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幾乎同時響起的十聲巨響中,以紅漆木門為中心的數(shù)條街巷,連同數(shù)千兵丁和百姓,頃刻間被炸了個粉身碎骨,化作飛灰。
幽綠色的蘑菇云,在君子城上空騰地升起。
陣陣急促而短暫的咳嗽聲,在爆炸后形成的綠霧中,此起彼伏。沒一會兒,但凡接觸到毒霧的人,無論是巡街的兵丁,還是被押解來的百姓,全都融化般倒下,化作了一灘綠水!
綠水漸漸化作綠氣,融入了毒霧之中。
而這些死者的亡魂,竟然也在毒霧中快速消亡!
那些有祈力護身的兵丁,并不比尋常的百姓,在毒霧中堅持的時間長多少。甚至于,他們當中,最多的連三息都堅持不到。
百里外,譚風和熊山,于淡去的青色穹頂中,現(xiàn)出了身影。
熊山望著爆炸的方向,神色凝重道:“我去組織人疏散人群。你快去看看惡榜石,看江一笑那小子死了沒有?!?p> 譚風冷哼一聲道:“要是這樣,他還不死,那我就認他當義父!”不過,話雖如此,他仍舊是再次催動了風遁符,回到了城主府前。
熊山挑了挑眉,急忙飛劍傳書,給兩位白殿統(tǒng)領(lǐng)。
那木門上的禁制,被毒霧侵蝕得閃爍不定,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不過,這才算正常。若要是禁制仍舊是巋然不動,那執(zhí)刑殿的人,就該徹底絕望了。
畢竟這種禁制,三千大界十萬小界,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而原本裝死的江一笑,在吸收了數(shù)目驚人的赤色祈力之后,仍舊是沒有一點兒動靜?,F(xiàn)在,他的體內(nèi)發(fā)生著驚人的變化,就是他想睜開眼睛醒來,也由不得自己。
詭異的幽綠色毒霧,借助沖擊波的力量,仍在急速擴散。不過半個時辰,就籠罩住了兩成大小的君子城!
縱是有白殿的人協(xié)助疏散,前后仍舊有近二百萬人,死于非命!
而那些幽綠色的毒霧,在停止了擴張之后,仍舊是久久不散。被籠罩的區(qū)域,變成了說遼闊也不為過的無人區(qū)!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說生靈,就是木石房屋,都在毒霧的侵蝕下,化成了有毒的塵埃!
赤地百里,一片肅殺!
一個時辰后,禁制終于支撐不住,徹底崩潰。而那紅漆木門,卻驟然縮小。它在迸發(fā)出奪目的紅光之后,化作了一個光點,在原地消失不見。
處在毒霧中心的江一笑,卻周身泛著紅色光芒,憑虛而坐。毒爆丹爆炸的一個半時辰后,有少許清淚,從他的眼角流下。不過,縱是如此,他仍舊是閉著眼睛,無法睜開。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在惡榜石和狂榜石間的譚風,身子搖搖欲墜,只得扶著惡榜石才不至于倒下。他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一個多時辰,可惡榜和狂榜上,江一笑的名字,仍舊是赫然在列!
青色光芒斂去,現(xiàn)出了趕來的熊山。
譚風望著熊山,眼中一片死寂道:“難不成,我做錯了?”就是這樣,他怕的也不是江一笑,而是三位殿主、副殿主,還有來自總殿的怒火。
直到現(xiàn)在,就連熊山,也以為江一笑是被通乾商會的禁制保護著,才幸免于難。
月朗星稀,已是二更天。
原本還將持續(xù)三天的毒霧,卻在詭異地收縮,而且,還是越來越快!
巡街的兵丁們,哈欠連連,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異狀。
原本借助沖擊波擴散了半個時辰的毒霧,卻在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內(nèi),就全都縮了回去!
毒霧散去,現(xiàn)出了其中剛換了藍色新衣裳的江一笑。此時此刻,他的手中,正握著一柄異彩流轉(zhuǎn)的長劍。
這長劍,遠看是變長了的萬象??呻x得近了,就能看到劍身上面,鑲嵌了十一顆顏色各異的珠子。這十一顆珠子,從劍格到劍尖兒,依次分別是金銀黑白赤橙黃綠藍靛紫。
這些珠子,竟然全都是祈力所化!
其它的珠子倒還好,就連那枚綠色毒霧所化的綠色祈珠,也最多不過綠豆大小。唯有那顆赤色祈珠,竟然有龍眼般大??!
江一笑看了看手中的長劍,又看了看周遭的一片狼藉。沉吟片刻,他輕嘆一聲,消失在原地。
空中,忽然有罡風掠過,往城外疾飛而去。
三更天的時候,睡夢中的拓跋雨休、譚風和熊山,就被接二連三的飛劍傳書驚醒。
三人連夜趕到禁制原本所在的地方,卻只看到漆黑的深坑,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廢墟。而江一笑的名字,仍舊在惡榜石上。
拓跋雨休神色凝重道:“全城戒嚴,發(fā)下緝捕令!緝拿這個江一笑!”語畢,他將此事,飛劍傳書給了狂獅城的城主游所為。
第二天,君子城和狂獅城,貼滿了江一笑的通緝令!
那被炸出的廢墟,很快就被填平。一座座房屋,正在搭建當中。死了這么多人,君子城仍舊是繁華無比,白殿的人則是不痛不癢。
半個月后,一個手執(zhí)折扇的儒雅中年人,晃晃悠悠由郊外而來,進了君子城外圍的一家客棧。
“叫什么名字?”
現(xiàn)在風聲正緊,就連外圍區(qū)域住客棧,也要登記造冊。
“海浪!”
儒雅中年人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一邊應答,一邊神色從容地瞥了眼柜臺上擱著的江一笑的通緝令。
“海浪?這么古怪的名字!字什么?”
掌柜的禁不住抬起頭,一臉謹慎地打量起柜臺外的儒雅中年人。
儒雅中年人莞爾一笑道:“海浪,草字飛魂!”
掌柜的看了看儒雅中年人的脖子,發(fā)現(xiàn)其并沒有戴著人皮面具的痕跡,便高聲沖樓上道:“天字一號房一位!”
儒雅中年人笑著扔下一塊中品祈玉道:“我打算長期住下,這是定錢。”
掌柜的不由眼前一亮,急忙抓起中品祈玉,揣了起來。而后,他笑盈盈沖儒雅中年人點了點頭,沖樓上道:“天字一號房,貴客一位!”
儒雅中年人哂然一笑,又瞥了眼那江一笑的通緝令,就把玩著折扇,不疾不徐地上了樓。
這個海浪海飛魂,自然就是借助血幻扇,變幻了模樣的江濤江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