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嶼半月左右,秦子燚該辦的事情也辦完了,雖然沒有得到完滿的答案,但是總算知道了關(guān)于母親的一些消息,也算了了一樁心愿,不日他決定啟程回北辰,本來也沒有這么著急,只是秦子凌在這邊,他始終不放心。
從他出走之至今已有個把多月,皇帝肯定急瘋了,秦子燚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正搗鼓著新鮮玩意的秦子凌,見他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我們?nèi)旌缶蛦⒊袒厝グ?!”秦子燚淡淡地說道。
祁子凌一聽,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啊,怎么這么快就回去了呀,我還沒玩夠呢!”
“這里不安全?!?p> “哪里不安全。”
“那些殺手,而且你出走的消息恐怕整個皇宮都已經(jīng)知道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秦子燚還沒說完,秦子凌打斷道:“哪有那么多有心之人,子燚,你想的也太多了吧!而且你在,我就覺得很安全!”
祁子凌是北辰皇帝祁璋的唯一一個兒子,他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也沒有人跟他爭奪皇位,別人巴結(jié)他還來不及,自然不了解世道和人心的險惡。
“皇上會著急的,一國太子失蹤,那是關(guān)乎國體命脈之事,豈可當兒戲?”
“子燚,你怎么那么像宮里那些老頑固啊,你也就比我大了一歲,怎么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再說,我留了信的,而且父皇也不喜歡我,從不來看我,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擔心呢........反正我不回去,要回去你回去?!?p> 對于秦子凌的潑皮耍賴,秦子燚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看到秦子燚冷了臉,秦子凌笑嘻嘻地挨過來靠在秦子燚身邊,“子燚,我跟你說,南嶼可好玩了,之前我以為南嶼的女子都像那丫頭一般潑辣,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只有那丫頭潑辣,還有啊,南嶼的賭坊里玩的跟我們北辰的完全不一樣,更刺激更好玩,我在山上抓的那些蛐蛐可厲害了,斗贏了好多南嶼人士,還有啊.......”
“所以這幾天沒人看著你,你是吃喝嫖賭全部沾了一遍是嗎?”
“算是吧,人應(yīng)該活在當下嘛,難得出來,身后也沒了那一雙雙整天‘之乎者也’、‘太子、殿下、不可’的眼睛,得此機會,我不得好好放松一下,做下凡人?!鼻刈恿枰荒槓芤獾纳袂椋瑱M躺在竹榻上,翹起了二郎腿。
“若是你口中那幫‘老頑固’見到你這副樣子,怕是要七竅生煙了!”
“現(xiàn)在我可在南嶼,他們有沒有千里眼,八竿子也打不著!所以子燚啊,你就再讓我玩幾天,我平常待在皇宮里不是聽夫子講課,就是被教授習劍,可無聊了,子燚,好不好嘛?”
“太傅也教這耍賴撒潑技能嗎?”秦子燚一臉疑惑,望著趴在竹榻上睜大雙眼看著他的秦子凌。
“這倒沒教?!鼻刈恿柘肓讼?,一本正經(jīng)道。
“那你這是像誰學的?”
“嘿嘿?!逼钭恿枰荒樞邼男θ?,“我要是告訴你,你可不能跟別人講?!?p> “好?!?p> “小時候,有一次我發(fā)高燒了,燒得迷迷糊糊的,就很想父親,這時候乳娘和宮女又都不在,不能帶我去,我就一個人尋到了安嬪娘娘的寢宮,因為父皇經(jīng)常去那,到了那兒后,里面根本就沒人,不一會兒我就在外面聽到了宮女的腳步聲,我怕她們又把我抓回去,不讓我見父皇,我就在宮殿里躲了起來,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見安嬪娘娘這么對我父皇的,把我父皇唬的一愣一愣的。當時我看見我父皇可高興了,想也沒想就直接走出去了,走到床前,靜靜地看著他們,可不知道為什么父皇看到我后,立馬給了我一巴掌,還問我‘看到什么了’,我就說我睡著了,醒來就看到他和安嬪娘娘?,F(xiàn)在我明白了,我是打擾了他的好事,子燚,你就直說吧,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
“沒有?!?p> “不可能,百試百靈的,還有一次,我跟你說,那是我稍稍長大了些,具體幾歲我忘記了,有次我在假山后面發(fā)現(xiàn)宮女和侍衛(wèi)偷情,那宮女就是這么對侍衛(wèi)說的‘我的親哥哥啊,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秦子凌為了使他說的話具有說服力,還親自上陣拉著秦子燚演了一遍。
秦子燚被秦子凌這一搭戲,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站到一旁,“能恢復正常不?”
“我在跟你親身驗證我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呢,我跟你說,當時那個宮女的語氣就像我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那侍衛(wèi)馬上說道‘好好好,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去’?!?p> “你知道還真不少!”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還知道......”“好了,不要說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遠離污染就能凈化思想的了,而是本身就是一只大染缸了?!?p> “那我現(xiàn)在講給你聽了,是不是已經(jīng)同流合污了呢!”秦子凌壞壞地挑著眉說道,嘴角揚著笑容。
“出淤泥而不染?!?p> “難道不是近墨者黑嗎?”
“去睡覺了?!?p> “不要說不過我,就跑啊,君子動口不動腳??!”秦子凌大聲喊著,因為打贏了嘴仗,十分的高興,像個小孩子般,從竹榻上起身樂呵呵地回了房。
門吱呀一聲開了,南璟背著身坐著,見人進來也不打一聲招呼。
“小璟?”
一聽到是二哥南瑜的聲音,南璟立馬就活過來了,轉(zhuǎn)過身,委屈巴巴地撲向他,“二哥,你怎么才來看我呀?”
“不是我不來,是爹不讓?!蹦翔そ忉尩?,將手中端著的飯菜放到桌上。
南璟坐到一邊,不高興地道:“爹又打算關(guān)我?guī)滋彀???p> “那倒沒說?!?p> “我在這里快發(fā)霉了,這房間就那么點大小,走來走去,不是桌子就是凳子,真是快要把我逼瘋了?!蹦檄Z暴跳如雷,就像一顆炸彈似的,下一秒就要爆炸。
“你乖一點,順著爹的意,他哪會罰你?對了,快把飯吃了,這幾天聽說你都不吃不喝的,餓壞了怎么辦?”南瑜關(guān)心地說著。
本來南璟想要絕食到底,和他爹這股‘惡勢力’斗爭到底,就是因為南瑜這不經(jīng)意間的一句話,她轉(zhuǎn)變了想法,收起剛才一副想要殺人的表情,乖乖道:“知道了,二哥?!彼粤藥卓陲?,轉(zhuǎn)而停下來道:“二哥,你能不能給我爹捎句話去,就說我知道錯了,以后會好好聽他的話,不跟他作對,會認真學習一個大家閨秀應(yīng)該學習的東西?!?p> 聽到這,南瑜直起眼睛盯著南璟,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二哥,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人也會轉(zhuǎn)性的嗎?”南瑜依舊一臉不信的表情,站起身來,微笑道:“吃完飯,早點休息,二哥還要去處理一些政務(wù),先走了,你的話我會帶到的?!?p> “謝謝二哥!”
“跟二哥還客氣什么?”
“禮數(shù),禮數(shù)?!蹦檄Z賊兮兮地笑著,看著南瑜一身淡藍色衣服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月色樹影之下,她也有一瞬間的失神,以后究竟會是誰家姑娘配得上我家這溫潤如玉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