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小伙子，收東西?！?p> 拍拍李豆豆的肩膀，衛(wèi)承錦起身整了整衣服，邁開大長腿就朝李溪水走過去。
李豆豆抬頭一看，李溪水正在整理畫紙和顏料，瞥見他，立馬端起腳邊的鐵盒子朝他開心地笑，亮晶晶的眼睛彎彎的，像天上的月亮。
李豆豆按下心中的疑慮，起身走過去幫忙。
“豆豆，今天收獲真不錯哦，看來媽媽的畫技有所提高啊?！崩疃苟挂蛔呓钕谚F盒子晃動得嘩嘩響，一副你快夸夸我的樣子。
每當這個時候，李豆豆都是視而不見，反倒是衛(wèi)承錦會奚落李溪水兩句：為了在兒子面前刷刷存在感，臉皮以可見的速度在增厚。
不過今天，衛(wèi)承錦罕見的比較沉默，一聲不吭的收拾東西。
倒是李豆豆，見狀點點頭，蹦出一句：“有進步?！卑牙钕@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回不過神來。她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句話。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是小青蛙》在寂靜的車廂內歡快的唱，突然“咔”的一聲，被衛(wèi)承錦關掉，聽得津津有味的李溪水被突然打斷，有些莫名其妙。
“到了嗎？”
李豆豆不滿的瞪了眼衛(wèi)承錦。安慰李溪水：“快了。”
“這音樂太躁動了，影響心跳，為了豆豆的健康，我換首舒緩的。”衛(wèi)承錦扭頭解釋，切換了一首悠揚的英文曲子，一腳踩下油門，長期學布蝸牛速度的跑車終于揚眉吐氣，在寂靜的路上一飆千里。
衛(wèi)承錦把東西搬到門口又送到客廳，擺放整齊后，還磨磨蹭蹭的不肯走，李豆豆見狀，自覺地先去洗澡。
“衛(wèi)承錦，你有事跟我說？”一直不在狀態(tài)的李溪水，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輕聲問道。
“你見過雷云樺了？”
衛(wèi)承錦看豆豆關了浴室門，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問道，眼睛卻不看李溪水。話畢，仿佛有一種莫名的感情，沖破了時間的閘門，洶涌的朝他沖過來，那段塵封往事被沖擊的七零八落。那是他的人生污點，自己卑鄙無恥，不可救贖，卻害了李溪水一生。每當午夜夢回，他就悔恨的恨不得自我了斷，在李溪水面前，卻不敢提及半分。
“是啊?！崩钕⑽读讼?，爽快的承認。
“為什么？”李溪水的坦白倒讓衛(wèi)承錦驚訝，他一直以為雷云樺是他和李溪水之間長期以來默認的禁忌。
“什么為什么？”李溪水不解，難道衛(wèi)承錦的反常是因為這？
“你找他干什么？”既然說開了，衛(wèi)承錦也不再避諱。這么多年打交道，他也知李溪水大腦簡單，隱晦的問題理解不了，還會把自己饒進去。
“那個——”李溪水咬唇，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衛(wèi)承錦卻誤會了，著急的說道，“你告訴他了。”
“告訴他什么？”李溪水一頭霧水。
“告訴他豆豆是他兒子？”衛(wèi)承錦壓低了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李溪水秀氣的眉頭一緊，擔憂的看看衛(wèi)生間的門，里面嘩嘩的水聲。
“沒有。”她還想陪伴豆豆幾年，最近她也在猶豫，是否要告訴雷云樺。
衛(wèi)承錦略松了口氣，不耐的抓抓頭發(fā)，“那你去找他做什么？”
“要債?！?p> “要債？要什么債，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啊，你找他去干什么？”衛(wèi)承錦皺緊眉頭，顯然無法理解李溪水的思路。
“欠債還錢啊?！崩钕忝及櫨o，卻依然溫溫柔柔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