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難得欣澤跟小宇一起睡了個懶覺。
陽光透過窗簾羅在床上,欣澤懶洋洋的用手蓋住眼睛,來增加一絲黑暗。
突然他感覺鼻子里面有什么東西要流出來了,本能的用手摸了摸鼻子,瞇著眼睛去看手尖摸到了什么。
一抹鮮紅頓時讓欣澤睡意全無,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感覺鼻子還在流著鮮血,欣澤又去摸了摸,指尖全部被染上了鮮血。
欣澤捂著鼻子跑到衛(wèi)生間,不停的沖洗著鼻孔,拍打著額頭。
頻繁而有力的拍打聲吵醒了小宇,然后起來拉開窗簾打來窗戶,一陣熱浪襲來讓小宇又關上了窗戶。
“欣澤,你在廁所干嘛呢?”小宇睡眼朦朧的喊道。
“我在上廁所。”欣澤將門反鎖后說道。
小宇便沒多想,坐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在打哈欠。
鼻孔里的鮮血仍舊不緊不慢的滴著,欣澤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該怎么辦。為了不讓小宇多想,他也只能輕輕的拍打額頭,盡量不讓小宇聽到。
過了五分鐘,終于止住了鼻血。欣澤這才經過一番梳洗走了出來,坐到小宇身邊。
“我吵醒你了吧。”
小宇還沒睡醒,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你在廁所,拍什么呢?”
“拍,拍臉呀。”欣澤一絲慌亂的說道。
在小宇走進了廁所,欣澤這才騰開腦子來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時不時的流鼻血。
兩個人收拾好后,準備出去吃早餐。今天也是欣澤舅舅來看他的時候。
吃過早餐,在隨便溜達一會,就該去火車站接欣澤的舅舅了。
他們坐在一家不大的早餐店里,欣澤看著端著早餐過來的小宇,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放好早餐,欣澤拿起勺子準備開吃,卻被小宇攔下說道:“我喂你吧。”
欣澤望了望四周,有些嬌羞的說道:“這么多人,不好吧。”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小宇有些難以理解的說道。
“好吧?!毙罎呻p手支撐著腦袋,有些羞澀的說道。
“來張嘴,啊......”小宇夾了一個生煎包說道。
欣澤也是很配合的張開嘴,吃下了包子。面對周圍一部分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他們兩個視若無睹,依舊你儂我儂。
“我也要喂你一個?!毙罎烧f道。
不等欣澤將生煎包夾起來,小宇早就張開著嘴等著欣澤來喂他了。
兩個人已經將自己的生活置于陽光下面,過著隨心隨性的生活,在這個異樣的目光就能將他人殺死的年代,他們能這般無所顧忌,真的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吃過早餐準備離開的時候,欣澤隨著站起來,頭腦猛然一陣眩暈,趕緊扶著桌子來站穩(wěn)。
“你怎么了?”小宇擔心的問道。
“沒事,可能是起來的太猛了,腦供血不足吧。”欣澤晃了晃腦袋,調侃道。
“那好吧,以后別站起來的太猛了?!毙∮疃诘?。
“好?!毙罎扇讨X子里那種暈的惡心的感覺,強顏歡笑說道。
周末的南京路人山人海,節(jié)奏飛快的上海,這才有了珍貴的慢生活時光。三五成群,大包小包的人們在四處閑逛,購物。
欣澤他們也有一段時間沒來這里了,看著來這里購物的人,幾乎都拎著買來的商品。小宇趁著這次機會,也打算送給欣澤一個禮物,畢竟他自己也很少送給欣澤過禮物。
“欣澤,你喜歡什么?”小宇問道。
“喜歡你呀?!闭f罷欣澤朝著小宇吐了吐舌頭賣萌說道
小宇被欣澤著突如其來的表白羞紅了臉,一臉幸福的摟著欣澤問道:“除了喜歡我,你還喜歡什么呢?”
欣澤皺著眉頭凝想了一番,猛然說道:“我想要一個沙漏。”
“沙漏?為什么想要這個額......”小宇很是不解的問道。
“因為沙漏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讓時光倒流的東西?!毙罎山忉尩?。
“好,那我們去給欣澤買沙漏去。”小宇說道。
進到精品店里,小宇精心挑選了一個沙漏包裝好,送給了欣澤。
拿著小宇送給自己的禮物,欣澤快樂的跟個孩子一樣。
看到欣澤這么容易滿足,小宇也是調侃道:“真是小孩子,這么容易就滿足了。”
欣澤用頭頂了頂小宇的胸膛,眼神仍舊不離沙漏,反駁道:“我本來就容易滿足,怎么啦?!?p> “你呀。”小宇捏了捏欣澤的鼻子無奈的說道。
看著自己被捏鼻子了,欣澤也是撒嬌的輕哼兩聲,委屈的說道:“不許捏我鼻子?!?p> “好好好,不捏不捏?!毙∮钚腋5恼f道。
中午兩個人找了一家不錯的餐廳,打算吃過飯就去火車站接欣澤的舅舅。
看著離舅舅來的時間,越發(fā)的離近。欣澤逐漸開始擔憂起來。小宇察覺出了他的異樣,握著他的手鼓勵道:“只是來看看你,又不干嘛,別怕?!?p> “嗯?!毙罎牲c了點頭應道。
來自愛人的力量果然強大,欣澤僅僅在小宇三言兩句的安慰下,便將不安的心,沉了下來。
吃過午飯兩個人開始去火車站出口,等著舅舅的千里探視。
火車站的旅客一波一波的往外涌出,欣澤也是有些急不可耐。終于熬到了舅舅到站開始出來的時刻。欣澤開始給舅舅打電話,從激流的人群里來尋找舅舅的身影。
在視頻,照片的告知方位后。從沒有來過上海的舅舅,終于見到了欣澤。
舅舅其實還是很疼愛欣澤的,畢竟這個是自己唯一的外甥。欣澤也挺喜歡自己的舅舅的,唯一不喜歡舅舅的地方就是,興致來了的話,他的匣子就很難關上了。
“欣澤,想死舅舅了?!闭f罷欣澤的舅舅請松的將欣澤抱了起來。
看著高大威猛的舅舅在廣場上,毫不避諱的抱起欣澤,小宇也是感到一絲驚訝,也是從現在開始喜歡上了山東人的性格。
“看來欣澤的舅舅,人挺好嘛。”小宇小聲的嘀咕道。
“舅舅,你還沒吃吧,我?guī)闳コ燥??!碑惖乩镆姷接H人,欣澤也是露出了少有的開心,說道。
“好,走?!本司撕浪恼f道。
在臨走的時候,欣澤這才想起,小宇還在身邊站著,然后趕緊介紹道:“舅舅,這是我在上海的朋友叫小宇,我來這里他幫了我好多忙?!?p> “你好,舅舅?!毙∮钜彩亲焯鸬牧ⅠR喊道。
欣澤的舅舅被這突如其來陌生人的一聲舅舅給叫懵了,眼疾手快的欣澤,趕緊解釋道:“我倆年紀差不多大,我叫你舅舅,他就也叫你舅舅了?!?p> 面對自己外甥這樣解釋,舅舅也是沒有多想,遲鈍了片刻大笑一聲后說道:“謝謝你,在上海幫了欣澤不少忙啊?!?p> “哪里話舅舅,我們是朋友,幫忙是應該的。坐了這么久火車,你肯定又餓又累,我們先帶你去吃飯吧。”小宇微笑的回道。
“好好好,咱們走?!?p> 擔心舅舅吃不慣上海菜,欣澤特意找了一家做山東菜的餐館。
舅舅也是好不生疏,喝了一口小酒后問道:“你叫啥名字啊。”
“舅舅,我叫小宇?!?p> “你是哪里人呀?”
“我是本地人?!?p> “哦,那你是跟欣澤怎么認識的?!?p> 舅舅這句無心的聊天,猛地讓欣澤心里咯噔一下,神情難堪的看著小宇。
“舅舅,我跟欣澤是同事。”
看著小宇一本正經的無說八道,欣澤這個時候心里竟然有些佩服小宇的說謊能力了。
“哦,那辛苦你幫我外甥了,他人個頭不大,他爸媽和我也一直擔心他一個人在外面受欺負,所以這次讓我來上海,就是看看他,怕他出了什么事。”舅舅解釋道。
“放心吧舅舅,我跟欣澤是很好的朋友,有我保護他,沒人會欺負他的?!毙∮钭孕诺某兄Z道。
聽著小宇張口閉口的喊著舅舅,一時間的錯覺,欣澤以為自己才是外人,他倆才是親人。
而且聽著這些承諾,欣澤真是感謝舅舅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沒有從小宇的言語腔調里,聽出些其他的意思。
吃過飯后,他們就給舅舅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下了,臨走前還讓欣澤拿走了半個箱子裝來的老家的特產。
在回去的路上,小宇這才對欣澤說道:“我今天表現怎么樣?”
“哎呦呦,一口一個舅舅,整的我像是外來的,我舅是你親舅舅一樣?!毙罎捎行┯行┏源椎恼f道。
“你舅舅不也是我舅舅嘛,不是有一首歌唱的好么,你大舅你二舅,都是我舅?!毙∮钫{侃道。
“油嘴滑舌?!?p> “嘿嘿,我感覺你舅舅人挺好的嘛?!毙∮钫f道。
“嗯,他也對我很好,只是有時候話特別多,今天你也看到了?!毙罎捎行╇y為情的說道。
“你們山東人不是說來者是客嘛。從你舅舅身上,我算相信了。說真的,我要是有一個你這樣的舅舅,那不得幸福死了?!毙∮钣行┝w慕的說道。
“要是你有我這樣的一個話嘮舅舅,你就知道了,能把你煩死?!毙罎梢彩遣环恼f道。
“那不會?!?p> 說罷,小宇一臉羨慕的看著兩個人手里拎的山東特產又拉高了聲調說道:“真羨慕你有一個好舅舅。”
欣澤白了他一眼,小宇趕緊貼過去說道:“我們快回去看看,舅舅都帶了什么?!?p> “好吧?!毙∮钸@般攀親戚的舉動,讓欣澤有些招架不住的回道。
彥龍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知道提交自己情況后就能得到國家免費提供的藥物來延長生命,但是他卻沒有這么做。
自小缺愛吃百家飯長大的他,早就把自己的生命當做可有可無的東西了,只是沒有遇到一個機會可以讓他放棄而已。
自打在醫(yī)院檢查出來后,他知道自己是被深愛的那個人傳染給他的,這徹底將彥龍推倒了無底的深淵。
以為自己得到了久違的溫暖,不成想就這樣曇花一現,確診后醫(yī)生建議他立即用藥,但卻被彥龍拒絕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聽天由命吧?!本褪沁@句話讓醫(yī)生感受到了彥龍深深地絕望,出于醫(yī)者仁心的心理,醫(yī)生也盡力的去說服他,但是都被他拒絕了。
不同類型的病毒株在沒有藥物的壓制下瘋狂的復制,彥龍的免疫力在短短幾年里,已經達到了易感染其他疾病的程度。
拖著瘦弱的身子,彥龍到藥店買了治療皮膚病,肺炎,腸炎的藥物。
回到家里看著鏡子里,臉色蠟黃的自己。彥龍嘴角微微上揚,隨后躺倒床上。
打開手機,自己忍不住翻看著劉梓晨這些年的朋友圈。時到今日彥龍才知道,這么多年,劉梓晨的每一條感慨都是在說自己。
這時候他才明白,劉梓晨愛自己的愛的是那么深,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不如找一個喜歡自己的。
眼淚不知不覺間流過彥龍的臉龐,擦拭掉眼淚鼻涕之后彥龍給劉梓晨發(fā)了信息。
嘗受到了被愛過的滋味,劉梓晨依舊充滿期待的過著每一天,今天他想把家里好好收拾一番,來迎接他以后的日子。
看到彥龍發(fā)來的‘對不起’他好奇的回復問了他為什么。
在彥龍吞吞吐吐說出,讓劉梓晨去醫(yī)院檢查自己是不是得了病后,劉梓晨意識到了彥龍說的是什么。
但是依然不敢相信的問他為什么,最后彥龍這才將自己有這個病的事實告訴了他。
手里的拖把應聲落地,劉梓晨苦笑一番,他現在不知道究竟是該恨自己,還是恨彥龍。
劉梓晨站在陽臺上,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過了好久劉梓晨長嘆一聲。他現在對彥龍恨不起來,即使被確定感染之后,他也找不到理由去恨彥龍。
畢竟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如果沒讓彥龍過來,如果沒有跟彥龍高危,那么自己也不會有風險。
就這樣劉梓晨非但沒有生氣,沒有急著去檢查自己身體,而是不忘去問彥龍上藥了沒有。
面對著劉梓晨突如其來的慰問,彥龍忍不住去問劉梓晨是否恨自己。換來的是劉梓晨豁達的心胸。
但是他不敢告訴劉梓晨,從發(fā)現到現在自己一直沒有上藥,更多的是考慮到了怕劉梓晨擔心自己,于是就欺騙了他說自己一直在上藥。
聽到彥龍在說自己一直上藥,劉梓晨這才放下心來,鼓勵他只要一直吃藥,就可以正常活下去。
劉梓晨不厭其煩的將自己知道的關于這方面的常識,都告訴了他。看著劉梓晨一個接一個的信息,彥龍看的淚眼模糊。
他看著自己腿上的傷口,幾天了才勉強結痂。于是他讓劉梓晨盡快去檢查,如果也有了就老老實實上藥。
本應是批判的場面,卻變成了溫情的鼓勵安慰。劉梓晨這時候想起來前陣子自己身上突然出現的那些癥狀,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與其尋死覓活去逃避,不如坦然接受。第二天劉梓晨早早起床,就去醫(yī)院檢查去了。
半個小時后拿著化驗單,上面赫然寫著‘陽性’兩個字。
看著這兩個字,不安了一夜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粗鴱埌l(fā)來的問話,劉梓晨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揚回復了他。
收到劉梓晨發(fā)來的確診單子,彥龍悔意橫生,最后只化作了三個字:對不起。
劉梓晨還在安慰著彥龍,說自己并不怪他。一番安慰后,劉梓晨這才起來跟醫(yī)生回道:“我想好了,先上藥吧?!?p> 在又抽血做了一系列上藥前的常規(guī)檢查后,劉梓晨聽了醫(yī)生的話先上藥,其他的檢查結果隨后幾天發(fā)給他。
拎著領回來的一個月藥物,劉梓晨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了明希。
看著劉梓晨來的圖片,明希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在劉梓晨告訴他是抗病毒藥物后。明希當即知道了這些藥是干什么的。
在他一再逼問下,劉梓晨這才跟明希承認剛剛自己確診了,并先拿了一個月的藥。
“我要開始吃糖了?!眲㈣鞒客炜蔗屓坏恼f道。
明希聽著他這般灑脫,反而是更不放心,在問到是不是彥龍傳染給他的時候,劉梓晨沒有吭聲,但是明希知道劉梓晨這是默認了。
“我就知道,他找你沒安什么好心??隙ㄊ窃趷阂鈭髲湍?。你把他聯系方式給我,我要弄死他!”明希在電話那頭憤力的說道。
知道明希是在關心自己,但是劉梓晨這個時候覺的明希很吵,不禁撓了撓耳朵說道:“都已經成為事實了,再折騰也沒用了。”
劉梓晨灑脫的讓明希心疼,自己被彥龍給惡意報復了,明希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讓劉梓晨這么放的開。
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是劉梓晨深愛著彥龍,愛到了沒有一點智商的地步。
不厭其煩的軟磨硬泡下,劉梓晨這才把彥龍的聯系方式給了明希。
并叮囑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對彥龍做什么。
縱使劉梓晨怎么叮囑,明希自然不會聽他的話。從安吉走之前,他可是警告過彥龍,不要傷害劉梓晨的。
如今他干出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明希自然是要為劉梓晨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