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辦公室的門被人狠狠的推開,站著的四個人和座位上的他們本班的班主任,都轉身往門口瞧。
林韶雨的表情很難看。
錄音播放著,林韶雨也聽得見。那些話聽在耳朵里面,像是刀割。被跟蹤,她并沒有放在心上。按各種各樣的議論,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她知道,她越澄清,就會被那些人黑到越慘。人怕出名,豬怕壯。有些道理,仔細想想就清楚了。
可是偏偏,有人掛在了心上。那人還為了給自己出頭,把人打進辦公室。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真的有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了林淇浚。
一邊感動,一邊難過,一邊傷心。
也許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情吧。
此刻卻有人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眼睛,是班主任,卻并不是林淇浚。他沒敢看少女的眼睛,因為少女的眼睛里面有光有星星。
誰都不想拉著別人面對現(xiàn)在的困境吧,盡管他們打人之前仍然想到種種的結果和嚴厲的懲罰。但是他們還是做了,年輕無畏,為愛而勇敢。
他們究竟還有什么借口逃避呢?
“為了林韶雨打人,是吧?”班主任戲虐的問著林淇浚,話中有話。聽在人的耳朵里面,格外讓人膽寒。
林韶雨便是心頭一涼。
林淇浚毫不退縮,鐵骨錚錚的一聲:“是?!?p> 毫不退縮,毫不逃避。這就是他見到少女之后的第一反應。畢竟至少吧,他知道少女的心中牽掛著他,所以被人們叫做勇氣的東西,從心底油然而生了。
班主任開啟說教模式:“你們啊,你們啊!一個二個的嘴賤,閑著無事作業(yè)沒做完,在背后議論人家什么?沒有證據(jù)說出來,這就是誹謗,這是侮辱……”
林韶雨默默的走上前,站在林淇浚邊上。
女孩把手背在腰后,忽然有一個人的手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心中的底氣和自信多了好多,原本的懦弱讓頭低下幾分,現(xiàn)在的頭就抬高幾分。
有人分擔,有人承受。有人替自己負重前行,所以歲月靜好。有一刻吧,林韶雨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
并非說是本質上不是一個人,而是說自己和別人捆綁在了一起。劍川胸膛,兩個人一起受。就像是走向地獄,你也知道旁邊有人在。
彼此總會拉緊對方的手,一步一回頭,你一直在。
最后結果出來,造謠生事的人,包括原來被打的那幾個人,醫(yī)藥費自付,還記了大過處分。林淇浚則是寫檢討,發(fā)聲明,你被記了個大過。
林韶雨心中被藏起來的角落,仍有一塊是陰暗的。那一塊藏著悲傷,自負,懦弱,自卑何不能給到的愛。
不能給到的愛,便是趙季凱了。
雨過天晴,天空終有云。
花開花落,四季仍在過。
林韶雨對于中午去醫(yī)院,給到林淇浚的解釋是:去醫(yī)院看生病的朋友。
沒有多余的解釋。班上的人說話變得小心翼翼,不再像以前一樣口無遮攔,惡心反胃讓人想吐。
周五,周六,周日。連續(xù)三天,不見林韶雨蹤影。從早上到晚上,林淇浚總是不安。可是他嘴上總是不說,只是藏在心里,越藏越深。
像是在心中買了一顆黑色的種子,誰都不知道那棵種子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化。要么死掉,要么生根發(fā)芽。
不過誰都無法料想,它會不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或者長成一地的野草。
矛盾激化了,會怎么樣呢?或者說小小的,一點又一點的矛盾堆積在一起,會不會在心中結成一道疤。
一到永遠存在,撕扯不下來的疤。
也許那條疤長在心臟上,某一天繃不住了,就破了。胸腔中的血液噴濺而出,像是紅色的無底洞??吹靡?,摸不到,堵不上。
周日依舊天晴氣朗。林淇浚到網(wǎng)吧去和朋友消遣,作業(yè)完了之后就約好了和同班的同學一起組隊打游戲。
想想都是一個安靜的午后。
和班上的同學打團戰(zhàn)對于林淇浚來說,也就是隨便帶帶菜鳥的感受。拉低段位帶那群人,輕松的像是吃空氣,簡單得無聊甚至乏味。
林淇浚心中被遮掩的一個東西,終于趙季凱露出了一個角。他不再自欺欺人,也不在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他在電腦上操作著,輸入熟悉的網(wǎng)址,他點擊進去。那里是自己學校的論壇,上面有各種各樣的帖子。
找到那個還沒有被刪除的話題,那個自己十分鄙視的話題,那個自己恨不得砸開電腦就要爬進去撕碎的話題。
上面侮辱性的語言少了,只是發(fā)發(fā)照片的人,卻并沒有去刪除。畢竟一兩張照片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從上個星期學校里的打人事件就開始有所調整和整改,基本現(xiàn)在只能看到照片。
林淇浚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有些想要退出??墒切闹械淖飷焊?,逼迫著他點進去。他拿著鼠標往下滑,形形色色被p過的,開了濾鏡的照片映入眼簾。
那些照片無一例外的都是女孩匆忙的背景,微微飛揚或者飄起的頭發(fā)讓人想入非非,又給人一種夏日清涼的感覺。
林淇浚更明顯的感覺是后者。翻著那些照片,新頭像的燥熱都少了許多。夏日清涼這種說法,提早到來也并非不可能。
電腦里面的另外一個對話框里發(fā)出各種各樣的言論,紛紛都在斥責林淇浚提前退出游戲。旁邊一個人見到他這副模樣,好奇的問他:“兄弟,你怎么了?”
林淇浚風輕云淡,也不掛在心上:“哦,沒什么?!?p> 林淇浚點開一張照片,努力的放大女孩兒那邊的背景。留給人看的地方并不多,畢竟主拍的是人。
背景像是醫(yī)院,白色的建筑,忙碌的行人,輪椅上的病人和白衣的護士。
“喂,你知道這個地方是什么嗎?”林淇浚問旁邊的人。
和林淇浚玩在一起的人,并沒有腦抽了想要去說兩句林韶雨的壞話。他們可沒有其他人閑。
那男生若有所思:“應該是市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