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樂看向料理臺的角落。
那邊放置著他花費一天時間練習(xí)切出來的胡蘿卜絲以及土豆絲。
中午,林教授回了家。
他首先對林可樂能進廚房的行動表示贊揚以及肯定,然后進行了殘酷的打擊,最后捋了捋自己的西裝袖子,拎著公文包去林大開項目會議了。
林可樂將被林教授吐槽是“根”的食材,對半再對半得切開,才有了現(xiàn)在絲的模樣。
他的手上已經(jīng)劃出了兩個小血口子。
“在做菜?!绷挚蓸吩谛闹写_認了前后“解剖”萵苣的步驟后,才回答了趙櫟的問題。
趙櫟吃驚:“你受了什么刺激?”
他記得林可樂就是個廚房黑洞。
之前林爺爺去世,只有他和林可樂住在今城。一開始,林可樂也嘗試過做菜。
他原本很是期待,可就當他看到了林可樂做完之后,菜的味道以及廚房的模樣,就趕緊打了電話給自己父母,讓他們幫忙雇一個阿姨。
這些年,雇來的阿姨一直照顧著他們在今城的飲食起居,林可樂最多的,也只是進廚房開冰箱拿水或者儲藏著的水果。
“明天回霖市的時候來我家一趟?!绷挚蓸氛f完就把電話掛了,繼續(xù)奮斗學(xué)習(xí)。
趙櫟心生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恰時風(fēng)大了些許,趙櫟抬頭看向還只是穿著短袖的沈竹,起步走向她。
溫熱覆上沈竹的背,沈竹看向只單單穿了一件襯衫的趙櫟。
趙櫟說伸手,沈竹乖乖地將手伸進衣服袖子里。
她的手臂比衣服的袖子要短,所以空出了些許長度隨風(fēng)晃動。
沈竹兩只小手默默磨蹭著,蹭到袖口處,各自伸出兩根手指,將寬大的外套往里緊了緊,說了句:“謝謝?!?p> 今晚會降溫,她是知道的,而在出來之前卻也是真的忘記加衣服了。
沈竹將相機里的照片過了一遍,覺著沒有漏拍的了,便舉起自己的手臂,直直伸到趙櫟的前面。
趙櫟問怎么了。
沈竹笑嘻嘻得說:“天要黑了,看不清路,借你拉一拉?!?p> 趙櫟將女孩俏皮的模樣看在眼里,點了點頭:“謝謝?!?p> 然后,他一把握住隔著外套沈竹的手臂就起步往山下走。
從遠處看來,兩個人就如同是在牽手一般。
“誒,不是這樣的……”沈竹猝不及防地想要解釋。
可趙櫟卻沒讓她說完:“專心看路?!?p> 沈竹只好偃旗息鼓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后看著明顯比她高出許多的趙櫟的后腦勺,移不開目光。
可是,沒過多久。
“趙櫟,你真好看?!鄙蛑竦穆曇糁亓吭诖箫L(fēng)中減弱了許多,在最后,確也扎扎實實地傳到了趙櫟的耳朵里。
他聽到這話的時候,他們倆正在走下坡,速度快了些,以至于當他突然停止步伐時,沈竹一時沒跟著停下來,頭硬生生的撞了上去,剛好撞在趙櫟轉(zhuǎn)過身來的胸膛上。
沈竹揉著自己的小腦袋殼,疑惑地看向趙櫟。
趙櫟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卻也只是愣愣地看了沈竹一會兒,又轉(zhuǎn)回去繼續(xù)走,握住沈竹手臂的力道比之前大了些許,像是在昭示著什么,不想放開什么。
從小到大,他不否認自己的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可以輕而易舉以及快速地完成一些別人覺得困難的事情。
而這也使他少了許多在為人處事上的經(jīng)歷。
許多人和他相處,習(xí)慣直截了當,直奔主題,,少了循循善誘,循序漸進。大家忘記或者都不知道,他其實也是一個慢熱的人。
林可樂這些年要好的兄弟只有他一個,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是被人口中稱贊的學(xué)霸,卻也是不能感同身受兄弟失去親人的痛苦的正常人,也是此時此刻,面對著自己有好感的姑娘,內(nèi)心情緒紊亂到不知所措的男孩子。
“你明天要做什么呀?”
“要不和我一起坐瀘沽湖的豬槽船在湖面上看日出吧”
“你要不要去我租的帳篷里坐一坐?”
……
沈竹嘰嘰喳喳的聲音在山空中飄蕩著,遠處的人只看見一對男女相攜著走在悠悠落日下。
這個景象,最終也成了別人拍攝美好時存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