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沒有人能夠停留在曾經(jīng)的時光中,哪怕是鬼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緩慢改變。
鬼,是世間百態(tài)中最奇妙的一種?!妒朗廊缯Z》中有一章介紹鬼:“無形無色,眼不見卻非凈?!币蚨?,天下最有名的畫家都曾期待與鬼見面,希望可以用自己的畫筆打破這所謂的鬼的神秘面紗。
可是,當鬼佛若笛伽真的出現(xiàn)在世人眼前時,卻沒有人希望他被人畫出來。
若笛伽死時只是一個孩子,可是以鬼佛的形式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的卻是一個少年。
活著的若笛伽冰雪聰明,可愛活潑,像一只粉嫩嫩的團子,在談話聊天時,卻像一只小老鼠一樣,雖然狡猾卻也稚嫩,明明世事不通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勘破他人設下的陷阱。
只可惜,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嬰孩卻不得不早早死去。
而重新復活的若笛伽,確實還是一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卻已經(jīng)不再如白紙般干凈。他由于過早地接受世俗的教化變得狡黠,由于過早接受鬼氣的污染變得無比邪惡,哪怕他是生生地被轉化為佛也無法改變他已淪落為鬼的事實。他只能在鬼與佛之間徘徊不定,再沒有轉世的機會。
但有一個人并不希望他如此墮落,有一個人不希望他就這樣消逝,這便是莫離支!
“我的兒,若笛伽已經(jīng)這樣整整三十年了?!蹦x支終于開口了。此刻的他一下子老了三四十歲,可是他的眉宇間的憂郁之氣終于消失殆盡。
駱裘滄瀾原本已經(jīng)打算離開了,可是看見大人變成這個樣子又不忍讓他一個人與鬼佛相伴。
“我知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高句麗素來與朔朝沒有瓜葛,而近幾年來更是只有戰(zhàn)爭!這都是拜你們所賜,是吧,秦刃,秦將軍?”莫離支大人一字一頓地講述出他們到來的目的。駱裘滄瀾大驚失色,可是考慮到這兩人高超的易容術,他們并不認為莫離支大人說的是真的。
莫離支大人一步一步走向了滄瀾,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真真是一張極為精致的面容,可笑的是,明明是男兒卻偏偏要以女子身示人,甚至改名改姓,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真真是一個能夠忍辱負重的‘男子漢’??!”
滄瀾的臉霎時間雪白,而駱裘卻在談笑:“哎呀呀,大人莫要開玩笑,這滄瀾可是我靈樂堂的頭牌呢!要是連她都是一男子,那我靈樂堂豈不是滿院的花花都比不上一棵草了?”
莫離支大人哈哈大笑:“郡主大人真真是機智過人,只可惜,連您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不過也罷,我可以幫你們策反,誰讓,這個王朝是真的將亡了呢?只是,這樣的事,還是需要你們二位幫忙的!”
兩人見大人態(tài)度突變,不禁心生疑惑。
而大人只是一句話便讓這兩人的顧慮徹底打消:“我自始至終只想守著若笛伽,守住我的族人!”
隨后,莫離支大人請這兩位出去了,而他自己則獨自一人在書房畫出了若笛伽的幾張真佛畫,和他臆想中若笛伽成人的圖畫。
如果說鬼佛一定是死氣纏繞,那么莫離支大人手下畫出的真佛畫,則滿是溫柔滿是慈悲。
若笛伽的繩索很早就被莫離支釋放了,而若笛伽也早已受到莫離支的度化成了真正的佛。至于這莫離支則因為心系部落,心懷天下而遲遲不愿返回佛山,盡管他早已恢復記憶而他的使命也從來沒有守住河山,守住天地!
大廈將傾,何人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