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麗奇怪地看著欲言又止的媽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訴我?”
呂燕妮嘴張了張,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站起來,把放在桌上自己的那份碗筷拿了起來:“你自己吃,我去廚房。對了,你爸出去晨運了,你吃飽了,把剩下的東西蓋好,等他回來再吃?!?p> “哦?!?p> 呂燕妮手里拿著東西,走進廚房。
林麗麗剛想吃一口稀飯,忽地從廚房里傳來乒乓一聲,聽上去好像是碗筷摔到地上的聲音。
林麗麗趕緊扔下手里的東西,跑進廚房。
只見呂燕妮挨在爐灶邊,無奈地看著地上的一堆碎瓷片。
林麗麗過去看媽媽,“你沒傷著吧?”
呂燕妮長吐一口氣,搖頭道:“沒事,沒事?!?p> “媽,你到底是怎么了?這段時間總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p> 呂燕妮的眼神閃爍,還想否認。但是女兒卻不相信地道:“您就別再瞞了。說,到底怎么了?”
呂燕妮嘆了一聲,悶在心里已經(jīng)個把月的那些話好像燒開的水,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外冒泡。
“個把月前,我上花滑集訓隊去找鄭醫(yī)生。她那有一些自制的,得到國際承認的膏藥,對你爸的那些個陳年老風濕特別有效?!?p> “這事我知道啊。以前我也幫他去取過。這藥不會是沒了,才你這么地心煩吧?”林麗麗笑著打趣。
“不是!”呂燕妮白她一眼?!澳翘爨嶀t(yī)生不在醫(yī)療室。她的同事說下午她不舒服,提早回宿舍休息了。我不想多跑一趟,就想著到宿舍去找她??墒恰?p> 呂燕妮忽地停了下來,看著女兒。
“可是什么?媽,哎呀,你就別在這吊胃口了??焱抡f?!?p> “可是我卻偶然地聽到一些事……”呂燕妮咬了咬牙,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我剛走到宿舍樓的大門,就看到樊清拉著文娟上樓,兩個人的神情神秘兮兮的,好像在聊著一些什么事情似的。我本來也沒多太在意。等他們上樓了,我才過去問宿舍管理阿姨,鄭醫(yī)生的房間在幾樓。阿姨告訴了我,我就直上三樓。就在我走在三樓的通道,路過303房的時候,里面有一把聲音傳了出來。我認得出是樊清的,而且她的話里帶著又是生氣又是無奈的驚呼。而最讓我感到吃驚的是,我聽不清她別的話,可有兩個字我是聽清楚了?!?p> 林麗麗望著媽媽,“哪兩個字?”
“女兒!”呂燕妮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林麗麗一怔。
“所謂好奇害死貓,耐不住好奇,我就站在那兒,貼著門板聽起來??墒抢锩娴娜丝隙ㄊ枪室獍崖曇魤合碌?,聽不太清,不過后來里面的兩個人好像也說得越來越忘乎所以了,聲音也漸漸地稍稍地大了些。斷斷續(xù)續(xù)的,我依稀就聽到什么你的心也太狠了,什么自己的女兒都不認什么的,張雍和要是知道了什么之類。呀……疼……”
林麗麗越往下聽,本來扶著母親的手不知不覺之間越來越緊,到最后把媽媽的手抓疼了。
聽到媽媽的驚呼,林麗麗這才回神,匆匆放開了她的手。
愣了好一會兒,林麗麗神經(jīng)質地雙再度握住母親的手臂,“媽,你……你剛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也說不清楚。她們的說話聲音實在有點兒小,不過從陸續(xù)聽到,不完整的話來估計,我聽到的是……有個叫什么靜的小姑娘可能是文娟的女兒?”呂燕妮不太確定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林麗麗放開母親,在廚房里來回地踱步,一點也沒有在意自己的腳邊滿是破碎的瓷片。呂燕妮看著這個情形,不由擔心地喊:“麗麗,小思議那些碎渣子?!?p> 一邊說,一邊去拿掃把與垃圾鏟,想去清理碎渣子。剛掃了一下,林麗麗又撲了上來,把母親手里的東西搶了過來,煩躁地道:“哎呀媽,你就別管這些了。你剛才說的有沒有搞錯了?文娟回來的時候,是帶回來一個小姑娘,聽說也是姓文的,叫文靜,但是高叔叔說了,那是文娟的遠房侄女,是個孤兒。這個小姑娘聽說滑冰的天分很好,被特招的?!?p> “哎呀,我也說不清。因為我真的沒聽得太清楚。后來有一只貓把通道陽臺的一盆花給掀翻了,我被嚇了一跳,里面的人又好像要出來了,情急之下,我就躲到了陽臺的門后。從門縫里,我能看到樊清跟文娟兩個人的表情顯得特別緊張,好像生怕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聽到了似的。我從那以后,心里好像有什么堵著似的。想告訴你,卻不敢。因為我真的沒聽清,事情根本就沒有證據(jù),我怕告訴你后,這消息不確切,反倒讓你傷心,胡思亂想了。所以這個把月,可把我給悶瘋了?!?p> 呂燕妮把自己心里話全都吐了出來,這才呼地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發(fā)松下來。
呂燕妮算是松了一口氣,可眼下卻輪到林麗麗緊張起來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蹺,而是我們不知道的。媽,你去找鄭醫(yī)生,看能不能把那小姑娘的醫(yī)療檔案找出來看看?!?p> “你傻???運動員的檔案能隨便看的嗎?別說你爸爸已經(jīng)退休了,就算他還是那的頭,他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地把檔案私自調出來看。嗯?麗麗,你到底在懷疑什么?”
“我懷疑……”林麗麗的眼睛一直望著地上還來及掃去的碎渣子,想說卻又不敢往下說地頓下。
呂燕妮心里一動,似乎也猜到女兒心里的想法,下一瞬一個勁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吧?”
說到最后,她自己也不敢確定地停了下來。
林麗麗抬起頭,眼神可憐地看著母親。
呂燕妮信心不足地加以寬慰地道:“這事應該不可能的。那小姑娘到底是不是文娟的女兒,這事咱們也只是在胡亂地猜著,也還沒個準數(shù)。你腦子里所想的那事……會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