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代江一笑支配其軀體的魂魄,生前名為柴不全。
要說這柴不全,那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不過這人,也有一個極大的優(yōu)勢,那就是善于紙上談兵、見風使舵。
別說外行,就是內行宗師級別的人物,也很容易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剛才一進院子,柴不全打老遠,就看見鐘鐸被簇擁在中間。很明顯,在這院子里,執(zhí)牛耳的人物十之八九就是這鐘鐸。
而現在,鐘鐸居然對江一笑畢恭畢敬的。這讓柴不全禁不住有些飄飄然。
輕咳一聲,柴不全負手而立道:“我就先看看吧,多給這些年輕人機會嘛?!?p> 鐘鐸忙道:“那好,小神仙您先請坐。來人,看座看茶!”
“嗯,你們繼續(xù)吧。”柴不全說著,湊到了金芙、莫長嘆幾人跟前。他看了看左右,從眼神,就大概曉得了誰跟江一笑是親近之人。
莫長嘆低聲道:“江兄弟,你看這么多人,要不咱就算了吧。”他的初衷,并不是舉薦江一笑給鐘鐸當徒弟,而是怕鐘鐸后繼無人。
既然現在這么多人撲著趕著要給鐘鐸當徒弟,再加上江一笑昨天的糟糕表現,就沒有必要在這么多人面前,再去丟人了。
柴不全卻板著臉道:“那怎么行!昨天不過是調節(jié)氣氛。你莫不是以為,我還會像昨天那樣不堪吧?”
“嘿嘿,既然江兄弟這么有信心,那就當老夫沒說?!蹦L嘆口中這么說,眼神卻是將信將疑。
柴不全一聽眼前這人自稱老夫,當即就曉得了莫長嘆的身份。沉吟片刻,他沖莫長嘆道:“小莫呀!”
“啊?”莫長嘆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金芙等人,也一臉奇怪地看了過來。
柴不全見情勢不對,又輕咳一聲道:“莫兄啊,你是煉器的,對煉丹知之不詳,也實屬正常。這煉丹呢,說白了就是煉心。
“昨天,我頭一次接觸煉丹,自然是舉足無措。而現在,我的心定下來了。又豈能差得了?”
莫長嘆覺得在理,便附和道:“是是是,江兄弟頭回接觸煉器的時候,也是如此。如此說來,江兄弟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要再次一鳴驚人了?!?p> “唉!”柴不全嘆了口氣,用憐憫的目光看向莫長嘆道:“莫兄啊,看來這煉丹,并不適合你。我剛才說過,煉丹就是煉心。而我現在已是波瀾不驚,看淡生死富貴,又何須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一鳴驚人?!?p> “嗯嗯嗯,江兄弟說得極是?!蹦L嘆極為贊同。他與鐘鐸本是同鄉(xiāng)同窗的好友,若是在煉丹方面有天賦,定會與鐘鐸相互扶持共勉,又豈會去選擇煉器。
這時,有人搬了桌椅過來,也沏好了茶。
柴不全也不與他人客氣,直接心安理得地坐下了。頓了頓,他沖那要離開的仆人道:“勞煩這位小兄弟,給我這幾位朋友也搬把椅子?;仡^,你自己去鐘老頭兒那兒領賞。”
“謹遵先生吩咐。”那仆人應了一聲,招呼人又搬了三把椅子過來。
“莊主到!”
正說著呢,紅蓼莊莊主連亦領著十來個人,來到了近前。
“見過莊主!”鐘鐸不卑不亢,僅僅抱了抱拳。他生性孤僻高傲,若不是先前大限將至,又豈會想著來這紅蓼莊收徒。對于這莊主,也就不去刻意討好。
“你……你是鐘前輩?”連亦望向鐘鐸,一臉驚詫。他已經收到消息,說是鐘鐸返老還童了。所以今日特地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鐘鐸淡然一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連亦禁不住慨嘆道:“鐘前輩果真是丹道圣手,竟能煉制出這等奇丹?!?p> “莊主客氣了?!辩婅I看了眼江一笑,不愿再多談這件事。在這飛云島,他煉丹的造詣,能排進前三。排前三的意思,就是排第三。所以這“丹道圣手”的稱謂,他深知自己還配不上。
連亦道:“那鐘前輩,你們繼續(xù)吧。我就是過來看看,看能不能有幸親身目睹前輩親自煉丹,也好學得一二?!?p> 鐘鐸點了點頭,示意眾人繼續(xù)。
連亦環(huán)視四周,一眼就看見了江一笑。他遲疑片刻,上前幾步,沖江一笑抱拳拱手道:“不知這幾位青年才俊,如何稱呼?恕在下眼拙,沒能認出幾位?!?p> 莫長嘆起身抱拳道:“見過莊主,老夫莫長嘆?!?p> 連亦驚呼道:“莫不是煉器師排在第五位的莫大師!”
在這飛云島,煉器師的地位,要遠遠高過其它,甚至在執(zhí)法堂之上。所以雖然是排在第五,莫長嘆在飛云島的地位和名聲,要比鐘鐸還要高上一大截兒。
“正是莫某?!蹦L嘆淡然一笑,負手而立,一臉高深莫測。在外人面前,他可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也就是在江一笑面前,才嘚瑟不起來。
“我等見過莫大師!”
“莫大師可否能給在下賜個字兒?”
“傳說中的莫大師,竟然如此年輕,實在是駭人聽聞!”
“可不是么,我感覺自己都活到狗身上了?!?p> ……
院中炸開了鍋,吵嚷了好一會兒才平歇。
連亦一臉誠懇道:“莫前輩光臨鄙莊,連某榮幸之至。等此間事了,可否請莫大師暢飲一番?”
“連莊主客氣了。老夫卻之不恭?!蹦L嘆回道。
“如此,多謝了?!边B亦樂不可支道。
莫長嘆雖不是煉丹師,但對紅蓼莊的發(fā)展,也是大有裨益。
此時,金芙和木蕖也都站起身來,先后做了自我介紹。
唯有柴不全,仍舊是安坐長椅,甚至都沒有正眼去看連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