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過去。所有人迎來了一個小長假。
許久已經(jīng)窩在房間兩天了。
“叮鈴鈴……”一只手探出被窩,左右摸索按掉了鬧鐘。
許久睡眼朦朧得抬頭,早上八點三十分。
她很確定她昨天沒有定鬧鐘。
許久氣鼓鼓地掀開被子,穿上拖鞋,急匆匆得往樓下走去。
“蘇近,你又進我的房間!”許久以一個亂糟糟的發(fā)型出現(xiàn)在許志清的面前。
許久和許志清的關(guān)系遠不比與蘇近的關(guān)系熱絡(luò),雖然許志清是自己的父親。
“爸?!痹S久在看到許志清之后,氣勢一下子蔫了下來,柔柔得叫了一聲。
這時,蘇近從廚房探出頭來:“下樓了就吃早飯。兩天了,睡的跟豬似的?!?p> 許久疾步鉆進門半開的廚房,打了蘇近一下肩膀:“你是男的,我是女的,能不能別隨便進我房間?”
“還有,你才是豬!”許久罵完,從操作臺上的餐盤上抓了一塊黃金糕撕著吃。
蘇近欲打掉許久的手:“洗手了沒?”
“一點都不溫柔?!痹S久把糕放進嘴巴里叼著咀嚼,離開前還說了蘇近一句。
“小久?!痹S志清含住從廚房出來的許久。
許久把糕拿在手里,走到許志清旁的沙發(fā)坐下。淑女安靜的姿態(tài)與在廚房里的完全不一樣。
許久小的時候,許志清一直在醫(yī)院加班,很少可以見到爸爸。父母離婚后,許久跟著唐韻去了法國,更是沒有了聯(lián)系。
她有時候會想,她的父親是否真的有把她當(dāng)作女兒?如果心里真的有她,試問這些年為什么一個電話都沒有?若是心里沒有她,這一年,許久每次見到許志清,許志清都是和藹可親的,根本不是一副絕情父親的模樣。
“小長假不出去玩嗎?”許志清推了推眼鏡說。即便在家里脫去了白大褂,他的言行舉止方面都有一些醫(yī)生的味道。
“明天要去一趟書店買書,長假結(jié)尾的時候要提前回校準(zhǔn)備活動?!痹S久乖乖得報告自己規(guī)劃的行程。
“想不想去醫(yī)院看看爸爸的工作?”許志清感覺到父女間的疏離,這都是他太忙于工作的原因,現(xiàn)在他想要彌補。
許久聽了這話,心往下沉了一點,但表面卻沒有任何的異樣:“不了。我還是想在家里看書。”
許志清并沒有強求,只是臉上的笑意少了一些。
蘇近煮給外公的粥做好了,這時正往保溫盒里盛。
外面的話,他聽的很清楚。所以他盛好粥之后,急忙出了廚房。
“許伯父,這個就麻煩您了。”蘇近將保溫盒遞到許志清的面前,“我早上有些事要處理,下午會去醫(yī)院的?!?p> 許志清起身,看了許久一眼,然后挪開,沒有說話。
“辛苦了?!痹S志清接過保溫盒,穿鞋出門上班了。
許久不去醫(yī)院的理由,蘇近曾聽那個蹲在角落哭泣的小許久講過。
小時候的許久跟著媽媽去過醫(yī)院一次。
那天,是很普通的一天。母女倆帶著湯到醫(yī)院找許志清,一切都還是平靜的模樣。突然,門口傳來救護車的笛聲
小孩子對聲音是最為有興趣的。
許久轉(zhuǎn)過頭去,便看見被推進來的那個人滿目瘡痍,血水縱橫,她嚇得一時間忘記自己該做什么。跟著病床跑進來的,還有一個小孩,哭得痛哭流涕。他的身上也有一些紅色的血跡,很凌亂,很臟。
生離死別,小小的許久還未知道這個詞語,卻是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這一幕帶給她的陰影,讓她看到唐韻和許志清在辦公室里甜蜜聊天,這前后的差別一時間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這就像一顆種子,許久之后再也不愿意去醫(yī)院了,到后來唐韻和許志清協(xié)議離婚,唐韻帶著她去了法國,都再也沒有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