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委屈極了,姜言卻已經(jīng)跟著病人出去了。
他連忙拉住沉渡,問:“她怎么了?”
沉渡眉頭微皺:“誰?”
“就整天跟在你后面的小麻醉師?!?p> “姜言?”沉渡拍掉他的手,若有所思,“她可能覺得有點羞愧吧。”
羞愧?白司怔了一會兒,難道姜言對他……他還想拉著沉渡問個清楚,沉渡卻已經(jīng)邁開大長腿出去了。
他站在原地,有相熟的護士招呼了一聲:“白醫(yī)生不走嗎?”
白司抬起頭對她笑了笑,道:“挺好聽的?!?p> “?。俊?p> 姜言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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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不知道白司誤會了,卻自覺地和這位花花醫(yī)生劃清界限,在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到白司,轉身就走,就連一向對人際關系不敏感的沉渡也問她:“白司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姜言想了一下,說:“白醫(yī)生光芒太盛,我怕說錯話。”
沉渡記性好,一字不落地說給白司聽,但這話傳到白司的耳中卻變了個說辭,他喃喃道:“姜醫(yī)生說我是小太陽?!?p> 姜醫(yī)生沒有,姜醫(yī)生不知道,這不關姜醫(yī)生的事。
醫(yī)院里的傳言愈演愈烈,姜言干脆在眾人八卦的眼神中躲去天臺吃飯。
天臺的門年久失修,一推開便會發(fā)出“咯吱”的聲音,驚擾了另一個躲在天臺上的人。
姜言捧著飯盒,保持平靜,道:“白醫(yī)生?!?p> 白司坐在天臺圍墻上,西裝褲剪裁合身,白襯衫穿得隨意,領口解開,露出細長的鎖骨。
他手上夾著一根煙,煙霧彌漫,幾乎看不清臉。
他見來人是姜言,“嗯”了一聲,說:“姜醫(yī)生。”
姜言后退了一步,說:“打擾了,我先走了?!?p> 白司又“嗯”了一聲:“你走吧?!?p> 姜言覺得白司的眼睛會說話,嘴上明明在說“你走吧”,眼神卻說留下來。
她一時沒邁開腳,心一軟:“我吃完飯再走?!?p>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小心地把口罩往上掀了掀,開始吃飯。
她聽到身后打火機響了又響,忍不住說:“白醫(yī)生,抽煙是抽不飽的。”
她把筷子放下,回頭問他,“要不要吃點飯?”
她把口罩往上移,露出紅潤的唇,本是秀色可餐的,偏偏她臉小,口罩上拉,險險把視線遮住大半,看著就好笑。
再看飯盒里的菜,規(guī)規(guī)矩矩地留了一半,是專門留給他的。
見白司看著自己,姜言心頭猛地一跳,忙把口罩戴好,說:“不吃我倒了?!?p> “等下?!卑姿咎聛?,捧起飯盒吃了起來,是很普通的蓋澆飯,他打了個嗝,“……有點咸?!?p> “……餓死你算了。”
吃飽了飯,白司恢復了活力,又點了根煙,小口地吐了口煙,故作高深:“你怎么不問我怎么了?”
其實不是姜言不問,而是她早就知道了。
外科上個月轉來一個病人,是個五歲的小姑娘,生得可愛,也惹人疼,白司夜夜去查資料、看文獻,就是為了這個病人。
但是很遺憾,小姑娘的病情還是走到了不可回轉的地步,上午十點,小姑娘永遠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