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棠昱就要拉著棠飴離開,燕煦似乎被棠昱的話唬住了,沒有再多說什么,由著兩人離開。
棠飴離開后,燕煦從懷中取出了他方才所求的簽。他在東宮聽到下人說棠飴去了普化寺,他便跟了來;知道棠飴和棠昱去了山腳下,他便去求了簽,又陪著南陽王妃一邊等著棠飴回來。
他求的那支簽,簽文是: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他想要的一切只是水中月,于水中欲掇之,只是惘然……
將簽文撕碎,燕煦看著棠飴離開的背影,眼里是偏執(zhí)與瘋狂。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四年前在春杏樓酒后胡言,說他對棠飴,只是因了明星東墜,無關(guān)情愛。
從那以后,再不會有一個嬌俏的少女甜甜地喊自己燕煦哥哥,她再也不會對自己笑得明媚燦爛,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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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剛剛和太子說的是什么?”
棠飴被生氣的棠昱走了一路,繞了個圈回到了禪室。
棠昱瞥了棠飴一眼,沒有接話。棠飴鍥而不舍第地追問下去,“我都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你總該給我提個醒吧!”
“怡兒你要記著,你從前也不喜歡太子,你最討厭的就是因?yàn)槊餍菛|墜和你綁在一起的燕煦了,別看太子外表謙良儒雅的模樣,其實(shí)骨子里忒壞!”
看到平素里一本正經(jīng)的棠昱這樣子說燕煦的壞話,棠飴真的很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么仇了。
“什么是明星東墜?”
“這個......”看棠昱猶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愿意忘記一切的棠飴再次知道一切。
“哥哥......”棠飴使出了撒嬌的手段,疼愛妹妹的棠昱一下自己就招架不住了。
他抓著棠飴的右手腕舉了起來,露出她手腕上的一串紫色流琉璃珠串。
“你出生的時候,天降隕石,照亮了南陽王府的整片夜景,當(dāng)時的欽天監(jiān)預(yù)言:明星東墜,于國運(yùn)呈指引興榮之象。”
“就這樣?所以我被指婚給了太子?”
棠飴哀嚎一聲,她這一生注定是要和皇室綁在一起了。
“嗯,欽天監(jiān)的預(yù)言,幾乎是把你判為了鳳命,所以這么些年來,無論你是什么樣子,皇上都始終沒有解除你和太子的婚約?!?p> 棠昱嘆息一聲,他其實(shí)只希望棠飴能普普通通,快快樂樂地或者就夠了。
“三年前,你十四歲生辰,我答應(yīng)你帶你去春杏樓吃飯,結(jié)果在那里遇到了微服出宮的太子,他帶著他的同窗好友、紅顏知己,酒后大放厥詞,說對你只是因?yàn)槊餍菛|墜的預(yù)言,沒有半分情愛。”
棠昱說著說著便生起氣來,南陽王府家世顯赫,棠飴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找一個兩情相悅的意中人有什么難的。
可是到了燕煦嘴里確實(shí)不屑一顧,他怎么可能忍耐?
“沒有半分情愛?”若是沒有情愛,只是尊敬也變罷了,反正在這個古代,很難找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姻緣吧。
“怡兒,你別難過......”
“我有什么好難過的。”棠飴忽地一笑,“只是哥哥,就算你不樂意我也不樂意,可是皇權(quán)之下,我最終不是只能屈服嗎?”
她抬起頭,舉著手,陽光從指縫間漏過,“真想要,自己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