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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還魂

第七十九章 打井

蓬州還魂 岸易通易岸 2154 2019-09-04 05:10:00

  在農(nóng)村要想搞個工程,不安排在農(nóng)閑時間是無法完成的。

  自從朱友康考上蓬州中學(xué)開始,朱書堂的日子更加順當(dāng),也更加忙碌。他先是解決了包括四名女社員在內(nèi)的八名外派修筑石腦大壩工程人員;隨后安排了縣社來的三輛馬車的車隊安置、吃飯、休息問題;又馬不停蹄地跑山西給兒子朱友康解決胳膊關(guān)節(jié)脫臼問題;幫助趙大錘安置了媳婦葬禮;幫助老馮頭解決了趙大錘在四隊油坊失火問題;抓緊時間收完秋又種完麥;挖石頭運送石頭很順利進行。

  現(xiàn)在是閑下來的時候,收割救命河里的蘆葦有點早,上游沒有水的地方蘆葦葉子稍微有點發(fā)黃,下游水深的地方更顯得發(fā)綠。

  朱書堂覺得現(xiàn)在最適合在救命河里面打一眼大口井,這樣即便夏季水庫干涸,也可以灌溉部分農(nóng)田。老朱心里想,朱友康這小子就是長大了,他的思維里都是一些閃光的東西。要不是他的那一篇小作文,我老朱還真沒有想那么多。有人說,有時候真理掌握在你忽視的人手里,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

  說干就干,他和二熊、滿倉先做第一步勘察工作,這樣的問題他是無法請到水利局專業(yè)勘察對的。

  他們一行三人,先查看了救命河兩岸的隊耕地分布情況,再確定大口井的大致位置。他們粗略核實了一下,村北六十多畝,村南三十多畝。根據(jù)面積大小,最終確定在河的北岸打井。

  下午仍然是他們?nèi)藥洗蚓ぞ?,來到河邊查看具體位置。北岸位置還不錯,但是這里是片麻巖和土層交界的地方,稍有錯選,就會打在片麻巖上,費事費時費力,影響工程進度。

  二熊不認(rèn)這個邪,滿倉也是一條硬漢,一直堅持要在偏北方向進行,他們認(rèn)為,偏北的方向不易淤積污泥,井底不易被填埋,老朱認(rèn)為,只要把井口砌的高處水面就行了。

  他們二人根本不認(rèn)可老朱這一套,把老朱氣得原地跺腳。他恨不得把他們二人換走,帶上聽話的半拉眼和山小。半拉眼馬鞭叫得多響亮,但是,人家沒有發(fā)過什么脾氣啊,他不會居功自傲。

  二熊和滿倉則不同,一個比一個逞能,一個比一個逞強。越是遇到困難,越是遇到難題,他們就越叫勁兒,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了困難,沒有了難題,他們就無法過活一樣。

  正在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老馮頭已經(jīng)站在了救命河的南岸,他是來打探老朱底細的。

  因為,四隊除了一個已經(jīng)恢復(fù)生產(chǎn)的油坊之外,沒有挖石頭,也沒有干其它副業(yè),在冬閑的時候,閑余的勞力無用武之地,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東跑西逛,或者到河里開荒種菜園子,而只有他老馮頭心急。

  他在油坊聽人說,五隊準(zhǔn)備在救命河打一眼大口井。老馮頭這才動了心,想起四隊在河兩岸的耕地比五隊多了很多。他要看一看,這老朱是怎么個打法。

  更讓老馮頭著急的是,老朱為什么什么事都能想到自己前頭,而且還能干到自己前面。最開始是栽種白高粱,白高粱的品種好,既抗旱又抗倒伏,而且穩(wěn)產(chǎn)高產(chǎn)。他老馮頭第二年才借了五隊第二代白高粱種子種下。

  后來,老朱又搶先干起了副業(yè),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挖石頭的勞力,買了三匹騾馬,置辦了新的膠皮馬車,更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與縣社簽訂了運送石英石合同。

  這次他又要在河里打井,我老馮頭覺得哪里比不上他呀,喝酒猜拳他比不過我,論勞力我比他強,他怎么又跑到我前面了?我四隊怎么老是比你五隊慢半拍呢?

  這老馮頭想是想,說是說,他來到老朱他們的河里后,還是替老朱說話,他們畢竟是最要好的好朋友了。

  “我說,二熊,滿倉!你們要是有力氣,把老朱家里的磨盤和碾盤背過來吧,這家伙壘墻能頂一車磚頭塊子!”老馮頭挑釁性地替老朱說道。

  “哎呀,你這是哪一出???自家隊里著火,燒到你心里啦?怎么冒這么大的火呢?”二熊毫不客氣地用力揭老馮頭的傷疤。

  “就是,這都冬天了,我說怎么這么熱,原來是大火熏得呀!”滿倉幫著二熊的腔調(diào)繼續(xù)說。

  “廢話!”老朱見二位要跟自己的老朋友較上勁兒了,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子呢,他嗔怒道:“你們沒事?lián)蔚没攀前??!?p>  這時,老朱掏出煙荷包和老馮頭蹲在一塊長條石頭上,你一袋我一袋地抽起來。

  一看老朱抽煙不叫他們兩個,他們自己跑過來,也不吭氣,順便坐在草地上,自己摸出自己的煙袋鍋,點上一袋煙,不再說話。

  “二熊、滿倉老弟,除了你哥敢罵你們倆,別人誰敢???你看,我老朱老弟都快急瘋了。”老馮頭看誰也不再說話,只顧低頭吸煙,知道他們之間的心結(jié)哈沒有解開。

  就順勢開導(dǎo)著說:“你看昂,老朱說的很在理兒,你們光靠勞力好頂個屁用,再好你們還有這里的片麻巖硬啊?這里要是再動用雷管炸藥,那可就費事了。這雷管炸藥是要審批的,是要辦手續(xù)的!老朱費的力你們是看不見的!再說了,老朱怕淤泥填到井底,他要把井口加高也比你們死打硬拼省事多了!”

  老馮頭這么一說,二位不再爭論,只管吸煙。

  其實,老馮頭是一個精明人,他的算盤里還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哩。他看到五隊正在為打井鋪路做基礎(chǔ),心里想,何不趁機與老朱合作一把呢。老朱隊里抽走了八九位外出民工,隊里又舍不得停下挖石頭的活兒,騰出勞力來,我四隊除了外派民工,正好有充足的勞力,這不是優(yōu)勢互補嗎?

  你老朱少出一個勞力,我四隊和你共同打井,建成后我們可以共享啊。如果怕水源供給不上,我們?nèi)硕嗔诉€可以把大口井往大里做呀。

  老馮頭又想了想,覺得二熊和滿倉還不是自家人,不能在這里說,這樣會讓他們說我老馮頭是趁火打劫,摸了他們五隊里的油水。

  于是,他磕掉煙灰,跟老朱低聲說道:“晚上我給你燙一壺酒,你記著早點過來?!?p>  “好,一定!”老朱痛快地答道。

  老馮頭說話間已經(jīng)上了河南岸。他要再去核實一下他隊里的耕地到底有多少可以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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