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午,艷陽高照。偌大的閣樓里一片繽紛,無一處不顯示著富麗堂皇,五顏六色的果盤與美酒佳肴擺滿了桌子,四壁掛滿花燈,晶瑩覆地而鋪。
人到齊以后,絲竹聲悠悠響起,美妙的旋律輕輕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此情景甚是滲人心啤,總使人情不自禁的淪陷其中,回想起曾經(jīng)的故年往事。
在人群中的高座上有一個比較顯赫的位置,南幽情著一襲紫樓蘭裸臂薄裙,眉眼間掛著淺笑,滿是一副高雅端莊的樣子,高調(diào)的端坐在那里。
看到云淺沫與風落宸幾人來了,南幽情趕緊伸手招呼,讓他們直接去那里。
幾人猶豫了一下,然后風落宸單獨走上前,出于禮貌低頭行了禮:“我等只不過是一介鄉(xiāng)野之人,仙子不必如此照顧,我們隨便找個位置便行了?!?p> “瞧你說的這是哪里話?能到蓬萊閣是因為各位的本事超群,我豈有薄待之理?
此番公子自抵御寒猶如鐵樹生花,乾坤反轉(zhuǎn),更是可喜可賀。
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好好犒勞一下各位,所以你們就不用客氣了?!?p> 南幽情的話讓風落宸一時無法回絕,無奈之下只好先應聲坐下了。
待云淺沫等人紛紛坐下后,婢女們開始按順序斟茶倒酒。
阿玖出于好奇的到處回探,竟發(fā)現(xiàn)周圍那些正在談笑甚歡的人身上皆有一種怪味。
他們雖為人身,卻很輕易就可以看出來,這里面沒有一個具備仙家應有的正道靈氣,倒是很像來自別地,略有修為的精怪!
過了一會兒,他們一個個喝的的面色發(fā)紅,借著酒勁兒大聲說笑:“這酒真好喝…哈哈…哈哈哈…早知道蓬萊閣這么好玩兒,我早就搬到這里來了!”
“哎!話可不能這樣說,如果不是仙子盛情邀請我們哪能有這個福氣哪!”
最后,其中一個滿頭綠發(fā)的人重心不穩(wěn)的站起身,端著酒壺應合道:“是??!老大說的有道理,的確是如此!”
阿玖悄悄拽了拽云淺沫肩上的衣服,舉著下顎輕轉(zhuǎn),示意讓她回頭看。
云淺沫一臉茫然的把頭轉(zhuǎn)后面,掃了幾眼之后仍舊不明白阿玖是什么意思,然后便直接問阿玖怎么回事。
阿玖從懷里取出一團光茫扔進云淺沫的眼睛里之后,云淺沫便看到眼前的那些人的樣子慢慢露出異常。
有的頭上冒出長長的犄角,更有毛絨絨的尾巴,或是滿身黝黑的鬃毛。
這些哪里是什么仙士?分明就是一群妖物!
云淺沫立刻一驚,如果不是被阿玖及時堵住嘴,她恐怕會直接失控叫出來了。
宴會還在繼續(xù)進行著,熱烈的氣氛中并沒有人在意云淺沫和阿玖兩人私底下的竊竊私語。
宮閣里人們觥籌交錯,氣氛越發(fā)高漲,使在場的人們一瞬間忘卻了世間的所有瑣事,剩余的只是道不盡的歡聲笑語。
只見高階上騰起一陣霧氣蒙蒙,而隨之迎來的是一棵粉紅色芙蓉樹。
而后,樹上的花瓣開始一片片快速凋零,落地上又無風自舞,漫天揚逸。
接下來,那些花又變成了雪白的羅襪,再瞧卻是身姿妖嬈,幾抹嫣紅悠然飄袂,足下生花如若冰清。
南幽情趁著大家繞有興致,抬手示意下人端來一個銀色的酒盞,兩側(cè)刻有蛟龍的圖騰,看起來特別精致。
“難得今日大家開心,你們怎么滴酒不沾呢?來,嘗嘗我親自調(diào)制的凝香酒?!蹦嫌那檫呎f著,殷勤的親自為風落宸倒酒。
“宮主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我向來不喜歡縱酒,抱歉。”
風落對南幽情的熱情視若無睹,夾了一口菜草草嚼咽下。之后卻因幾番熱情相待,他實在不好推脫,便替云淺沫喝下了一杯凝香酒。
趁著大家沒留意,阿玖使勁掐了一下云淺沫腿上的嫩肉,她即刻反應過來欲大聲喊痛,但立刻被阿玖及時堵住了嘴巴。
“跟我走!”阿玖輕聲在云淺沫耳邊說道。
隨之,阿玖不由分說的拽著她跑出大殿。在場的所有人正沉醉在歡愉中,所以,從始至終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她們離開大殿后又到了老遠的一個亭子里,阿玖這會兒才甘心松手。
她知道云淺沫馬上要問原因,大口喘了幾口氣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拉你出來嗎?”
“你想想,如果在場的那些所謂的仙士都是妖扮的,那南幽情又是什么呢?”
自與南幽情見面,她無時不刻的想至我們于死。她聲稱是紫蘊真人的下屬,自己卻在蓬萊唯我獨尊,一呼百應。
到現(xiàn)在為止,只言未提幽離錄的事情?!?p> “我們自到島上之后屢遭算計,無論是紫蘊真人還是南幽情,直到現(xiàn)在都是解不開的謎團。
淺沫,若可以的話,你勸風落宸離開吧!”
云淺沫背靠欄桿,垂下頭長吁一口氣,繞有心事的將目光下垂。接下來,良久的沉默代替了她的回應。
這時,云淺沫想起風落宸和柳姝兒他們還在宴會上,隨時可能遭遇不測。
她正要原路返回大殿,不想?yún)s被阿玖橫臂攔?。骸澳憷潇o一下!現(xiàn)在你的修為尚淺,根本不是那些妖怪的對手,你在場只會給他增添麻煩。
更何況,那個南幽情要是打算至風落宸于死地的話,便不會等到現(xiàn)在了。
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安靜的坐下,耐心等他們出來。”
云淺沫覺得阿玖說的幾分有道理,便立即打消了方才那股沖動的念頭,隨后不知不覺的坐下與阿玖暢談起來。
這時候宴會仍在繼續(xù)進行著,那琴簫合奏玄音靈動九天,歌聲娓娓回蕩千百。
轉(zhuǎn)而桌子上只剩下風落宸、柳姝兒和穆瀟然幾人,甚至不清楚其余人是在什么時候走的。
穆瀟然不由的暗自竊喜起來,因為他早就惦記上風落宸的那瓶酒了。
特意套近乎的對風落宸說道:“風兄,這酒如果你不喜歡喝的話就讓給我好了?!?p> 穆瀟然的話音落下,許久未聞回應,卻見風落宸猛的站起,十分謹慎的環(huán)望著身旁:“穆瀟瀟,姝兒,這里不安全,我們得盡快離開!”
穆瀟然趁機迫不及待的把酒盞搶到手,直接往嘴巴里猛灌下去,也不顧及柳姝兒上手勸阻,直到將盞中倒盡才甘心放下。
“好…好酒…真好!”
沒過多大一會兒,酒勁兒就上來了,穆瀟然像個調(diào)皮的孩子似的,擠眉弄眼的一個勁兒對著柳姝兒撒嬌,說完最后這句話便渾身癱軟的倒在桌子上。
“好什么好啊!我都說叫你不要喝,看看你都喝成什么鬼樣子了?”
柳姝兒恨鐵不成鋼的罵了穆瀟瀟一句,然后轉(zhuǎn)身對風落宸說:“師父,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風落宸往穆瀟然身上掃了一眼,無奈的搖搖頭:“沒辦法,抬他走吧!”
柳姝兒懶得管穆瀟然,原本打算一走了之,后來想了想還是有點兒不放下。
可是,等柳姝兒回身之時,風落宸和穆瀟然已經(jīng)不見了,整個大殿里空蕩蕩一片,就連宴會上那些桌子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親自見過這里載歌載舞的場景,還誤以為不久前所發(fā)生過的一切都是幻覺。
回憶起剛才的發(fā)生過的種種事情,她總是覺得哪里有些詭異。想到這里,趕緊跑出大殿去找云淺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