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之人身著府尹官服,是這靳陽城的府尹,在慕朝夕看來卻是個生面孔。
“把人帶回去,好好審問?!?p> “是,大人?!?p> “等一下?!?p> 慕朝夕趁勢大聲說了一聲,她不說話,還真當她是犯事兒之人了。
府尹看著她,卻沒回話,似乎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大人可知這里發(fā)生過何事?”
府尹嗤笑一聲,“怎么,你當下還有事情要交代不成?”
“大人誤會了,眼下之事并非小民所為?!?p> “哦?那又是如何?”府尹伸手指了指周圍,“宵禁時分,你一身黑衣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要爭辯不成?”
“大人當真是誤會了?!彪m說她平日里對這對那都滿不在乎的,但她心里卻也清楚,這個人可不是先前的靳陽府尹,而是改朝換代后新上任的的一位府尹。慕朝夕自知,她一位前朝的獲封公主即便是現(xiàn)在說出來也是毫無用處。
她突然間竟覺得離開了裴煜,她似乎連個可以說出口的得體身份都沒有,仔細想來,裴煜似乎也從未真正在眾人前承認過她,如今還真是……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慕朝夕不由自嘲勾了勾唇角。
“怎么?你可是在笑話本官?”
府尹大人的一句話讓慕朝夕快速回了神,連忙否認,“不是,只是大人真的誤會小民了,小民也不過是剛到而已。”
那府尹聽了不疾不徐開口,“哦?你既說是誤會,在本官帶人進來搜查時,不直接說明情況,為何又躲了起來?”
“小民不過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才……”
“是與不是,也得帶回去調查清楚了再論,來人,帶走。”
慕朝夕見府尹毫無放過她的意思,糾結了一陣,她實在不想一出來就惹麻煩,惹了麻煩就拿出裴煜給的腰牌來,她此前也陸陸續(xù)續(xù)聽說過,太子根基未穩(wěn),朝中多股勢力紛繁復雜,可別再因為她而受到影響。
慕朝夕咬了下唇,無奈只能先去一趟府衙了。
“報告大人,都搜過了,就只有他一人。”
慕朝夕聽了捕快的話,心里一陣輕松,進去一個總比三個都進去的好,至少行云與賀湘還能與她里外周旋一番。
那府尹又瞧了慕朝夕一眼,道了聲回府,又吩咐手下把宅院封了,該處理的都處理了。便在眾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出了這座宅子。
后巷
望著主街上的大隊人馬,賀湘在原地急的不行,卻也無計可施。
“這該如何是好?與官家人能如何講這個道理?!辟R湘擔憂道。
行云皺眉,滿眼寫滿了心疼,從前,因為忌憚,身為皇親國戚的慕家被迫遷離宮城,如今,又因為改朝換代,慕府的突變,老爺夫人的突然離世,姑娘為了找出兇手,一個人背負如此之多,不成想現(xiàn)在竟連個靠山都沒有。
行云知道,太子殿下是真心想娶姑娘的,可她家這位傻姑娘心里到底是橫著一道坎,偏生如此,又該如何是好。
“趙大人留步。”
就在府尹準備上馬車之際,適時傳來的聲響讓眾人紛紛轉側。
慕朝夕自然也是聽著了,順勢望去,只見尚知言一襲黑衣騎著馬趕來,穩(wěn)穩(wěn)停在府尹的轎前下馬站定,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喲,是尚小將軍呀。這么晚了,尚小將軍怎么還在這里。”府尹見來人是尚知言,停了腳下的動作,上前走了幾步,作揖道。
“趙大人才是辛苦,這個點了還在辦案?!?p> “將軍打趣老夫了不是,這還不是臨時接到了個大案子,又怕兇手給跑了,老夫這才馬不停蹄前來拿人不是?!?p> 尚知言透過趙大人只輕掃了眼被左右兩邊控住的慕朝夕,又沖著趙大人說道:“后邊這個身子單薄的小子莫不是趙大人抓住的兇手?”
“正是,老夫進宅子搜查時旁的沒搜到,就這個小子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邊?!?p> “可我瞧著不像啊?!闭f著,尚知言佯裝又仔細瞧了慕朝夕一眼,恍然道:“這小子有點眼熟啊,趙大人,我再仔細看看啊?!?p> 說著,尚知言緩步走到了慕朝夕的面前,繞是挨得近了仔細又瞧了一眼,回頭對著府尹說道:“趙大人想必是抓錯人了。”
“哦?將軍此話怎講?”
“這小子是替皇家辦事的,今夜之事想必只是個誤會?!闭f著,尚知言又回過頭來,沖著慕朝夕伸手道:“腰牌拿來?!?p> “將軍?!蹦匠Q眉,搖著頭輕聲喚他。
“怎么?不想給他添麻煩?”只一個眼神,她的意思尚知言便了然于心,似乎也料到了這個結果。也是,如若是她想如此做,方才也就說了,也不會讓府尹將她帶回去。
“嗯?!蹦匠c點頭。
幸虧他發(fā)現(xiàn)的早,趕得過來,否則真讓她只身一人進了趙大人的牢里,后果不堪設想。
“趙大人,此人的身份,現(xiàn)下不好明說,明日自會有人前來與趙大人說明。為了不妨礙大人辦案,今夜我與這小子便要一起叨擾趙大人了。”
尚知言的言外之意十分明了,這趙明又是相當精明的人,不然如何能待在京都府尹的位置上雷打不動。雖說為難,但現(xiàn)下兩邊的人他又都開罪不起。只得呵呵道:“尚小將軍這說的是哪的話啊,您去老夫那,老夫也不敢收啊?!?p> “無妨,趙大人請吧。”
說完,尚知言還伸手將慕朝夕從兩個捕快手中一把給撈了出來。
“趙大人,這小子我?guī)Щ啬暇托?,就不勞煩大人路上憂心了?!?p> 溢于言表,趙明無奈,只得先上了馬車。
尚知言拉著慕朝夕的手直接走至馬前,小聲對她說道:“委屈慕姑娘了?!?p> 慕朝夕明白尚知言的意思,是要與他同乘一匹馬而已,“將軍說的哪里的話,我還要謝謝將軍此次的搭救,再說了,這比坐著后邊那囚車回去好太多了。”
對于尚知言,慕朝夕卻是真的覺得歉疚,因為她知道今夜在尚知言的陪同下,她不會在府尹那兒受任何一丁點委屈。只是,自己又一次麻煩了他。
見她有些發(fā)愣,尚知言以為她是在擔心這件事情,便提醒了她一下,“姑娘放心吧,不必擔心此事,曦哲有辦法的?!?p> “我……”慕朝夕動了動唇,終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