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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之長歌行

第八十五回 問君一語當有意,知雨斜風作無邪

江山如畫之長歌行 彭城子弟 3012 2019-10-11 21:06:24

  前面擋路的中年道姑,冷笑著道:“就是天王老子在此,小黑鬼你要不把話說清楚,那也休想過去?!?p>  那中年道姑話音未落,山上一個聲音冷哼道:“是誰在九仙山放肆!”那人開口之初,人還相距甚遠,等到“放”字時,一道紫色身影,蒼鷹一般從山上掠下。

  齊天見那人沖速極快,可到得近前,倏然剎定,腳下塵土不揚,輕功之功,實是生平少見。

  那人四旬左右,穿著一襲紫袍,身材瘦削,神情寥落。跟著又是一陣衣袂破空聲響,從山上掠下來四個青年,一個個穿著得體,年齡雖有差距,相貌也都各異,可臉上無不帶著一股睥睨的之色。

  那中年道姑見隨后下來的四人,兩個在前,兩個在后,竟將自己和師姐一同堵住,也哼了一聲道:“我?guī)熃氵h道而來,難道這便是射日山莊的待客之道?”

  那紫衣人轉(zhuǎn)過身去,見她兩人身著麻鞋戒衣,雖是普通的道家著裝,可那年長的道姑,戴著五岳冠,那是惟有受過三壇大戒的大道之士方可配戴,他躬身道:“兩位真人從何而來?時當小姐婚配之期,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的起,應者云集,山莊人手有限,招待不周,怠慢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彼掚m說“多多包涵”,可面上不茍言笑,并無多少告罪的意思。

  那年長的道姑,稽首道:“貧道姐妹來自四川峨眉山。道法微淺,真人之譽,何敢克當?”

  那紫衣人連忙拱手,舒顏一笑道:“原來是峨嵋派的道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祈見諒。”向前面一個青年道:“阿風,快將貴客迎進山莊?!?p>  那叫阿風的青年,側(cè)身讓出一條道來,躬身行禮,道:“兩位仙長請?!?p>  另一個青年快速繞過兩個道姑,復將山路堵上。那少年大怒道:“這是什么道理,都是遠來是客,憑什么人家大駕光臨便能上山,我們小駕光臨就給堵著?”

  那紫衣人面色一冷,道:“剛才是你在說?”那少年不說話,人家還分辨不出正主,這大嗓子一開口,就是想抵賴也不成了。他不滿的道:“怎么,不讓人上山,還不許人說話了?”

  那紫衣人臉色更冷,道:“小子,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那少年道:“什么地方也不能讓人不說話。要不生了張嘴干嘛,生個屁眼就行了”

  那紫衣人皺了皺眉,射日山莊威震齊魯,這幾日來到九仙山的,那個不恭恭敬敬?雖說武林中臥虎藏龍,不乏奇人異士,又這大嗓門年紀輕輕,又能奇到那里去?

  那少年嘆了口氣,向齊天道:“大兄弟,你這射日山莊的姑爺,放著連山都不讓上,將來不待見的日子,只怕更在后頭,大丈夫可欺不可辱,依我的意見,這門親事不要也罷?!?p>  那少年說完,待要拍拍齊天肩膀,以示同情,無奈人家扛著駁馬,只得拍了拍馬屁股。他嗓門奇大,力氣亦也不小,駁馬吃痛,有氣無力的嘶叫一聲。

  那少年臉色一喜,道:“你看,連馬都同意我說的,那定是有理之至。”

  齊天游歷江湖有年,結(jié)識的奇人異士不在少數(shù),這少年狂妄無禮,他見怪不怪,倒也不以為奇,可自以為是,又纏夾不清,簡直讓人頭大如斗。

  齊天不原和他糾結(jié),淡淡的道:“在下的事,自會理會,不勞兄臺費心?!彼捴袆澢褰缦薜囊馑?,已經(jīng)很明顯了,可那少年卻似一點也不懂,搖頭道:“師父說,好朋友就當兩肋插刀,又有什么費心不費心了。”

  齊天聽他這話說的誠摯,心中也不由微微動容。那少年唉聲嘆氣的道:“瞧你樣子是吃了稱砣鐵了心,那怕放著江山不要,也寧要美人。師父說的果然沒錯,這女人都是妖孽?!?p>  那少年雖沒點名道姓,可話中的意思,同樣很明顯的將射日山莊的小姐指作妖孽。在前面堵路的那名青年,大怒道:“小子胡言亂語,快下來受死,免得連累畜生?!?p>  那少年摸著驢背道:“我這頭畜生,還會講些道理,有的人連道理都不講,那是畜生也不如?!?p>  此時從山下上來,或參加比武,或受邀觀禮,或瞧熱鬧的人,已經(jīng)聚集上十之眾。這些人不乏好事之徒,若在平時瞧見熱鬧,自是不免扇風點火。

  可此時別說吆喝慫恿,就是連表情都不敢?guī)弦唤z笑顏,若讓射日山莊的人瞧見,誤以為譏嘲射日山莊,那絕不是鬧著玩的。

  那青年怒不可遏,躍在半空,雙手成爪,快如閃電,抓向?qū)Ψ诫p肩。那紫衣人暗中點了點頭,這招“飛鷹搏兔”,雖然快捷有余,稍嫌凌厲不足,可以阿火現(xiàn)在的年紀,能有這般造詣,也遠在自己期望之外。

  那紫衣人念頭還沒轉(zhuǎn)完,只見銀光一閃,那少年不知從那取出一根三寸來長的銀針,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拈著,朝著阿火手掌連扎四下,阿火凌空墜落下來。

  那紫衣人微微一驚,飛身過去,搶在阿火落地前,探手提著他衣領放在地上。那少年手掌一翻,那根銀針倏爾消失不見,也不知藏在那里?

  那紫衣人翻過阿火手掌,心驚更甚,只見阿火雙掌“勞宮”“少府”兩穴上,各有四個鮮紅血點,想阿火出手已極快速,這大嗓門后發(fā)先至,連扎四針,竟是不容反應。這出手之快,認穴之準,簡直匪夷所思。

  那紫衣人寒聲道:“小子,你在九仙山言語無禮,出手傷人,可知什么后果?”

  那少年大大咧咧的道:“我下山時師父交待說,黑子啊,你下山后可不能憑著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在江湖上就胡亂期負人?!?p>  那年長的道姑,點頭道:“學武之人,不持強凌弱,那是很好的?!蹦巧倌旰暗溃骸拔?,本少爺說話,能不不要隨便插嘴,這樣很沒禮貌?!?p>  那中年道姑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上前一步,便要發(fā)作。那老年道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可妄動。那中年道姑雖然也是姜桂之性,可在師姐面前,就像一條貓般溫馴,當即退了下去。

  那少年不去理他,徑自道:“我問師父說,難道別人欺負到頭上,也學那些腐儒唾面自干?師父說,高云山出去的人,怎能那么慫,人家要是欺負到你頭上,管他娘的是誰,那也不用客氣,和他大干就是?!?p>  那紫衣人聳然動容,道:“閣下來自高云山?”那少年自知失言,連忙捂上嘴巴,猛地搖了搖頭,道:“什么高云山?我可沒說?!?p>  齊天記起在狼山石室中花雨所說,心想人家來自高云山,怪不得如此狂妄。只是人家看似狂妄,又似淳樸,可要說不諳世事,實則大智若愚。但無論那一種,這是一個奇怪的少年,卻是無疑。不過照花雨所言,高云山的人終身不能下山,和這少年說的豈不矛盾?

  那紫衣人出身武林世家,涉密極廣,知悉到高云山尋求庇護的人不能下山,高云山上的人不卻不禁止,沉聲道:“閣下既來自高云山,便代表著高云山的顏面,如果到九仙山污言中傷我家小姐?”

  他之前小子長,小子短的,全不將人家放在眼里,可知人家來自高云山后,不僅語氣客氣了許多,連稱呼也改為“閣下”。

  那少年道:“大兄弟稱你家小姐為內(nèi)子,不是射日山莊的乘龍快婿是什么?難道要我說是‘射日山莊的乘蟲快婿’,才算對射日山莊恭敬了?”他想到這個比喻,先對齊天不敬,側(cè)過頭去,訕訕的道:“大兄弟別誤會,我可沒將你比作蟲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心想自己的話,確實將人比作成蟲,實難辯解,只得道:“大兄弟你就是蟲,那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種威風凜凜的蟲?!?p>  那紫衣人目光炯炯的盯著齊天。齊天肩上扛著駁馬,別說抱拳作禮,就是點頭致敬,也被駁馬壓著不便,只得躬身道:“在下齊天,見過先生?!?p>  那紫衣人暗中吁了口氣,漠然道:“那從何而來?”齊天道:“在下自京城而來?!?p>  那紫衣人一言不發(fā),掉頭就走,落下四個攔路的青年一頭霧水。他四人愣了一愣,也急隨而去,連著那兩個峨眉山來的道姑也不管了。

  那四個青年快步追上那紫衣人。阿風囁嚅道:“西門叔,那人喊小姐內(nèi)子,來自京城,又叫齊天,八成就是那人。莊主有令,發(fā)現(xiàn)此人行蹤,務必將他攆下九仙山。西門叔何故反而放他山上?要讓莊主知道,只恐責怪您老?”

  那叫西門叔的頓下腳步,回過頭去,目光在剩下三人臉上掃過。他眼神并不凌利,那三人卻一齊打了一個冷戰(zhàn)。

  阿火托著針扎的手,連忙道:“西門叔放心,剛才發(fā)生事,我仨一定守口如瓶?!绷硗鈨扇似疵c著頭,以表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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