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停頓,安塞西婭繼續(xù)翻動手中的筆記本。筆記本后面每一頁上都用著如同野獸的爪印一般的字跡記載著一些東西,每一頁上的內(nèi)容并不多。
“三月一日,這個村子里越來越不正常,必須逃出去!”
“三月三日,被攔下來了,那個人民兵隊長,不讓我離開村子,這里果然有問題,我要借著巡邏的機會繪制周圍的地圖,然后規(guī)劃逃跑路線?!?p> “三月四日,我看到了,是村長的孫子,他變成了一個八只腳的怪物……”
“三月六日,血祭,村長打算將村子里的人都血祭了,我不能耽擱了,必須逃出去?!?p> “三月八日,或許村長打算在水井里下毒?我需要先儲存一點水?!?p> “……”
“四月三日,我錯了,除了我,村子里的人都有問題,他們?nèi)慷集偭耍 ?p> “五月六日,或許只有我瘋了?”
筆記本的內(nèi)容到此戛然而止,后面的頁面只剩下空白,而一陣有些凄厲的聲音從周圍傳來,仿佛無數(shù)人在同時哀嚎。霍普看到,白色的霧氣在房間中升騰而起,一張張痛苦扭曲的面孔從霧氣中突顯出來,朝著正在翻看筆記的安塞西婭涌去。
然而,眼前的畫面沒有改變,并沒有進入回合制的戰(zhàn)斗狀態(tài),這讓霍普有些反應不過來。
“偉大的秩序之光庇護著我,凈化吧,惡靈!”安塞西婭忽然合上筆記本,拔出長劍,大喊了一聲。隨后霍普看到安塞西婭長劍上冒出金色的光焰,隨著長劍揮動,劃過惡靈的面孔,光焰也順著霧氣蔓延而上,將周圍的詭異白霧燃燒一空,耳邊的哀嚎聲也隨之停歇。
“這,是變成自動戰(zhàn)斗的模式了?”
等了兩分鐘,再沒有更多的敵人跳出來,霍普準備控制著安塞西婭離開屋子。忽然,屋外傳來了連續(xù)三道鐘聲,隨后原本安靜祥和的村莊仿佛被沸騰的油鍋一樣喧鬧起來。人們尖叫著向自己的屋子跑去,在農(nóng)田勞作的人們都丟下農(nóng)具跑了回來,街上玩耍的小孩也在大人的拉扯下不情不愿地向屋內(nèi)跑去。唯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雞鴨還如往常一樣,一百年躲避著人群,一邊發(fā)出憤怒的鳴叫聲。
“這道鐘聲讓我有一種想要藏在地下室里的沖動?!卑踩鲖I的腦袋旁彈出一個氣泡,霍普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看看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在霍普的命令下,安塞西婭向發(fā)出鐘聲的塔樓跑去,沒過多久,剛剛見過的那位民兵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視野當中。他雙眼赤紅,手里握著兵器,在空氣中揮舞著,不知在與什么東西做著搏斗。
“這里發(fā)生什么了?”安塞西婭上前,對著民兵詢問道,然而他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依舊在拼命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如同一只瘋狂的野獸。
安塞西婭的腦袋旁忽然蹦出一個氣泡,里面寫著,“先把他制服了,再進行詢問?!辈贿^,沒等霍普發(fā)出命令,就聽到“嗖”的一聲,一支手臂粗的長矛從空中疾射而來,貫穿了民兵的胸膛,將他釘在地上。
長矛飛來的方向,還站著一位身上穿著奇怪服裝的人,看上去就像是厚重的防護服,他臉上戴著烏鴉形狀的面具,背上背著一個圓柱狀的鐵罐,腰間有兩根連接在鐵罐上的管道,管道內(nèi)正不斷向外噴射著淡白色的霧氣。
“生化武器?”霍普感覺還是不要靠近那個家伙比較好,然而此時,安塞西婭突然又自主行動起來,她將插在民兵胸口長矛拔出,向那個奇怪的敵人投射而去。
黑色的長矛如同一道漆黑閃電一般劃過天空,下一秒,霍普就看到那個穿著防護服的敵人被長矛釘在了地上,抖動了兩下,然后徹底失去了生命。
“所以剛才是進入戰(zhàn)斗模式了?”霍普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民兵的狀態(tài)不對?!卑踩鲖I的腦袋旁彈出氣泡,“感覺這里就像是一個實驗場?!?p> 看到安塞西婭氣泡中的文字,霍普將畫面轉(zhuǎn)到已經(jīng)死亡的民兵身上,這才發(fā)現(xiàn),民兵的雙手在不停抖動著,似乎想要努力地伸出手來。
“還沒死透嗎?不對,是他體內(nèi)還有什么東西,正在出來?!?p> 下一秒,“砰”的一聲響起,民兵的胸膛炸開,一只形狀類似于貓,但是身上沒有任何毛發(fā),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復眼的魔物從胸膛中爬了出來。
魔物爬出來后,民兵的身體徹底停下了抖動。這只魔物扭頭看了看四周,然后趴下身子,撕咬其民兵的血肉。此時,一道寒光閃過,魔物的腦袋掉在了地上,身子抽動了幾下后不再動彈。
安塞西婭走了過來,用民兵的衣物擦了擦劍上泛著綠色的血液,發(fā)現(xiàn)血液覆蓋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了輕微的腐蝕痕跡。
沒有管已經(jīng)死亡的民兵,霍普控制著安塞西婭走向另一側(cè)被釘在地上的敵人。穿著防護服的敵人背后的鐵罐上的管道已經(jīng)斷裂,白色的霧氣不受控制地向外噴射出來,很快那一片區(qū)域都已經(jīng)被濃郁的白霧覆蓋。
“這白霧可能極具危險?!边h遠地望了一眼那一團白霧后,霍普讓安塞西婭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朝村長的家里走去。塔樓這里是發(fā)出鐘聲的位置,而此時敲響鐘聲的民兵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霍普沒能在這里找到更多的線索。
村長的屋子是整個村子里唯一一棟二層小樓,此時小樓的房門緊閉,從外面來看,里面一個人也沒有。但是之前,霍普看到過有人跑進了村長的房子。
安塞西婭敲了敲門,屋內(nèi)沒有任何回應。于是她抬起腳,一腳將房門踹開,走進了屋內(nèi)。屋內(nèi)的擺設(shè)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桌子上還放著半塊面包,就好像屋子的主人突然遇到了急事,臨時離開了房間一般。
沒過多久,霍普就找到了一處通向地下室的入口。將壓在入口上的衣柜推開,掀開木板,安塞西婭順著樓梯向下走去。
“杰西卡,你來了?!睕]走多久,霍普就聽到樓梯下的嘿暗中傳來一個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是啊,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或許我不該向你隱瞞的?!?p> 霍普頓了頓,讓安塞西婭繼續(xù)向下走去。樓梯比他想象中還要漫長,而越往下,周圍就越是嘿暗,就連安塞西婭手中的光焰也只能維持身周兩米內(nèi)的光亮。
“我一直在想,怎么擺脫這樣的命運,你應該已經(jīng)見過那些人了吧?!?p> “是他們,就是那些人,把我們像豬玀一樣圈養(yǎng)起來,在我們的身上進行著各種實驗。”
“每年上山打獵的人里,都有失蹤的人,他們并不是被野獸殺死了,而是被那些人抓去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找到辦法了,我找到反抗他們的辦法了,加入我吧,杰西卡,讓我們一起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