交差?。?p> “哼,張進我告訴你,你是寧城都頭,做人做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職責,誰先動手的事我今天不與追究,不過若是再犯本小姐絕不輕饒!”說完一夾馬腹沿著村路向后山走去。
“是,大小姐!”
李非非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張都頭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白混了。
“走!”
張都頭瞪了王辰一眼,然后領著人一臉不甘的走了……
山角下,李非非臉色隱沉的走著,突然回過頭對跟在身后的上官夜問道:“平時并不愛打獵的你,為什么突然要拉著我和弟弟來打獵?
還有附近有許多可以打獵的地方,為什么非要建議來大柳村這邊?”
上官夜聽完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笑容,輕聲回道:“若我說是昨夜神明指示的,你會信嗎?”
李非非輕蹙了一下眉頭,沒有回話繼續(xù)向前走去。
……
孫平為呂子佩的傷口重新上了藥,又用干凈的白布包扎了一遍。
三位女士依然呆在外面,這個時代思想很是傳統(tǒng),換藥包扎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女人是不會呆在旁邊的。
看著呂子佩重新穿著好衣服,王辰關心的問道:“感覺怎么樣?”
“小事,孫叔叔的手法高明,上完藥后已經不怎么疼了!”呂子佩一邊系著帶子一邊回道。
“這個張都頭來得蹊蹺,我感覺他就是針對我們來的,沒有文牒只是他的借口而已!”王辰臉上稍稍有些凝重。
孫平看了看王辰,語氣有些微重的說道:“辰兒,你知道你的缺點是什么嗎?”
王辰正在那里想著心事,突然聽到孫平問自己缺點,明顯一愣,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你的缺點非常明顯,做事太優(yōu)柔寡斷,這捉性格往好了說叫思慮周全,往壞了說就是沒有魄力!
當然這可能跟你從小體弱多病,你母親什么事都不讓你做有關,也正是因為這樣,在你病好以后我才會不斷的考驗你,想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塊料!
但說實話,你讓我很失望……
就拿昨天晚上捉李鬼的事情來說,你就不會先把他制服再帶回來對質?
可能當時你害怕抓錯人,可就算抓錯了他又敢怎樣,對他那種人來說,誰拳頭大誰就是爺,我們能抓他一次難道就不能抓他第二次嗎?
再退一步說,我們的確抓錯了,那大不了就是跟他賠禮道歉再賠償點錢唄?
還有那馬六和趙四兩個,你就這么放他們走了?
你以為嚇一嚇他們就再也不敢與我們?yōu)閿?,就會怕了我們?p> 辰兒你太天真了,別忘了他們的身份,你以為他們真的不知道你耍的那些小伎倆嗎?
這么告訴你吧,那個馬六絕對不簡單,他說背后的主使是那個什么許掌柜應該不假,但他這只是為了保命,估計他早就猜到你不會殺他,這么做只是想讓自己少受一些罪。
對付他這種人一定要下重手,讓他以后聽到你的名字都害怕,想起你就哆嗦,這樣才會永無后顧之憂。
唉,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好好想一想吧!”
孫平說完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大步走了。
王辰呆呆的站在那里臉色發(fā)白,剛剛孫平對他說的這番話,簡真如晴空炸雷一般將他炸暈。
炸得他雙耳轟鳴,心肝俱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