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妮…?”
熊吉眼珠子快要凸出來。
“妹子,你…,你怎么會…”
勞不肆驚訝地指著貓妮,與熊吉二人面面相覷。
“我怎么了?”
貓妮眼角向下睨了一眼自己,沒感覺有什么不對,歪頭疑惑。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勞不肆無奈。
貓妮輕微癟嘴,恨恨地盯著勞不肆。
勞不肆突然抱緊手臂,回避著貓妮的目光,他感受到一股冷冷的詭異的殺氣襲來。
“…過分…”
“你們也不想想,為什么你倆能那么順利越過雪山縫隙…,嘁!”
“嘿,那還用說,當(dāng)然是因?yàn)楸敬鬆敗苣停 ?p> 熊吉神氣十足,拍著肥厚的胸脯。
“嘁!就你…,沒有我,你們早死了喵?!?p> “勞不肆,你以為伏售王什么都沒考慮就敢讓你和熊吉去送死嗎?”
貓妮那捕獵般的幽深目光再次鎖定了勞不肆。
“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你們在奔跑的途中,可有感覺到寒冷?”
勞不肆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刷地抬起頭來。
“我還以為,是因?yàn)槲业母叨染o張,暫時(shí)忘記了要人命的寒冷?!?p> “原來是這樣…”
“現(xiàn)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熊吉見他一副領(lǐng)悟了生命真諦的表情,湊近問道。
“胖子,你回想一下,你在進(jìn)入冰封絕壁氣流層的時(shí)候,有感覺到寒冷嗎?”
熊吉撓了撓頭。
“聽你這么一問,仔細(xì)想想,好像冷得不怎么明顯…”
“害,當(dāng)時(shí)一股腦就想著沖出去,腦熱著呢,誰還顧得上冷不冷了?!?p> 熊吉頭腦簡單,壓根不愿意去多想什么。
“話雖如此,但不可能一點(diǎn)知覺都沒有,可如果在我們進(jìn)入氣流之時(shí),貓妮就對我們使用了念境,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p> “哦…,勞不肆,你這么一說,好像也有那么點(diǎn)道理,你說我們當(dāng)時(shí)咋就沒想到這個(gè)辦法呢?!?p> 熊吉恍然道。
“哼,如果不是我的念境,你們根本不可能活著出來喵?!?p> 貓妮叉起小蠻腰,幽怨十足。
“可是貓妮,你為何偷偷跟著我們出來,嘿,早知你那么想出來,我熊吉就不攬這要命的活了,你說你就不能早點(diǎn)說嗎?!?p> “胖子,你還不明白嗎,貓妮并不是偷著出來的,是伏售王特地命她來幫我們的,她應(yīng)該一直藏在伏售王給我的獸袍里?!?p> “哼,你以為我想出來啊,我最討厭水了喵,我?guī)土四銈儯銈兙谷蛔屛业暨M(jìn)水里喵,衣服都濕了,真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貓妮抖著衣服,跺著腳。
“害,貓妮,出都出來了,咱就別抱怨了?!?p> 咕~咕~
就在這時(shí),從貓妮肚子里傳來魔性的咕咕聲,這聲音立即傳染了熊吉,熊吉那圓滾滾的大肚子,響起了更加劇烈的咕咕聲,熊吉反復(fù)摸著肚子,甕聲甕氣說了聲“餓了”。
“想必這位小美人…也餓了吧…”
不知何時(shí),魚羅力走上前來,此時(shí)正站在貓妮身旁,他雙眼含情脈脈,紳士般禮貌地輕聲詢問。
貓妮冷冷地看著他,她很警覺,目光里充滿詭異感,一般人看見這種眼神,一定會覺得瘆得慌,避而遠(yuǎn)之。
可在魚羅力的眼里,這樣的貓妮卻有種強(qiáng)大的吸引力,甚至讓他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咳咳,既然…你們在我的地盤,我也不能讓你們餓死,今天收獲不少,不如就請各位…吃魚吧…,小美人覺得可好?”
說“吃魚”的時(shí)候,魚羅力目光轉(zhuǎn)向遠(yuǎn)處的一處平臺,上面是堆積如山的巨型魚,每條魚的腹部都被剖開,取出了魚鰾,正是勇士們捕獲的戰(zhàn)利品,其中一條老利茲魚尤其巨大。
“怎么又是魚???還都是巨型魚?!?p> 勞不肆看著那些死魚皺起了眉頭,他心想自己在長冬脊地吃魚都快吃吐了,沒想到這魚泡海盜團(tuán)竟也這么窮酸,請人吃飯又是吃魚。
然而,魚羅力分明就是在對貓妮獻(xiàn)殷勤,魚羅力雖然不知道貓妮是獸人族,但她那對貓耳十分明顯,梟息澤大陸有很多奇異的種群,人有貓耳并不稀奇,魚羅力根據(jù)貓耳判斷,貓妮應(yīng)該是喜歡吃魚的,因此才靈機(jī)一動,想用魚來獻(xiàn)殷勤。
“哼,老子的戰(zhàn)利品,也不能白給你們吃,團(tuán)長,這次比賽還沒評出優(yōu)勝,重頭彩是什么,你總該告訴我們了吧?!?p> “對,閃電鯊說得對,比賽還沒決出優(yōu)勝,怎么能把戰(zhàn)利品給他們吃?”
其他勇士也同閃電鯊一起抗議。
魚羅力一揮手制止了眾勇士的沸騰。
“本次比賽…閃電鯊勝,這次的…重頭彩,是賈國的…一位富商小姐,等吃完這頓魚,閃電鯊就可以把她領(lǐng)走?!?p> “賈國的妞…”
“我想起來了,那可是個(gè)漂亮妞,好貨色…”
“閃電鯊,你這次艷福不淺啊?!?p> “早知這次的彩頭這么誘人,老子拼命也該搞頭大的?!?p> “不過我可聽說這賈國的女人可不好對付,閃電鯊你行嗎哈哈哈。”
其他幾位膘肥體壯的勇士你一句我一句,又羨慕又嘲諷。
“酸什么酸?老子什么女人沒見過…”
閃電鯊橫了其他人一眼,其他人這才安靜了下來。
“對了,既然…你說你是食裔族,機(jī)會難得,不如…今天這魚,就由你來做吧,也讓我們魚泡…也見識一下食裔族的本事?!?p> 魚羅力轉(zhuǎn)而對勞不肆說道,臉上又裂開了奇異的怪笑。
“不是吧,魚團(tuán)長,讓客人做飯,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p> 勞不肆無奈,心想怎么又讓他做飯。
“客…人?你還真是不客氣,誰說…你們是客人了?”
魚羅力眼神里透出一絲殺氣。
“當(dāng)…,當(dāng)我沒說…”
勞不肆無奈,心想做魚就做魚吧,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他還需要魚羅力帶他去咬噬灣,還是不要惹怒他,于是他想了想,然后說道:
“既然今天是個(gè)好日子,羅力團(tuán)長,我提議,不如大家熱鬧一下…”
“哦?怎么熱鬧?”
“我看這天馬上就要黑了,不如大家來搞個(gè)篝火晚會,我來做適合慶祝時(shí)吃的塔拉哈,大家吃肉喝酒,唱歌跳舞,盡情玩?zhèn)€痛快?!?p> 勞不肆說得精彩。
“塔拉哈?有魚嗎?”
“正是魚?!?p> “聽上去不錯(cuò),那…就按你說的做吧?!?p> 魚羅力很爽快就同意了勞不肆的建議,其他人也覺得這個(gè)提議不錯(cuò),于是,琴港碼頭上的人全都開始著手籌備篝火晚會。
只是沒想到的是,等大家架起篝火,端起美酒,開始狂歡的時(shí)候,這時(shí),勞不肆將處理好的大魚架到篝火之上,四面轉(zhuǎn)動翻烤了一會,感覺魚皮微微焦黃,火候差不多了,勞不肆和熊吉還有幾個(gè)蟹魔人,合力將魚抬了下來,隨后,再憑借熊吉的刀工,將魚切成了整齊的薄片,那魚肉外焦里嫩,半生不熟,半透明質(zhì)感的魚肉看上去嫩滑可口的樣子。
勞不肆和熊吉將切好的魚片分配裝盤,勞不肆給魚片撒上適量的咸鹽,他們將魚片端上了桌,眾人喝得正嗨,并沒有太多人在意這簡單的吃食是什么,就著碗中的美酒便吃開了。
“嗯,好吃…”
“好吃…”
“不錯(cuò)不錯(cuò)…”
“哇,美味…”
“來,喝酒,喝酒…”
“塔拉哈…,這…就是你口中的塔拉哈?”
“怎么?羅力團(tuán)長不敢吃?”
魚羅力自然已經(jīng)聽到了其他人的贊不絕口,但他看著盤里像生魚片一樣的簡單食物,總有種被糊弄了的感覺。
“敢用生魚片…糊弄我?”
魚羅力又咧開嘴笑了。
“這不是生魚片,雖然也差不多,不過呢,你吃了就知道了喵。”
貓妮端著一盤魚,倦怠地依靠在一個(gè)角落,她津津有味的吃著塔拉哈。
貓妮的聽覺很敏銳,聽了魚羅力的話,就隨意接了一句。
“就算是存心糊弄你,但經(jīng)過勞不肆的手做的飯食,也不是一般的廚子可以比的…,喵…,嗯…”
貓妮邊吃邊說。
“他可是食裔族的廢材少主喵…,嗯…”
貓妮嘴里包著食物,嘟嘟噥噥。
“既然…小美人都這么說了,那就姑且放過你吧,我來試一試你口中的…塔拉哈?!?p> “吃吧…”
魚羅力示意之下,這一桌的核心成員才拿起筷子,將魚片送進(jìn)嘴里。
魚片在那些五大三粗的勇士嘴里停留了一會,每個(gè)人的眼球都有細(xì)微的放大,伴隨著一小會的沉默,那些人的喉結(jié)處發(fā)出咕咚的聲響,咽下之后,在座的人相互你看我我看你,不動聲色,突然,十幾雙筷子幾乎同時(shí)快速伸進(jìn)盤中,那群人開始搶食起來。
魚羅力并沒有阻止眼前這一幕,他只是咧開嘴笑,笑得像個(gè)怪物。
“原來…這就是…食裔族的力量?!?p> 勞不肆一直注視著魚羅力的反應(yīng),魚羅力的反應(yīng)沒有讓他失望,很明顯,魚羅力對他做的塔拉哈很滿意。
于是,勞不肆嘴角也揚(yáng)了起來,他看見魚羅力舉起手中的酒杯,隔空相邀勞不肆,兩人對視著共飲了一杯。
這一夜,魚泡海盜集團(tuán)第三團(tuán)的人玩得很盡興,有吃不完的魚片和喝不盡的美酒,最難得的是,竟然沒有人醉酒鬧事打架,這一點(diǎn),連魚羅力都沒有想到,這大概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月光下魚羅力端起酒杯來到貓妮身邊,貓妮正在碼頭邊獨(dú)自一人看著月亮,就像只月夜里的小野貓。
“小美人,為何…一個(gè)人,可否邀你…共飲一杯呢?”
魚羅力的笑容變得有些青澀。
貓妮灰藍(lán)色的斗篷在月夜下和黑色無異,黑色的頭發(fā),黑色的眼睛,貓妮幽幽一回頭,那詭異的眼神十分嚇人。
不過魚羅力并沒有絲絲毫畏懼,他只會被這樣的貓妮所吸引。
“別靠近我喵。”
說完,貓妮一瞬間消失了身影,變成一只黑貓跑不見了。
“唉…”魚羅力甚至來不及多說一句挽留。
“羅力團(tuán)長,你好像對我家妹子很感興趣???”
魚羅力回頭,發(fā)現(xiàn)勞不肆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后,魚羅力那怪異的笑又掛在了臉上。
因?yàn)樽鳛楹1I團(tuán)團(tuán)長的魚羅力,自然不能讓人看出情緒,這奇怪的笑容便是他掩飾一切情緒的表象,令人捉摸不透。
“你是擔(dān)心…我會對她不利?就算…我確實(shí)對她有什么想法,你又能…拿我怎樣?”
“羅力團(tuán)長你誤會了,哥其實(shí)擔(dān)心的是你的安危,畢竟我還需要你帶我去咬噬灣呢?!?p> “要知道,你可是魚,而她是貓,靠近她是很危險(xiǎn)的,到時(shí)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哦?!?p> 貓妮有多危險(xiǎn),勞不肆深有體會。
“小子,我也提醒你一句,在我面前…最好不要太放肆?!?p> “你和我也差不多大,沒必要吧。”
勞不肆確信魚羅力暫時(shí)不會對他怎么樣,因此有些肆無忌憚。
魚羅力笑得更詭異了,月光下,他與勞不肆相視著擦身而過。
***
今夜,哨西海岸,琴港碼頭喧囂不止。
在一個(gè)隱秘的房間里,此時(shí),一身白色綢衣的年輕女人被麻繩捆住了手腳,還被布條封住了嘴巴,她蜷縮著腿,并掙扎著勉強(qiáng)坐起身來,她抱著一絲希望四處尋找,她希望可以找到逃脫的法子。
可是這個(gè)房間里,除了有一張床,根本什么都沒有。
她想嘗試著站起來,首先她得找到支撐點(diǎn),因此,她一點(diǎn)點(diǎn)向著那張床挪動,最后,她借助那張床站了起來,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跳躍著前行了。
女子站起身來后,可以看出她的身姿十分端莊,綢緞長衫給人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威儀感,她身材不算高挑,然而勻稱精干,精神爍爍。
即便是被海盜綁架了,女人眼神中依舊沒有太多的驚慌失措。那要么是種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要么就是從小就受到了嚴(yán)苛的教育,在她的思想中,儀容舉止大于一切。
然而細(xì)心的話還是能發(fā)現(xiàn),她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焦急的不安,這自然也是難免的,畢竟,魚泡海盜集團(tuán)臭名昭著,他們無惡不做,女人落到他們手里,更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女人蹦噠著來到門后,她背過身用手夠著門栓,她自然也不想放棄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