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那么凈,那么白,雪中的她一定是從一首詩里出發(fā),一路帶著花香,拂過明月,經(jīng)過燈火闌珊,最終悄悄于一個寂靜夜晚,抵達(dá)在自己的身前」
層層白雪棉絮般堆積,別墅內(nèi),燈火通明,隱約傳出推杯就盞的笑聲。
時藍(lán)曾經(jīng)送過路安深回過家,也就那么一次。
自己如何,走著走著,就到了此地?醉了,醉了,果然酒壯慫人膽。
路安深現(xiàn)在一定正和家人歡度除夕,他有沒有想起自己,哪怕是一點?
呼~吐氣如蘭,仰頭,緩緩合上眼,讓乳白的煙霧跌落到鼻尖。
守著,望著面前的別墅,路安深,你住在哪間房,今天穿了什么顏色的衣服?年夜飯,都吃了什么?
每一個,如同初春三月的葦蕩,被風(fēng)輕輕攪動,毛絨絨,輕飄飄,癢得她都迫不及待想知道。
二樓,橘色燈光,忽然點亮,白色紗窗透出淡淡暖光。
瘦高的身影,投映在玻璃窗上,天藍(lán)色毛衣,淺灰休閑褲。
一筆一畫,勾勒在眼前,是他了,那個自己心心念念之人,路安深。
時藍(lán)歪著頭,癡漢般的笑容,伸出食指,對著窗上的身影,比比劃劃,喃喃:
“路安深的額頭,摸摸”
“路安深的鼻梁,摸摸“
“路安深的嘴唇,嘿嘿……”
某癡女突然大笑出了聲,下一刻又連忙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低調(diào),低調(diào),自己是在猥瑣偷窺,要是被發(fā)現(xiàn),那可是不得了!
咦?不過眨眼功夫,玻璃窗上的身影,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見?
撅撅嘴,時藍(lán)有些泄氣,將頭耷拉在旁邊的樹枝上,忍不住低聲嘟囔起歌:
“思念是一種病,思念是一種病~”
“是誰?”宛如一顆石子,掉入湖面,從不遠(yuǎn)處的黑暗中,傳來低呵的男聲。
完犢子了,完犢子了,如此低調(diào)行事,竟還是被抓住犯罪現(xiàn)場,撒鴨子逃命方為上上策,時藍(lán)胡亂將圍巾纏了兩圈,遮住臉,拔腿慌忙逃跑。
滿樹滿樹的雪,被匆忙逃竄的人撞落在地,簌簌,簌簌,打在樹下人的衣服上。
“站住!”比適才更高聲的呵止。
站住?!此時不逃,更待何時?時藍(lán)不敢轉(zhuǎn)頭看身后的人,手腳并用,跑出了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
急促的腳步,不依不饒地跟在自己身后,越發(fā)靠近,身后的人突然帶著試探語氣,叫住她:“時藍(lán)?”
我這連親媽親爸都認(rèn)不出的造型,他怎么就輕而易舉逮住了自己?被逼上梁山,時藍(lán)無奈停住了腳步。
好吧,路安深,我認(rèn)輸了。
怔怔回過身,咬著指甲,訕訕笑:“那個那個,我就是迷路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路安深微微喘氣,她跑得真快,他生怕這濕漉漉的雪地,時藍(lán)一不留神,就絆上一跤。萬幸,她平安無事。
時藍(lán)就這樣,定在雪地中,鵝黃色羽絨服,如同一顆松大的棉花糖,將她包裹其中,甜甜,糯糯,撓得他想咬上一口。
一步步逼近,直至她的面前,路安深劍眉微挑,眸光熠熠,幾乎要將她吞沒,輕拍兩下她的頭,他揚唇笑:
“來了,還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