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空飛來的十個黝黑的陶罐,矮個子地包天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雖然不明白這些陶罐是啥,但從對方前兩次的恐怖武器來看,這次肯定比之前更可怕。地包天想逃,可是卻嚇得邁不動腿,褲襠漸漸濕了。
十個陶罐落地,最遠的離他不過四尺,最近的砸在了他的腳背上,每個陶罐口的引線嗤嗤燃燒著,轉(zhuǎn)眼燒進了陶罐內(nèi)。
該結(jié)束了吧?
一瞬間,地包天想起了多年前那次夕陽下的風景,蹲在老槐樹下用身體施肥的王家小妾。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撲上去,現(xiàn)在一切都會不一樣。地包天也曾有過夢想,有過故事,可是,誰在乎呢?
轟隆隆——
在意識殘留的最后一刻,地包天看到了自己被烈焰吞噬、割裂、飛濺的軀體。
趙竑就不關(guān)心地包天的夢想,看著遠處的爆炸,他撇了撇嘴:“還是太粗糙了啊,引線不能精確控制爆炸時間,操作也不安全不便捷。嗯,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p> 能做出二戰(zhàn)時期的手榴彈就好了,這個應(yīng)該不會太難,但也需要時間和人才去磨。
現(xiàn)在的趙竑,心腸已經(jīng)硬如鐵石,不會被那恐怖的戰(zhàn)場畫面嚇到。
隨著十個陶罐炸彈的相機爆炸,那個地包天的身體被生生撕成了碎片,而原本倒在地上捂著肚子或斷腿的水賊們,也被炸成了許多斷。
十個人,現(xiàn)在分解成了上百塊不規(guī)則的形狀,方圓兩三丈的地面染成了紅色,場面有點過分。
半塊手掌掉在棋盤不遠處,謝周卿瞥了一眼,然后哇唧一聲跪倒在地上,嘔吐起來。
老龍王金龍很失望,我怎么找了個這種慫貨配合裝逼?他搖搖頭站起來,朝趙竑點點頭,然后走向了碼頭上那群還處在驚駭中的水賊們,他要去完成他的任務(wù)了。
一連這邊,三排隊列瞬間又列好了。
第一排是已經(jīng)重新填裝好彈藥的火槍班,第二排是重新裝填了火藥和鐵錠的火炮班,第三排是拿出了新炸彈的炸彈班。
安如玉早早被趙竑拉著背對戰(zhàn)場方向,不許她看。安如玉小口啃食著豬蹄,乖巧的沒有回頭,只是她注意到那些被抓的水賊頭子露出了可怖和絕望表情。旁邊穿紅衣服的大嬸有點發(fā)抖,臉上是激動的紅暈,眼睛火辣辣地盯著陛下。呸!大白天的……不要臉。
楊妙真今年才二十六,正是性能最好的年紀,當然不是大嬸。
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這個廢太子與眾不同。之前埋在桌下的炸彈威力更大,但她知道這種東西在戰(zhàn)場上局限性很大,可當一連三個班分別出擊后,她敏銳地感覺到了一股屬于戰(zhàn)爭的新力量。
楊妙真回過神來,對趙竑拱手道:“恭喜陛下?!?p> 這一句恭喜,也不知是恭喜趙竑利用老龍王的威望可以震住剩下的水賊,還是在恭喜趙竑掌握了強悍的新力量。
“客氣,客氣?!?p> 趙竑朝楊妙真點點頭,然后從椅子里站了起來,拿掉安如意耳朵里的棉花團。然后他揮揮手,讓控制住水賊頭子們的士兵放開他們。
趙竑打了個哈欠,突然有點困,想睡午覺了,還是快點收尾吧。
脫離束縛后,錢貴站了起來,憤恨地盯著趙竑。其他水賊頭子們沒有站起來,跪成一排嚎哭求饒,跟站立的錢貴一般高,看起來還蠻整齊的。
“陛下饒了我吧!”
“我只是收到陛下請?zhí)?,來赴宴的,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我是被錢貴這廝逼著來的……”
“收到陛下請?zhí)?,我黑水灣馬不停蹄趕來,就是為了保護陛下!”
“是?。∥覀兪莵碜o駕的,陛下不動手,我們也要弄死錢貴?!?p> 一群水賊頭子們近乎哀求地叫嚷著。
錢貴卻是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就是墻倒眾人推??!他此時滿臉泥土,表情扭曲,又驚又怕又怒,再不復之前下船時的霸氣。
錢貴指著趙竑罵道:“趙竑好膽!老子今天死這兒,你明天也要死在這兒!史彌遠不會放過你的!”
趙竑止住要上前教訓錢貴的宗小寶,笑了笑道:“我答應(yīng)過老龍王,要跟錢貴借一樣身上的部件,這個,要我親自動手?!?p> 說著,趙竑從趙德柱腰間拔出了腰刀。
趙德柱道:“陛下,還是我來吧?!?p> 趙竑搖了搖頭,這正是立威的時候,不能假手他人。何況,這是給金龍的籌碼,自己動手顯得更有誠意。
一向喜歡借東西的錢貴有點懵。
李刀疤爬起來,問:“陛下要借錢貴哪一塊?我們幫你按著他?!?p> 趙竑拖著刀慢慢走過去:“手?!?p> “好嘞!”
李刀疤喜上眉梢,跳起來撲倒錢貴,用很猥瑣的姿勢騎在錢貴身上,錢貴腦袋被按在泥里嗚嗚亂叫著。其余水賊頭子也紛紛加入,剛才還跟錢貴稱兄道弟的水賊們將他按得無法動彈,一只手被踩著伸了出來。
趙竑來到近處,舉起刀,看到旁邊抱著豬蹄的安如玉眼睛水汪汪的盯著他。
“小孩子別看,轉(zhuǎn)過去?!?p> “哦?!?p> 安如玉聽話地轉(zhuǎn)了過去,咔擦咔擦,腿肚子有點發(fā)抖。
趙竑手起刀落。
咔擦!
“不好意思,砍歪了。我重新來過?!?p> “呀!錢龍王骨頭真硬,按好,我瞄準一下,爭取整齊美觀一點……”
“嗯,都怪朕平時五谷不分四體不勤,力氣不夠啊?!?p> “讓大家見笑了,我再試試?!?p> “那誰,把鋸木頭的鋸子給我拿一把來,媽蛋,還不信了?!?p> “這鋸子怎么用???”
“木工也是一門高深的技術(shù)活??!”
“嗨呀!好累,都出汗了?!?p> 當錢貴的手被士兵裝進早早準備好的木盒子時,趙竑已經(jīng)累得內(nèi)褲都濕了,看來以后要多鍛煉身體,現(xiàn)在這具身體簡直手無縛雞之力嘛。
“陛下如果早生幾千年,哪有魯班什么事兒??!”
李刀疤從昏死過去的錢貴身上爬起來,又一次笑嘻嘻當起了舔狗,水平還不錯。
“是吧?朕也覺得自己蠻有天賦的?!壁w竑揚了揚手里的血淋淋的鋸子,開心的笑了,道,“對了,還要鋸一個呢。金龍說當初出賣他,把他引進湖州城被官兵抓住的人,今天也來了?!?p> 李刀疤的笑容就僵住了,然后,七個水賊頭子一躍而上將他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