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永眠
“救援么...”
幾息的時間，鋪天蓋地的敵人便煙消云散。在場的幸存者們都目睹了那五個猶如死神般的身影，他們迅如閃電，每次攻擊都會造成一大片敵人的死亡——同時悄聲無息。
在斯特里戈伊恩死去后，他們便離開了，沒有與幸存者們進行任何交流。
“沒事吧！各位！”
前來援助的士兵快步走來，詢問起其余人的情況。
“很多人都得上去接受治療...剩下的人不多了。請問...那幾名黑衣人是？”
艾伯特主動向士兵搭話道。假設(shè)那幾名特殊的士兵也是特別行動組的勢力，他們就有機會弄清楚地下城的用途。
“你說那些人么？他們是中途加入我們的，似乎是地心的人?！?p> 正在清點傷員的援軍隊長插話道。
“總之，他們不會與我們一起行動的。”
援軍隊長清點完傷員后，招呼著隊員們將這些人抬上地面。
本就人數(shù)不多的特別行動組現(xiàn)在僅剩四人和七名[野獸]。
“你們的身體怎么樣？”
除里克與艾伯特外，還剩下兩個年輕的男人。他們面帶關(guān)懷的走向二人身邊。
“起碼能走路?！?p> 艾伯特點點頭，示意著他們可以不用照顧自己與里克。
“雖然那幾名黑衣人正在清理機凱種，但這里還是可能會出現(xiàn)一些敵人。剩余的[野獸]，請都帶走吧?！?p> 里克在旁邊補充道。
“不。那樣你們也會有危險的，起碼留下三個?！?p> 其中一名有著傷疤的男人道。
里克還想說些什么，但被艾伯特搶先一步了。
“上帝會保佑善者的，多謝。”
“如果有上帝的話。”
那兩名年輕男人走了。
“那么...接下來要去哪里？”
艾伯特眺望著地下城的樣貌。地面上布滿了巨大的能源倉庫，很難想象在物資奇缺的冰河時代，機凱種仍然能擁有如此巨量的庫存。在層層倉庫的圍繞下，中心處是一座巨大的高塔，同時也像是一個頂梁柱，支撐著整個地下城。
“就去那座塔看看吧?！?p> 里克大步的向前邁去。
道路大多由精鋼制成，在道路兩旁是成條的路燈，這些燈點綴著整個城市，同時也是所有光亮的來源。
他們很快就到達高塔之前。
數(shù)百米的高度有些令人望而生畏，它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下顯得額外驚悚。
高塔的入口是個看上去十分堅硬的裝甲大門，但它此刻已經(jīng)被什么所打破了。這說明，那五個黑衣人正在清理塔內(nèi)的敵人。
“進去看看吧，里克?！?p> 艾伯特先一步進入塔內(nèi)。這里很黑，光源像被故意切斷了一樣。他們又試著前進一段距離，直到他們踢到了什么東西。
那是黑衣人的尸體。
“這里有陷阱，我們現(xiàn)在出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p> 里克皺著眉頭想要回去，而就在此時，塔內(nèi)的環(huán)境亮了起來。
在他們的頭頂，懸掛著一條生產(chǎn)機凱種的流水線。機械拼合的咔咔聲在寂靜的塔內(nèi)令人毛骨悚然。
“成品是...紅色的瞳孔？”
艾伯特疑惑的看向流水線的盡頭，那里有著幾名不知何時組裝好的紅眼機凱種。
“看起來，這些異類短時間內(nèi)不會醒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順便把這些事情告訴莫郎特?！?p> 里克覺得心臟在不安的跳動，這絕不是什么好的現(xiàn)象。
“快...走?！?p> 剛想離開的里克感覺自己的腿被人推了一下。他低下頭，是名還沒有死去的黑衣人。
“嗯，我會帶你出去的?！?p> 里克抓起黑衣人的手臂，卻被后者狠狠的甩掉，他剛想詢問緣由，身后就傳來一連串的格斗聲。
一名擁有著紅色瞳孔的機凱種正打算偷襲他們，而殘存部分生命力的黑衣人用盡最后的力量推開里克，并與其搏斗。
特制的血色光劍洞穿了黑衣人，他努力的轉(zhuǎn)過頭，嘴唇微起，但機凱種在他說出話之前就已把他放倒在地。
“執(zhí)行完畢。守獄者三十四號正在返回...”
就在里克認為他將要繼續(xù)攻擊時，這名機凱種卻自顧自的回去了。
“看上去，機械之神沒給予他太強的思考能力?！?p> 艾伯特思索道。
“方便操控？”
“也許吧。守獄者...從來沒有聽過類似的名詞?！?p> “大概，這就是傳聞的神秘部隊吧?！?p> 里克想起出發(fā)時艾伯特的話。
“我覺得也是如此。再不走就...”
“來不及了?！?p> 后四個字由兩個聲音共同發(fā)出。但多出來的聲音的主人，卻不是里克。那是個富有機械感的聲音...
“我是這世界的神明，機凱種的首領(lǐng)，也是你們這群螞蟻的主宰者。”
那聲音聽上去有恃無恐。
“機械之神？”
里克瞇起眼睛，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
“不然呢？我在忙著和入侵者戰(zhàn)斗，還沒時間來收拾你們這兩只蟲子。我想...玩?zhèn)€游戲?！?p> 不知道安裝在哪里的擴音器傳來幾陣失去信號的聲音。
接著，整個高塔開始燃燒起來。
“怎么做到的？這座高塔明明沒有可燃物！”
艾伯特咬咬牙，拉起里克，向入口處狂奔而去。
他沒察覺到空氣的迅速流動。
透明的光擋住了兩人的路。
“游戲的規(guī)則...*滋...*”
“在你們身后的...地面上，藏著一個...機關(guān)。”
“觸發(fā)它的人，會瞬間被激光所殺。*滋...*”
“然后，你們面前的能量就會消失。機會...只有一次。”
擴音器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時而傳來燃燒的聲音。
里克望向艾伯特。
“去死吧?！?p> 艾伯特充滿惡念的看向里克，然后向他的方向奔去。
“如果你愿意，就這樣吧。”
里克失望的看向艾伯特，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有多大的恐懼與氣憤。
他閉上了眼。
但是，什么也沒發(fā)生。
“...走吧，里克?！?p> 昔日好友的聲音讓他重新睜開眼睛。
艾伯特站在一處控制臺前，手指輕撫著一個按鈕。
“絕對有更好的辦法！”
這算什么！
里克快速的向前跑去，但幾塊廢鐵從上空墜下，剛好砸在二人中間。
“再靠近我，就誰也沒法活下去了?！?p> 艾伯特透過縫隙，一如既往的帶著微笑。
已經(jīng)，多久了？
恍惚之間，他仿佛又看見了當年的隊長。
業(yè)火紛飛的戰(zhàn)場，寒冷徹骨的雪夜，還有隊長的選擇。
明明還沒到走馬燈那一步呢。
他倚在墻上，靜靜的回憶著這么多年來的記憶。
如果問起有什么對不起的人，恐怕只有隊長了吧。
艾伯特緩緩的仰起頭，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天空。
火焰還在燃燒，亦如漫天的星火。
真暖和啊...
他將右手放在心臟之前，同時左手下壓，啟動按鈕。
這就是世界吧...
后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