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驅(qū)邪
仲瀾之又醒了，只見周圍躺了一地的尸體，有人的有野獸的蛇蝎蜈蚣之類的毒物更是無數(shù)。身旁的尤寶寶渾身黑霧縈繞，生死不知。仲瀾之雙手扶起尤寶寶，喊道：“師叔，你怎么了可別嚇我?！彼煌５幕蝿又葘殞殻瑓s無任何反應(yīng)。
“師弟莫急，她只是昏迷了過去，暫無性命之憂?！闭f話的是一個慈眉的俊俏光頭。
仲瀾之驚道：“是你！神秀，你為何在這？”
神秀道：“我早已來此，護了你們一夜?！?p> 仲瀾之道：“這么說這一地的尸體都是你殺的！”
神秀道：“沒錯?！?p> 仲瀾之聞言站了起來向神秀鄭重的鞠了一躬道：“多謝師兄，大恩不言謝，日后定當報答?！?p> 神秀微微一笑道：“你要報答，現(xiàn)在就可以?！?p> 仲瀾之道：“如何報答?！?p> 神秀道：“聽聞只要你的項上人頭便可換的驅(qū)邪劍?！?p> 仲瀾之聽完一凜，拔出斷劍道：“師兄要我人頭盡管拿去，我只有一事相求，把寶寶師叔安全送回劍池?！闭f罷便要引劍自刎。
神秀并未讓仲瀾之自殺，而是一把奪過了仲瀾之的斷劍，道：“師弟，玩笑而已?！?p> 仲瀾之望著神秀冷笑道：“神秀師兄你這笑話可并不好笑。”
神秀道：“其實我得不得的到驅(qū)邪劍并不重要，而師弟你恐怕必須要用自己的人頭去換那驅(qū)邪劍了?！?p> 仲瀾之奇道：“何出此言？”
神秀嘆道：“天下任何一人恐怕中了這天下第一的冥毒都已經(jīng)死了，而這姑娘到現(xiàn)在還活著，只因她是天生圣體。”
仲瀾之道：“天生圣體？”
神秀道：“我也只是曾在古老的文獻里讀到過，這真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據(jù)那文獻記載這天生圣體便如佛陀圣人轉(zhuǎn)世，身居異象。每一絲頭發(fā)，每一滴鮮血都有不可思議的效用，不知你是否看過西游釋厄傳，這姑娘活著恐怕并不輕松因為她便像那唐僧一樣有無數(shù)人想要吃掉這樣的天生圣體連野獸蛇蝎也都一樣。我能尋到你和這姑娘便是被一股奇異的藥香引來，那藥香想比就是這姑娘的鮮血所散發(fā)的氣味了。那冥毒如今在姑娘身體內(nèi)好像安了家，在慢慢吞噬著這天生道體的精華，等那冥毒吞噬殆盡便是這姑娘的死期了?！?p> 仲瀾之急道：“這冥毒就真的沒有辦法可解？”
神秀道：“世上只有一物可解?！?p> 仲瀾之問道：“何物？”
神秀道：“便是那驅(qū)邪劍，驅(qū)邪劍能斬盡世間諸般邪穢，這冥毒自然不再話下?！?p> 仲瀾之聽罷，便背起尤寶寶，說道：“神秀師兄，這一日多謝你的照顧，我已經(jīng)無所報答，如今我只能厚著臉皮再請求你一次，護送我到那莫磕面前，我要用我的命換那驅(qū)邪劍?！?p> 神秀合十，嘆道：“師弟放心，我定全力助你?！?p> 仲瀾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費勁全力從那三水鎮(zhèn)逃出，如今又要重新返回，當真是造化弄人。他背上昏迷不醒的尤寶寶，便毅然決然的前行，他心中此刻只有一種心境那便是雖千萬人，吾往矣。
陳觀見從莫磕的草屋離開，他的一襲白衣如今已成了紅衣，那鮮血有別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插在胸口的金剛劍也未敢拔出。他怕自己拔出那劍，恐怕就要致使胸口大量出血從而倒在了這里，自己是劍池的大師兄，他必須找到仲瀾之。他只是往前走著，連眼前的路都快無法看清了，忽地他聞到的空氣中一股悠遠的藥香，那藥香很熟悉，他清醒了，他甚至感到恐懼。他加快了步伐，聞著那股熟悉的藥香尋了過去。
他終于找到了那藥香的主人，他向仲瀾之問到：“師弟，師叔這是怎么了?！?p> 仲瀾之看著渾身血跡甚至胸口上還插著一把劍的陳觀見說不出話來，靜默半天才說道：“寶寶師叔都因我才這樣的，你放心只要找到那驅(qū)邪劍就沒事了?！?p> 一旁的神秀也說道：“師兄莫急，讓我先幫你治傷?！鄙裥銖澭×艘稽c腳下的泥土，他左手探前握住那金剛劍一把拔了出來，右手將那泥土抹在了陳觀見的傷口之上，竟神奇般的止住了流血。
陳觀見嘆道：“久聞神秀師弟精通無上醫(yī)術(shù)，這化土為藥的手段果真讓人嘆為觀止。”
神秀道：“師兄謬贊?！?p> 三人一起到了莫磕的院子，那一地尸體已然消失，甚至連一滴血跡也不曾留下，好似這里并未有任何事發(fā)生。莫磕淡然的坐在草屋之中，手里還捧著書經(jīng)。仲瀾之上前吼道：“莫磕你不是要我的人頭嗎！你把驅(qū)邪劍交給我?guī)熜?，我便在你面前自刎?！?p> 莫磕好似并未聽見仲瀾之說話一般，只是將那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仲瀾之見莫磕無動于衷又喊道：“莫磕，你莫不是聾了？”
莫磕才堪堪放下手中的書經(jīng)，漠然道：“全天下的人拿你的人頭來換驅(qū)邪我都給，唯獨你我卻不給。”
仲瀾之憤然道：“莫磕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磕道：“不是我欺你，你要換驅(qū)邪就拿吞劍鬼的人頭來換。”
仲瀾之急道：“我與叔叔十年前就分開了，現(xiàn)在又如何找他！”
莫磕道：“這就不是我的事了?！闭f罷又拿起書來。
這時陳觀見說話了沉聲說道：“那吞劍鬼十年前就死了。”
仲瀾之和莫磕聽到這話竟異口同聲說道：“此話當真！”
陳觀見說道：“當年四大劍地掌門圍剿吞劍鬼，他可有不死之理？”
莫磕聽后一聲冷笑道：“空口無憑，你說他死了，他便死了？”
陳觀見道：“我這人從不說謊?！?p> 莫磕冷笑道：“你這‘南觀見’的招牌到我這里可不好使，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然就算我相信你，那十年前冤死的藥王谷滿門可能信你？”
一旁神秀道：“莫磕先生，我們不過是想借你這驅(qū)邪劍來救救這個身中劇毒的小姑娘。”
那莫磕望著神秀反問道：“我是儒門可不是普渡眾生的佛門，當年藥王谷滿門又有誰來救？”
仲瀾之拔出斷劍指向莫磕道：“倘若你如此冥頑不靈，那我只能硬搶了！”
莫磕站了起來，右手緊緊握住驅(qū)邪劍柄傲然道：“這么多人想要驅(qū)邪，但他們只想過去殺你，可曾有人敢來我這搶？那是因為他們寧愿得罪你們南溪劍池，也不愿與我湖州儒門為敵。你們四大劍地已非當年的天下第一！”
有一劍破空而至，有一劍呼嘯而來，那劍勢如流星，那劍火星四濺，只見莫磕的草屋屋頂頃刻間燒焚殆盡，那劍已經(jīng)當空墜下插在了莫磕面前。劍至人到，“就算是你湖州儒門的掌門，黃義夫也不敢如此說話，你又算的什么？”
來人正是陳觀見和仲瀾之的師父陳渡修，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尤寶寶一陣心疼，小跑到仲瀾之那兒接過尤寶寶，哭到：“哎呦，寶寶??！咋弄成這樣子呢？這是陰幽門的冥毒！那幫狗日的兔崽子，幾天沒理他們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有你們兩個小烏龜王八蛋，怎么看著你師叔的！回去看我不收拾你們！”
仲瀾之苦笑道：“師父，寶寶師叔弄成這樣都是我的錯?！?p> 陳渡修沒搭理仲瀾之，而是朝莫磕一瞪眼說道：“你這驅(qū)邪劍，他媽借不借！”
莫磕有些頭疼，早聽聞南溪劍池的掌門陳渡修性如爆炭，一觸即著是個頑童脾性。又奈何他一身本領(lǐng)通天徹地別人只能忍著，就算是自家的掌門跟他打交道也討不得一點好處，只好強笑道：“前輩，莫不是要以大欺小?”
陳渡修的胡子往上一揚，說道：“你可知我平生最喜歡做什么事情?！?p> 莫磕搖了搖頭，道：“不知?！?p> 陳渡修咧嘴一笑，道：“我平生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以大欺小，這驅(qū)邪劍你今天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就算是你那岳父黃老匹夫來這里也沒用。我陳渡修最近又新悟得一些劍意，正好拿黃老匹夫練練手，到底是他的‘浩然罡氣’厲害還是我的‘流火’更強?！?p> 莫磕知曉今次無法善了，只好笑道：“老前輩莫動火，這驅(qū)邪劍借你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p> 陳渡修冷笑道：“什么條件?！?p> 莫磕指向一旁的仲瀾之道：“此人與罪大惡極的吞劍鬼有莫大干系，老前輩只需把此人逐出南溪劍池門下，這驅(qū)邪劍我就借與老前輩。不然的話，這驅(qū)邪劍借與不借就只能讓老前輩親自去湖州一趟問問掌門了?！?p> 仲瀾之聞言對陳渡修說道：“師父，我愿自退南溪劍池！”
陳渡修閉眼道：“當年我和三位同門圍剿你叔叔吞劍鬼，你叔叔臨死前將你托付于我，如今有愧于他！”
仲瀾之道：“師父，我有愧與師叔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無畏。從今天開始，我仲瀾之與南溪劍池?zé)o任何關(guān)系，莫磕你可將那驅(qū)邪拿出來了吧！”
莫磕取下掛在腰間的驅(qū)邪，丟給了仲瀾之。仲瀾之雙手接過，一手握住劍鞘，一手握住劍柄，“噌”的一聲就將驅(qū)邪拔了出來，只見那劍放出白光好似無數(shù)銀蛇環(huán)繞，劍身白璧無瑕。此劍一出那諸邊眾人所佩之劍皆發(fā)出一陣劍鳴，仲瀾之的斷劍便似嬰兒一般咿咿出聲；陳渡修插在地上的崩雷劍如壯漢虎吼；神秀腰間的涌泉劍如僧侶佛喧；還在陳觀見手里的金剛劍如勇士猿嘯；陳觀見的劍則聲聲如龍吟。幾把劍便如老友相遇，一個個滔滔不絕恨不得能秉燭夜談。須臾間，幾劍回歸寂靜，異象皆消，眾人緩過神來那如夢似幻的一幕好像并未發(fā)生。
陳渡修將尤寶寶平整的放在地上，雖然尤寶寶還昏迷著但渾身黑氣縈繞，一張小臉更是寫滿了痛苦。仲瀾之拿著驅(qū)邪來到尤寶寶身前，那黑氣好像察覺到了危險，竟瘋狂抽動起來。尤寶寶眉頭更皺，似乎又痛苦一分。仲瀾之握住驅(qū)邪，對著尤寶寶奮力一揮，那驅(qū)邪竟發(fā)出一股剛猛無儔的力道將仲瀾之彈飛幾丈之外重重摔落在地。那驅(qū)邪就這樣靜靜的浮在了尤寶寶身前，不停的微微顫慟，眾人眼里似乎產(chǎn)生了錯覺，只覺那驅(qū)邪劍似乎在哭在悲。忽地那驅(qū)邪如錐刺下，竟融入了尤寶寶身體之內(nèi)。
精于醫(yī)道的神秀忙上前查看，道：“神劍入體，冥毒已消，這位姑娘已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幾日?！?p> 陳渡修則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朝莫磕道：“神劍通人性如今驅(qū)邪認尤寶寶為主了，不愧是懷仁得義的湖州儒門這番大禮我南溪劍池收下了，我定擇日請自登門拜訪，謝謝黃掌門了?！?p> 一旁的莫磕是欲哭無淚，這幾年來驅(qū)邪與他朝夕相處，自己更是藥王谷唯一的傳人想不通這驅(qū)邪劍會認這剛剛見面的小姑娘為主，只好勉強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哪里用的著謝呢?！?p> 一旁的仲瀾之不理眾人只是抱起尤寶寶，在她耳邊輕聲道：“寶寶師叔，你好了，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